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 容绝世
囧,囧,囧,今天窘迫了多少次,倾昀不用摸,也能感到自己面上已经烫到可以煮鸡蛋了,但是现在她要的事,得把圣镜缘从自己身上弄下来,那人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丈夫,纵然自己无私,也得顾及他的颜面。还有,为什么这些男人都那么重,她快被这个国师压死了,用力推他一下,没有反应,再推一下。
那圣镜缘仿佛触电一般,一下子弹跳起来,不可置信地看一眼那个女子。压下万般烦躁,对上船头那两个男子莫测的眼神后,他就恢复了淡然,段染尘他自然认识,而那个站在他身边,倾国倾城的男子,没事还低咳两声,他是谁?答案很明显。
圣镜缘觉得自己面对的只要不是倾昀,那就可以很平静,如论是什么情况,他都可以应付自如,即使现在他当着人家的面,压了人家的老婆,可就是能做到半点愧疚都无,仿佛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直风姿绝世在那边站着。
倾昀在圣镜缘站起后,也跟着起来了,她心说,今天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怎么那么倒霉,倒霉透了。
站起来,掸了掸衣服,倾昀觉得空气凝结的东西,太过诡异。圣镜缘负手在后,半句话不多,就这样站在她的身边。而对面船上两个男子紧抿薄唇,一样是半句话不多。现在就只有看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吗?倾昀暗拍胸脯,还好,还好,就他们两个看到,还好圣镜缘反应快,起来地也快,要是被后面一群人望见,对她,对圣镜缘都不是什么太好听的名声。
“哪个该死的划的船,给本少爷滚出来!”她是蛮女,她怕谁,倾昀知道气势上不能输,要是她像个小媳妇般地气弱了,那看在那两人的眼里,就真的变成她今日出来偷会情郎了。
大船内船舱也有了反应,又出来了个人,倾昀定睛一看,嗬,一个见过,一个不认识。
那个见过的就是酒楼里的醉汉,就是那个所谓云侯郡主的哥哥,现在看他不醉的时候倒是人模人样的,佳公子呀。而那个没见过的,也是如倾昀一般,一身银衫男袍,可一看就是女子,胸前很有起伏,大眼略勾,虽然穿地简单,没有什么装饰,但那长相极为貌美,让人眼前一亮,丝毫不输给洛宓乔。
要知道洛宓乔何人,倾昀的嫡亲妹子,她的容貌胜过倾国二妹的李国艳,绝对堪称这熙朝美女的翘楚,现在眼前的这个女子比起倾昀二妹,丝毫不差,甚至更媚,更强势了点,她站在宁久信的身旁,不见任何的卑微,很是难得。见她站在这里,在宁久信和云侯之子的当,又有如此容色,那么她的身份不用多猜,**不离十,她就是云笑栖。
倾昀没有想到,她和云笑栖在这样一个场合下见面,人家风度翩翩,一身男装,自己虽然也是,可却是当着丈夫的面掉了个结实,衣乱帽斜,而且现在倾的瞪眼骂人,就差没叉腰,她是蛮女,而人家呢,高贵井然,居高临下,郡主娘娘。怎么看,倾昀都觉得自己被比了下去了,虽然她不那么在意,可是益认为今日实在是个倒霉日子。
那刚出来的两人,那个云侯之子的眼对上小船上的两人,那长久的惊艳让他说不出话来,而云笑栖的眼也有着讶异光彩。六个人相对无语。
倾昀隐隐品出那边的宁久信神情难测,段染尘眉染讥诮,但似有一股阴寒之气。
“哦,两位船小,恐怕不稳,要不上我们的船?”说话的倒是那个云侯郡主的哥哥,他高兴地出声相邀。
倾昀看看脚下,这个船实在是惨,然后她望向圣镜缘,这个动作让段染尘更加生气,可惜无人看他,那边倾昀小声开口,“不知……”要说什么大家都明白。
“你决定吧!”圣镜缘没有什么特殊想法。
