李青芳并没在安苒这里久留,拿了几千块钱之后就走了。
走的时候反复叮嘱安苒,有空多给昕昕讲一讲人生道理,有机会多给她介绍优秀男孩子。
李青芳走后,安苒便开始了解袁圆的情况。
袁圆最近已经回到她所在的公司上班,从表面上看,工作和情绪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她所在公司的好多同事都不知道她割腕入院的事情......
按理说,袁圆没有因为割腕自杀而受到影响,是件好事。
但越是这样,安苒就越是觉得情况复杂。
她很明白,如果她没有遇到特别的事情,或者特别压抑负面的情绪,如果不是情绪已经不受控了,是绝对不可能闹出割腕自杀这样的事的......
如果一个人有负面情绪,会表现出来,或者直接发泄出来,这并非是一件坏事,因为在发泄的过程中,自己的负面情绪也得到了释放。
可如果一个人明明有负面情绪,却掩藏得很好,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在并非是一件好事。
毕竟,喜怒哀乐是一个人的正常情绪,任何一个人都需求情绪的平衡点。
但问题是,不管安苒对这些问题了解多少,她也无法帮到袁圆,更没办法了解袁圆自杀背后的真相。
她能做的,只能是慢慢靠近,慢慢等待时机。
安苒是一个工作敏感度很高的人,因为袁圆自杀这件事,她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员工的心理健等问题,打算在惟韵开一期“阳光心态培训课”。
为此,安苒连夜找资料,备课,制作课件。
本次培训,她从三个方面入手:一是阐述阳光心态的好坏对健康的影响;二是阐述积极乐观的心态对工作的帮助;三是个人心理状态的自我调适。
安苒在讲课之前,阅读了大量的相关书籍,综合多方优势,才制定的课件。
加上她具备较好的表达能力,再结合课堂互动环节,反响很好。
下课之后,吴志文还意犹未尽,坐在座位上感叹道:“想不到咱们安总监讲课水平这么高,我听完了她的课,感觉心里已经开始阳光弥漫了。”
周盈盈听罢,忍不住笑了:“安总监本来就是一抹阳光,你看她整天都笑容满面的,就跟家里有喜事儿似的。”
“还真是!”吴志文马上接话,“虽然安总监做事严厉了一些,但我真的很少见她发脾气。你看她刚来那阵子,咱们都闹成那样儿了,她还是很平静,一点都不生气。这好脾气,还真是少见!”
秦律听着他们的议论,突然想到安苒刚来的时候,他带头挑事儿,故意给安苒使绊子。
当时,他还会因为安苒没有发脾气而幸灾乐祸,可现在一想起来,简直愧疚死了。
悔不该当初啊!
可安苒真的像大家说得那样吗?真的有那么乐观那么阳光吗?
或许,从表面上看,确实如此。
可经过和她的相处之后,他发现并不是这样。
尽管她脸上总是带着笑,但成年人的笑,并不代表真的开心。而办公室的其它同事会觉得她开心,也是因为他们从没有真正关注过安苒,更不会真正在意她的内心。
可他,偏偏不一样。
他能感觉到安苒的心里藏着好多心事,但却从不对人说。
好几次他都想要打开她的心扉的,但每次刚刚切入正题,话题就被突然转移了。导致这么久以来,他完全不知道安苒到底在想些什么。
吴志文见秦律在一旁低头忙着,一直没插话,于是凑近问了一句:“老大,你觉得呢?”
秦律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听着吴志文的这一句“老大”,愈发的觉得不是滋味儿,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是老大!”
“看你说的!我们几个都叫你老大这么久了,现在还能突然改口吗?”吴志文嬉皮笑脸的,“再说了,在咱们这儿,你不是老大,谁是老大?”
秦律放下了手里的笔,目光看着对么安苒的办公室,一字一顿道:“安总监,她才是咱们的老大!咱们几个,都得听她的!”
吴志文一听,不由地愣了愣,紧接着难以置信地问道:“老大,你这是突然转性了?”
秦律没接话。
周盈盈似乎早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调侃道:“当然转性了,都开始帮着安总监说话了。”
沉默了许久的田恬,终于开口了:“律哥是个热心人,谁家有难他都会帮。”
“安总监家有难吗?”周盈盈故意歪着头问道,紧接着又来了一句,“应该说他心里有谁,就想着帮谁。”
周盈盈话音未落,田恬的脸色就沉了下去。
周盈盈见状,连忙凑了过去,压低声音说道:“小妹妹,你就别天真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难道你还把安总监当成自己的假想情敌啊?”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已经开始了呀?”田恬依旧沉着脸,但她很希望能从周盈盈口中套出点儿什么可用的信息来。
毕竟,自己跟秦律暗示了这么久,他就是没动静。
而安苒那边呢?她目前也没发现什么有什么明确的动向和进展。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秦律是在她和安苒中间做一个选择,只是这么久了,这个“决定”还没有做出来,她都有些等不及了。
周盈盈听了田恬的话,没忍住笑了,紧接着便将声音压得更低了:“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发现啊,秦律和安总监和夫妻相。”
田恬一听,心顿时凉了大半儿:“不是吧?他们有夫妻相?女大男小,而且听说整整大六岁!”
“夫妻相和年龄有什么关系?”周盈盈问。
田恬愣了一下:“可是......可是女的太老,总归不好啊。比如生孩子困难啦,夫妻感情不和谐啦,反正事儿很多。”
田恬越说声音越大,恨不得将关键点儿全到传到秦律耳朵里。
可秦律就跟什么都听不见似的,继续低头看手里的文件,那专心劲儿非同一般。
两耳不闻“坊间事”的不止秦律一个,还有坐在对面座位上的温妍。不管办公室的其它同事议论得如何热火朝天,她都一直低着头,忙着自己的工作,仿佛直接将“噪音”给过滤掉了似的。
.......
秦律正想着晚上下班约安苒吃饭,却不想安苒竟主动找到了他。
秦律有些受宠若惊:“安总监,如果我没记错,您这是第一次主动约我吧?”
“是第一次吗?”
“当然!”秦律说道,“不过不管第几次都无所谓,这一次你请客,我买单。说吧,你想去哪儿?”
安苒想都没想,竟脱口而出:“月半弯。”
当她将这三个字说出口之后,突然有些后悔。
月半弯咖啡厅,是她和沈誉第一次去的地方,她的初吻,他们的第一次拥抱都在那儿完成的......
正想改口,秦律已经答应了:“好,那就月半弯!”
“不用了,我们换个地方,上次你带我去的那个地方也挺好。”
秦律皱了皱眉:“一般来说,第一次想到的就是你目前最想去的地方,你要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哦!”
因为秦律这么一说,安苒更加不想去了。
如果不是秦律提起,她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还在意那个人——那个仿佛已经在内心消失了很久的人。
这一刻,她的心仍然会痛,但痛感很轻,一闪而过。
“我遵从内心的选择,我想去丽人湖边那间中餐厅,风景好,菜品也好,值得再去。”安苒说道。
秦律这才点头:“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到了酒店之后,秦律很贴心地帮安苒开门,帮她拿大衣,哪怕是坐下之前,他都要帮她把椅子移到最合适的位置......
如此贴心的服务,让人不一留神就突然有点儿感动了!
更有趣的还在用餐环节,秦律特地叫了小牛排,其原因是他觉得她最近瘦了,需要补充营养。
当服务员将牛排端上来之后,秦律就开始了他切牛排的绝活儿。把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每一块儿都切得规规整整,一块儿安苒正好一小口能吃完......
这服务贴心得......像是他提前练习好似的!
一个负责切,一个负责吃,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
还有,秦律切牛排的样子真的太帅了!尤其是那侧颜的轮廓,完美得就跟艺术品似的。
切完牛排,又开始剥虾。
肥肥嫩嫩的虾仁儿,被他那修长的手指捏在手里,光是看着,都觉得食欲满满。
还有他剥虾的样子也太迷人了吧?低着头,眉头微微蹙着,专心致志的,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制作一件艺术品,那认真又专注的样子,任凭哪个女人看了都会怦然心动的......
这一刻,安苒可以静下来,认真体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有心动的感觉吗?或者说,有因此而对秦律特别欣赏吗?
可是,她并没有得到答案。或者说,这些答案都太不确定,连她自己都无法真正了解此刻的想法和心情。
就在秦律将刚刚剥好的虾仁放到她面前的是,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秦律,本来今天是我要请你吃饭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秦律的一只手还捏着一个虾壳,看上去有点儿憨憨的,有点儿小可爱。
“有啊。”安苒说道,“所以,你不用这样为我服务了,要不我都会不太好意思的。”
“噢......”秦律好像突然懂了似的,“那换你为我服务,怎么样?”
本以为是一句玩笑话,可他偏偏问得这么认真。
安苒愣了一下:“好吧,那我帮你剥虾.......”
说话间,手已经伸了出去,想要剥虾。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刚刚快要接触到虾子的时候,秦律已经将她的手握住了......
当两手相接触时,安苒感觉感觉心跳加快,她迅速地收回了手。
秦律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似的,很自然地拿起一只虾:“怎么能真的让你为我剥虾?万一你剥上瘾了,以后结婚了,整天都要给你老公剥虾.......”
这话,安苒听得有些懵。
秦律停顿了片刻,才说出下半句:“我可不希望你婚后变成了家庭煮妇,应该让你老公当你的家庭煮夫,什么都为你服务,知道吗?”
这一次,秦律的神色异常严肃,分外认真,仿佛是在和她探讨一个重要的人生大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