“善!”对着圣镜缘倾昀还算客气,然后转头,她不一言,眼瞟对面的其一人,只等他来接她上船。
可某人巍然不动,负手赏景,哪里有半点做丈夫的模样,倒是那云侯郡主之兄,不知道叫云什么的公子显得很开怀,的确他从未见过倾昀这般的男子,刚才他都以为自己晃了眼,如何会不喜欢,所以他很是自觉地伸手出来,想让倾昀搭着他的手上船。
望着那手,倾昀是绝不会搭上去的,她再看宁久信,心暗道,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管她。摇头一笑,她现在是男子,不是贵气的洛女,她何必故作姿态,所以,四爪并用,就着船边的层梯,倾昀便这样爬上了对方的船。
另外五个人看到这个绝美之人的动作,皆是一愣,但是,这个动作由她做来,居然如此赏心悦目,这就是本事。本来并不太漂亮的事,可是人家爬的时候,就是可以那么潇洒,层叠的长袍,掩盖住双腿,并不觉得失礼。圣镜缘在倾昀上了船后,自己一个飞纵,就跃了上去。
“好身法!”在这个时候,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也只有那个云公子了。
“进去吧!”段染尘觉得,要是再不说什么话,他太憋屈。
随着段染尘的话语,宁久信第一个往船舱走,而其他人紧随其后。
倾昀也很大方,她就算窘迫,也不会太久,随手点了宁久信身后的人,那人是宁久信的贴身侍卫,叫做星月。
“这位公子,劳烦一下,派个人划了在下的船回去,还给对岸的船家,给点银子,另外,去寒舍通报一声,就说在下与你家主子一见如故,相携游湖,让他们不要担心,要是不去通知,在下实在怕,他们会把家给拆了。”
说实话,星月当然认识倾昀,这是当家主母,但是他的身份与墨雪一般,是主人的贴身侍卫,主人想玩什么游戏,不是他一个侍卫可以干涉的,他选择闭口。但是现在这个主母点了他做事,他该怎么回应。正如墨雪只忠心于倾昀一般,星月也只忠于宁久信,宁久信不话,他怎么动,虽然他觉得主母的话很有道理。
那宁久信听了倾昀的话,脚步一顿,在舱门口停下,回头一扫,就见到了他的妻子,一脸娇蛮,他的侍卫一脸为难,捂心再咳两声,“去吧!照这位公子的吩咐,让人去通知!”
“诺!”星月领命。
倾昀对着宁久信倾城一笑,直让天地失色,宁久信和那在门口的人,都看着这个人,不明心所想,只是心湖有着不明的东西在流淌。
倾昀的笑算是感谢了,笑完她大步跟上,并到宁久信的身旁,对着他再笑,她的模样就如江湖侠士,丝毫不流女气,知道的人暗暗惊讶,不知的人,只把他当做男儿。
宁久信看了看妻子,正要再入船舱,却又听见一个声音。
“呵呵,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想浅弟在此,可否请愚兄上船一游?”
他?倾昀笑,对着宁久信,“这个公子,可是此船之主?那人乃是在下堂兄,可否一并邀上,大家同叙。”其实倾昀知道老九会同意的,既然这是宁久信的船,那她就能做主,问话只是给他面子。
宁久信在那个男子出声相询时就注意了,那个被她妻子称作堂兄的男子,一身宝蓝长袍,英俊公子,端的是潇洒无羁。
“呵呵,还问什么呢,有谁会拒绝你哥哥我这般的佳公子。”那个男子不等宁久信回答,就截去了话头。
在一众人的注视下,洛隽斌以轻功飞纵上船,对着大家笑笑抱拳,“诸位有礼了,来,别站着,进去坐,在外面吹风多冷呢。”他表现地仿佛他才是这个船的主人,丝毫不认生。
倾昀见到,洛隽斌的那艘小舟上还有个美人,看着他离去,却不痴缠,两个美人依然一个弹琴,一个唱曲,还有人继续撑着船,那船上立着一个男子,对着倾昀恭敬施礼,他也是洛府护卫,是倾昀给洛隽斌的,他叫谭晋。
“哎,堂弟,快走吧,嗳?这个不是?”洛隽斌望着圣镜缘,不过没有说出他的名字。
倾昀一拉洛隽斌,“走吧,哥哥!”
洛隽斌是个玩惯的人,他嘿嘿一笑,不说话了,就和自己的妹妹一起走进了那大大的船舱。倾昀觉得现在宁家老九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如此复杂,实在让她通体生寒,有了这个堂兄,感觉好多了,不然让她夹在宁久信和圣镜缘的当,委实尴尬。
这船舱里,真是风景别致呀,倾昀心了然,这群男人,果然会享福,这里除了那个云笑栖之外,还有好多个女扮男装的娇俏美人,皆在船舱一旁的窗口趴着,也有人勾着眼看船舱的圆桌,那边坐着两个人,正相谈甚欢。
倾昀他们7个人进来后,正好坐满这个桌子,可是那里坐着的两个人看到倾的都是一雷吃惊的模样,而十王子见到圣镜缘就更吃惊了。可倾昀却不想让老十胡说什么,今日既然是个可以混淆的日子,那么胡闹一番又何妨,她一进来不等众人说话,就率先一个抱拳,“晚生莫洛倾,今日偶尔路过宁都,打扰之处,望请见谅!”
见倾昀这般,这一众人还有什么好说的,皆一个抱拳,倾昀觉得这贵族呢,就是在这点好,他们什么都可以丢,就是这脑袋丢了,那风度也是万万不能丢的,要是她走到山寨头目那里,一说刚才那话,一定有人一巴掌拍过来,什么倾不倾的,我看你小子就是那个定国公主。
“在下宇然!”圣镜缘淡淡一个颔施礼,他与倾昀一起,并不多说什么。
现在这船舱里汇聚了熙朝四公子里的两名,一下子亮堂了起来,而且还有着比那四公子更迷人的倾公子,那几个本在一旁的贵女都心痒了起来,那眼都往这处瞟,可是没有一个能挤上来,这边位置都满了,她们只能去瞪云笑栖。
“呵呵,三位公子第一次见,没想到我们宁都又出了如此绝世佳公子,让人见之欲亲呢,你说对不对,二妹?”那云公子用手肘抵了抵自家妹子。
银衫美人一个皱眉,自己哥哥何意?
倾昀这下坐实了云笑栖的身份,二妹?云笑栖排行老二,下面还有三妹思娇。既然明白了,倾昀淡淡勾唇,她的男子扮像本来就俊美无极,这样一笑,两旁的女子快有些按耐不住了,而那云公子不看妹子,就对着倾昀愣,自己先痴了。
“几位公子不介绍下吗?在下与兄长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呢?”倾昀这下把圣镜缘也算作兄长了。
“哦,对,对,对,忘了,呵呵,在下季岑,这是在下妹子,名云儿!”第一个介绍的就是云侯之子,季岑是他的表字,他的名字是云誉。
倾昀笑了,云儿,大家都不露身份吗?这个直率的男子也那么快融入这个游戏,可见这里果然奔放呢,“季岑兄!”,那边圣镜缘也是一个颔。
然后倾昀再看云笑栖,这个女子,实在是美人呢,她在这里一坐,其他女子再无看头了。
倾昀就这样看着云笑栖,云笑栖也是,两位女子相互对视,洛家倾昀一身男装,邪魅高洁,这两种气息巧妙融合,云家笑栖也是一身男装,冷淡娇美,一样的窈窕娇女。
舱内的其他人,除了不知道的外,都心踹踹,这两个女人呀,她们应该不认识吧,只是怎么感觉那么别扭,今日,这横行帝都的蛮女,对上名扬黎都的才女,这出戏应该有看头。
“在下莫洛斌,与倾弟乃是堂兄弟!”闻弦音而知雅意,洛隽斌何人,一点变通,他随着妹子一起改了名字,但是聪慧如宁久信,和段染尘一个眼神的交换,便也明了。
然后是其他人的介绍,所有人都很现矩,顺着那边云誉的说法,只报了表字,不显露身份,那十王子报了后,就是漩无双,他的表字:幽篁。这个表字让倾昀心底的一根弦动了一下,幽篁?医圣谷的人从来以篁为字,这个漩无双有来头。
段染尘也学圣镜缘,邪邪一笑,“在下皓苍。”
而宁久信挑了挑眉,慢慢地吐出两个字,“祈蓦!“
这应该就是老九的字了,倾昀暗想,倒是第一次知道。
“倾公子和宇然公子是结伴出游吧!”
在这个场合讲话能这么毒的只有段染尘。
圣镜缘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女子,然后悠然开口,“非也,倾公子在路上与仆役失散,又被一众女子追地急,在下见她狼狈,便邀她上船。”一句话撇清了。
倾昀觉得圣镜缘就是君子,很为她声誉着想,虽然宁都这日是疯狂的,但是也只有这日,过了今日恢复平静,她是有夫之妇,要是没了闺誉,那实在不堪。
“哈哈,确实,以公子的相貌嘛,女子仰慕,也委实正常,不过也不必担心,也就今日而已,过了今日,她们都是好女子!”
倾昀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云誉,他口的好女子让她消受不起,所以直直抛出问题,“那么要是,人家不要她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再接再厉,找下一个呗!”十王子觉得这个问题很笨。
“那她们的闺誉呢?不会有人诟病吗?日后,她们的夫君知道了,不会介意吗?”倾昀真的不知道。
“介意什么,花神节上,那些男子还不是一样疯狂,再说了,这个不过想想,你还真以为那些女子能做出什么,一旦嫁人,三从四德,一个不能少,女戒女驯全部要做足。”十王子撇嘴再答。
倾昀就这样眨着眼睛,看着十王子,她觉得这宁都华然的人,确实彪悍,现在她已经不佩服云笑栖了,身为这里的女子,她的作为太正常不过了,这个地方是可以培养出她这样的女子的。
不过倾昀还是没有太弄清楚,花神节是男子向女子求爱的时候,可是云笑栖就是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在那个时候反而是由她掷花给宁久信,她这么做就已经不是一般女子了,而该她出手的庙会,她却平静异常,可见她不喜欢入俗流。
漩无双笑了,“怎么,倾公子以前不知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是在我的家乡如此,会人人喊打,我们那里的未婚女子要大门不出,这种事要是我家小妹做了,而被我家夫人知道,那是定要上家法的。”倾昀没有说错,要是斩峒馨知道,估计得吐血,要是洛府哪个女儿如此,恐怕她的脊梁骨再也挺不直了。
“呵呵,你家夫人?娶妻了?”漩无双笑,这个公主装的太像了吧。
“啊?”倾昀有点莫名,抬眼看向漩无双,她眼的神采甚是动人,对面的几个男子皆是一震,“不是,不是,是我爹的夫人。”
“你爹的夫人?那不就是你娘吗?”十王子和云誉同时道。
“不,不是的,她们是我爹的夫人,却不是我娘,我娘在我小时候就不在了。”倾昀很坚定。
听到这句话后,宁久信和宁拾语都眉头一动,的确,他们心的娘也只有一个。这个女孩,和他们一样。
“呵呵,这个自然,要是被我那伯母知道家妹子如此,别说家法,腿打断了,都有可能。”洛隽斌笑着拿起面前的水果,这种葡萄居然在这个时节有,很不简单,而这里的男子呢,他没见过的只有人,只是其一人坐在他妹妹的身旁,看那个样子,用脚趾头猜都能知道是谁。
“这位莫公子,晚生总觉得你甚是眼熟,不知可曾见过?”云侯公子云誉对着洛隽斌不住打量。
“呵呵,自是见过的。”洛隽斌笑地实在开心。
“哦,哎,公子还记得是在何处见的吗?在下怎么好像都想不起来了,只是觉得公子眼熟,呵呵,看我这记性!”那边云誉笑笑摇头,仿佛哀叹自己的脑子不好,诚然呀,他的确不太好,那边洛隽斌没有找他,他倒主动撞上人家的枪口。
“呵呵,不打紧,不打紧,在下还是记得的,就在不久前,公子你在酒楼买醉,而后大骂宁久信,侮辱定国公主,在下不才,当时就在那边,还和公子你说了一会儿话呢。”洛隽斌笑地坏坏地,眼扫全场。
倾昀半点没有震动,那日她也在,不过此时,她很是受不了地抢过了洛隽斌手的葡萄,吩咐后面仆役拿了牙签给她,砚在全力进攻面前的水果。
寂静,云笑栖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己的哥哥,他曾经大骂宁久信,侮辱定国公主?
而其他人,各自眼神不定,可是集到倾昀身上时,却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而宁久信呢,低头玩着衣角,一样没有反应。
“咳咳,我,我当时,你……”云誉结巴了,他不知道怎么说。
“呵呵,公子不必紧张,那宁久信该骂,骂的好,而那定国公主嘛,没事,她,呵呵……”洛隽斌再笑,看看身旁的妹子,“的确无才,的确无德,让人痛心,公子说的太对了。”
倾昀依然没有半句话,她的双手极美,灵巧翻动,现在剥一个葡萄,洛隽斌就熟练的抢一个。
“我,不是那个意思!”云誉涨红了脸。
“嗳,公子何必紧张,反正那宁久信也听不到,那定国公主也不在这里,再说了,他们听到又如何?那个宁家老九确实背信弃义,喜新忘旧,求娶公主,现在他琵琶别抱,公子为云郡主抱不平,实在是义士呢,在下钦佩之至。”说到此处,洛隽斌一个抱拳,仿佛他真的很钦佩,“而那定国公主,她被人骂多了,早就不在意了,也不在乎再多公子一人来骂她,公子有空去帝都听听,就知道了。”比阴险,洛家人不擅长,可是比“坏水”,他洛隽斌绝对是个翘楚。
他的话让宁久信再次咳嗽,什么?他求娶?那十王子瞪圆了眼,张大嘴说不出话来,漩无双也觉得惊异,可是这对兄妹?他们是嫡亲堂兄妹吧,他们居然?洛隽斌的话也让云笑栖羞愤了整张脸,让那云誉不知如何反应。
倾昀依然很贴心地为兄长剥葡萄,她很受不了洛隽斌的样子,简直是给她丢脸。她自是不在意自己堂兄的话,任他去闹,他觉得好玩就行,反正不管她的事,他们洛家人一直都很尊重人权的,自家兄弟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开心别好。
洛隽斌的话,现在这圆桌上坐着的人没有反应,可是一旁的贵女们不干了,有一个撇着嘴帮腔,“公子此言差矣,哪里是九王子要娶那公主,分明是她强逼人家娶的。”
“就是嘛,公子有句话说对了,那个什么公主,她无才,无德,如何堪配我宁国王子,可惜了,人家死皮赖脸。”另一个女子手甩香帕。
一旁的漩无双捂了鼻子,他非常不喜欢这股脂粉味。
洛隽斌看了倾昀一眼,妹子的羽睫闪动,头微微低着,很用心地帮他剥葡萄,他嘿嘿一笑,已经用不着他出手了。
“哎,九王子娶了她,这么一个在帝都连人都不见,人人见着就骂的蠢女人,实在是天下最可悲的事。”
又一个女子的声音,旁边的众女附和,然后就又是几个骂定国公主的,无非是不要脸,非要嫁给王子。
倾昀终于又列好了一个葡萄,她放下牙签,看了看那云笑栖,只见那个女子恢复了平静,刚才的羞愤不见了,心暗道,果然不同,这个云笑栖胜过其他众女多矣。
“呵呵!”倾昀未语先笑,然后看向刚才最后一个说话的女子,“众位贵女公子,你们这么说那定国公主,在下看来嘛,定是为九王子鸣不平咯!”美人以手指击打桌面,节奏平稳,“哎,人家说红颜倾世,没想到这蓝颜也不差,早就听说,宁国这九王子得众女倾慕,如今一看,传言确实不虚。”
倾昀的话,让那些女子红了脸,纷纷望向宁久信,即便有些含羞低头,可是依然在脉脉传情。
淡淡一扫,了然于胸,倾昀对着众女邪魅一笑,这一笑勾魂夺魄,如果说段染尘是妖孽,那她就是妖精,男女通吃的妖精,“哎,本以为来此宁都一行,这采风庙会上走一遭,亦可以和有缘之美人成就佳话,哎,可惜了,宁都美人只知九殿下,而不见我莫洛倾。”
那边的女人有几个恐怕是要昏倒了,这边的男人看着倾昀无语,他们的眼惊艳,倾心远远过了震惊,的确这样的极品妖精不是哪里都见得着的,就连洛隽斌也目瞪口呆,他的堂妹何时这样过。
宁久信见着这样的情况,看着他的弟弟都对着自己的妻子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宁久信已经忽略了为什么倾昀总能挑起他的怒火。
那船舱的窗口有阳光斜射,这一幕,洛家倾昀笑不掩唇,手不拢,风姿临世,谁家陌上少年郎,那里还有几个女子能够抵挡得住这般风情,终于爆了,一起冲到倾昀面前,“公子可曾娶亲?妾愿与公子成百年之好。”
这一个个的表白,倾昀眸不斜视,她在这里算是逗了一回蠢美人,她们刚才还骂她蠢来着呢。
那边,漩无双和宁拾语都不敢相信,这些个女人刚上船的时候还对着段染尘频送秋波,对着宁久信含情脉脉,少有几个还对着自己挥挥手帕,现在这算什么情况,真男人比不上假男人?
“呵呵,在下已然娶妻。”
“妾室亦可。”几个女子异口同声。
“美人们,还是算了,我这个弟弟是家至宝,平常被宠坏了,她呀,早就妻妾成群,家一妻十妾,齐人之福,真没想到,她到了外面也么么招美人!”洛隽斌痞痞一笑,一起戏美人。
“噗!”漩无双和宁拾语,一个把茶喷了出来,另一个捂心,茶又呛进气管了,而那边配合着宁久信也开始了他的痨病咳嗽,这话分明是讽刺宁家老九的。
那些女子有些失望,都那么多女人了,所以跑了两个,剩下的虽然不太甘心,但是看了倾昀两眼,还是跑了,倾昀回望了望空空如也的身旁两侧,再次一笑,“哎,可叹呀,还是比不上倾城九王子,看看人家不是和我一样吗,家里储着一位公主正妻,还有一个侧妃,另有9个侍妾,可女子们依然如痴如狂地追捧九王子,连那定国公主都捎带了一起恨上了,可悲呀,可叹!”倾昀说到最后一个字,就看她的丈夫,笑地美轮美奂。
这样一句话出来,整个船舱除了宁久信本人的咳嗽,再不闻其他,所有的女子都看九王子,眼睛里就差没绽红心,她们心想着,你再好,也比不上九王子。
圣镜缘则看倾昀,没有想到,她的丈夫居然有这样多的女人,真是没有想到呢。
“倾公子在为定国公主抱不平!”宁久信终于说话了,他的这句话含了十分的力道,让人难以驳斥,虽然他口气很淡。
“是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她是九王子娶的王妃,那么她就该承受她的宿命!”
宁久信的话让云笑栖攥紧了手丝帕,什么宿命?接受骂名的宿命,还是九王子妃的宿命?
“呵呵,的确,祈蓦说的很对,但是能娶到定国公主是九王子之幸,而能嫁给九王子是定国公主的命,他们夫妻二人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岂容他人置喙,祈蓦,你我也不可说呀!我们终究是外人。”
宁久信和倾昀对视,一个笑如春花,一个神情难测。诡异,太诡异了,要是这时候云笑栖还辨不出倾昀和宁久信之间的暗涌,那她就是笨蛋。
气氛凝结了,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许多人盯着倾昀的收,很美的手,击打着桌面,仿佛连着自己的心也被敲打。
“宇然公子娶妻了吗?”云誉看向圣镜缘,觉得这个仙人比较好说话,他要找点话说,这个气氛诡异,前面好像是他挑起的话题。
他觉得圣镜缘这样的男子堪配他的妹妹,本来觉得那个倾公子很好,可是这男子的相貌太阴柔绝美了,他妹妹在一旁一比都没有颜色了,那就还是不太适合笑栖的,但这个宇然公子很好,如果笑栖得配这样的男子,或许就会忘记宁久信。
在座的许多人都对他的想法了然,可是知内情的,也觉得他痴想妄想,那个坐着的是当今国师,他要找妻子,圣女才是第一人选,现在圣女未到,怎么都轮不到云笑栖的。
“尚未!”圣镜缘淡淡一笑。
“那可有定亲?”云誉一步步地逼问。
“尚无!”
“哈哈,那我们宁都佳人颇多,公子可好好看看!”云誉高兴了。
“正有此意!”圣镜缘就是为了游历而来,就是为了各处看看而来。
“哈哈,好,到时候还请公子多来我府上走走。”云誉这次更为高兴了,仿佛八字已经有了一撇。
那云笑栖却不苟同,不着痕迹地瞪了她哥一眼,只是这一切逃不过倾昀的眼,她淡淡一笑,不作他言。
洛隽城到了这里也真心一笑,他的妹妹怎会受制于人,呵呵,那人对这个妹妹终于可以放心了,自己本来就不担心她吃亏,但就是怕宁久信是个暴虐的人,女人就怕遇见粗暴的丈夫,但是今日一观,不必担心了,只要宁久信是个男人,就不会对女人来硬的,他的这个堂妹妹聪明的很,见招拆招,遇强则强,今日的试探,他真的可以彻底地宽心了。
“好了,浅弟,堂兄我该走了。”洛隽斌此时的笑容不见了痞赖,不见了嘲讽。
“知道!”倾昀知道,他是来看她过地好不好,看到了就会走,堂兄关心她,自己的大哥更关心,她如何会不知道。
“嗯,既然该走,那今日就走,现在就走!”洛隽斌现在已经很正经了,他用丝娟擦了擦手,就站起了身,不顾人家的惊异,他做事从来不遵俗现
“呵呵!”倾昀笑,很温暖,却不起身,“好,哥哥,千重山,万重水,你我同宗,总有相见一日。”
“嗯,走了。”洛隽斌的告别也那么有特色,他郑重地看了看宁久信,那人也望他,那是男人之间的打量,眼的意味只有他们两人才懂,一个好像在说,“就你,娶到我妹妹,是你八辈子的福。”另一个好像在说,“我的妻子,不需要旁人关照。”
那一瞬间的交流,旁人是无论如何都读不懂的,再转,洛隽斌又是一副痞痞的模样,他对着大家一辑,“众位好喝好聊,这边醇酒美人,其乐无穷,在下告辞了。”
说完后,众人还礼,纷纷道一声,“保重!“而洛隽斌他大步流星,徒留倾昀一人。
望着哥哥的背影,心一下子空了,不一言,静静坐着。
“你哥哥对你很好!”漩无双对着倾昀真心一笑。
“那是自然,我们家,每个哥哥都对我很好。”倾的也是真心地笑。
“我哥哥对我也好,非常好!”十王子骄傲地一仰头。
他的模样让倾昀,漩无双和段染尘都扑哧笑了出来,云誉也在那边忍俊不止,那气氛就这样缓和了下来。
众人高兴间,但宁久信却以丝帕掩口,他不想自己的咳嗽打扰众人,可他实在有些倦了,旁人不注意他,但云笑栖的眼却无法移开,她极担心宁久信的身体,那关心溢于言表,却不敢上前,宁久信的两旁分别被倾公子和段染尘占据了。
“云儿小姐,在下实在对季岑公子一见如故,想和你换个位置,不知可唐突否?”倾昀的这个位置很好,两旁美男环伺,左是圣镜缘,右是宁久信,倾的觉得那云郡主实在可怜,有个不知轻重的哥哥,还有个薄情的爱人,哎,她从来爱惜美人呀。
还不等云笑栖说话,那后面又有女子两眼放光了。
可是倾昀起不了身,那宁久信现在突然就不咳了,大手伸出,一把抓住倾昀的手,力道之大,难以想象,硬是将她压在椅子上,“在下也对倾公子一见如故,不如倾公子就不要换位置了,在下实在有很多事想和倾公子探讨。”
倾昀眉头一皱,痛,很痛,她觉得要是她说了不,那宁久信能把她的手骨捏断,自己的手不用说,现在肯定青了。
“祈蓦,想探讨什么?”
宁久信落寞一笑,对于倾昀的态度终于满意了,便放开了她的手,命了仆役去取柜子里的东西。
倾昀则不管他,已经松开的手立刻拿到身前,略微揭起袖子,一看,果然,紫了一圈,她用手轻轻探了两下,心暗骂,宁久信,想不到你一个七阴绝脉的人,手劲那么大,说你不练武,我都不信。
圣镜缘就在倾昀的边上,也看到了佳人白玉腕上的青紫,他的眸光略微一暗,随即恢复了正常。
那是一方玉,很好的玉,很绿很通透,显出是极品,这一方玉有些大,放在倾昀的手里,都未必容得下,在座的许多人都赞开了。
“倾公子一看就是对此有研究的,不知觉得这方玉如何?”宁久信看看倾昀,早就听说,这个女子对于这些奢侈品极喜欢,再看家她更衣间的奢华,让人不相信都难。
听了宁家老九的话,倾昀觉得没错,对于这些东西,她和她大哥确实有研究,这宁久信倒没有坏到故意拿诗词来考自己,今日他倒不算刁难。
所以,她也不拿乔了,取过这个玉,细细看来,片刻后悠然一笑,一时间百花齐放,“此乃萤湖玉,十分难得,确实珍贵。”既然人家不刁难自己,她也不为难人,她从来不是刺猬。
“倾公子觉得可算绝品否?”宁久信扫向一旁的娇妻。
“想听实话?”倾昀无笑,却很镇定。
“自然!”宁久信不听实话还问她做什么。
“算是极品,却不算绝品!”
“哦?”宁久信和其他人都看向了倾昀。
“萤湖玉极是难得,却不是不能得,这玉通透而色绿,算的好了,不过萤湖玉的绝品嘛,应是内有烘石流华的才算,这还不够呢。”
“真的有吗?”宁拾语很惊讶,他从未见过,这种东西恐怕不是凡品吧。
“有!我家兄长和我用的筷子就是这种玉做的。”
一句话出来众人栽倒,绝品筷子呀,你们就这样用,败家子呀。
“这次我也带来了宁都,有机会可以给祈蓦看看。”倾昀对着再笑,含着坏意。
“好,在下拭目以待!”宁久信终于开始考虑一个问题,他能不能养得起他家娘子。
“倾公子果然是大户人家,果然奢侈,祈蓦的东西,入不了你的眼,那什么可以入倾公子的眼呢?”段染尘笑地妖气十足,然后他看向圣镜缘,“是否,倾公子只看得上宇然公子身上的什么吧?”
段染尘绝对是挑衅,倾昀横眼看他,同样笑,比邪恶,她未必输他,可是她从来顾忌洛家颜面,从来不展示什么。
“皓苍言重了,在下不是看不上,而是太看得上了,觉得如此好玉,祈蓦不应独享,该送于皓苍才对,只有皓苍方配得上。”
看着倾昀的笑,段染尘觉得有种从脚底心冒上来的魅感之息,这个女人……
“哦,倾公子,侧是说说,这玉哪里配我?”段染尘不输风度。
外人突然现,这倾公子和段染尘的气质如此之像,全都是邪肆惑人,仿佛盛开的罂粟,把人往地狱里召唤,可是不对呀,这个倾公子和那个宇然公子站在一处时,分明是全身圣洁的,怪,委实怪,怎么就觉得这个倾公子如此百变呢。
倾昀笑眼不改,望向她的丈夫,“祈蓦,改日你寻个好点的工匠,最好是凝照斋的柳师博,他的手艺最好,把这方玉打造成一个束玉冠,送于皓苍,我看呢,最配他的气质。”
绿玉冠,绿帽子?
扑味,许多人笑了,就连圣镜缘都笑了,只有段染尘无笑。
半响之后……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初时段染尘是无奈的,只能任由别人的笑话,可是在他人差不多平复后,他倒大笑起来了,让人有些莫名,只见他的勾魂眼现在紧紧锁住倾昀,“如果那顶绿玉冠是倾公子亲手来送,在下倒是很愿意领受呢!”
他的话放肆,极致放肆。男人送男人绿帽子,可以理解,也知道怎么送。可是女人送男人呢?怎么送?
这是段染尘第一次当着宁久信,她洛倾昀正派夫君的面,调戏她,还如此理直气壮,他当真好大的胆。
倾昀凤眸清绝,已经毫无笑意,整个船舱似迅被霜冻罩染。
那边宁久信凝了眉,却不说话,只斜了段染尘一眼。而宁拾语不高兴了,一下子站了起来,“皓苍,你逾越了!”
“哈哈,不过一个玩笑,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认真呢?”他的这句话更有两个意思,一是说倾昀开不起玩笑,只是个女人,二是说不过一个女人,大家何必对她太认真。
这委实气人,这个下流胚子,就会从这种方面打击她,偏偏这种下流的招数让她难以回击。
宁久信和圣镜缘同时看着那边气憋的女子,她是帝都公主,是洛家嫡女,从小就在光环下长大,有谁敢在这种事上和她开玩笑。帝都出了个花邵,一个出言不逊,就被凌帝满门抄斩,这个女子哪里听得这种轻薄的话语,这宁都是要让她好好适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