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 海战初

看着面前最新的阵形图,倾昀微微一笑,“墨雪,你拿这个的时候,没人知道吧?”

那个黑衣男子愣了下,“应该没有!”

“呵呵,无妨,知道也没有关系!你下去吧!”

“喏!”墨雪静静地守在小姐的门外,他知道自己的小姐无所不能,她说没事就是没事。

每天的日子要继续,宁久信既然还活着,那就没倾昀什么事了,她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调养好漩无双还有宁久信的身体,这个嘛?不难!

再看这兵阵图,倾昀笑了,呵呵,一群懦夫,她就想嘛,这倭寇怎么可能只有o万之众,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不然宁久信的一万人不被吃掉才怪。现在这宁国又加上了两万兵马,以宁久信之才,应该无碍的,府城池只是时日问题。

倾昀走到院子里,她的侍女们一个被她打去照顾思思和云笑栖了,还有一个被她打去照顾漩无双了,现在她的身边......

远处走来那个嬷嬷,让倾昀的眼再次亮了起来,这个新来的嬷嬷从不给她行礼,也没看她给其他人行礼,不过这里没有一个人怪她,她就这样一路跟了来,这个嬷嬷呀,面罩轻纱,让人摸不出头脑来。

“嬷嬷!”倾昀唤她,墨雪就在她的身旁站着看。

那个摸摸听见倾昀的声音,愣了一下才走了过来,到了倾昀的跟前,也不啃声,就这样站着。

“嬷嬷,不会说话?”倾昀的声音从来有威势。

嬷嬷抬起头望了下和她一样轻纱遮面的公主,她已经见过了她的容色,她的眼睛真的很美,很美,那双凤眸之透出的是凤凰遗族的高贵血脉。

“不是,只是声音不好听,怕惊扰公主!”那声音是有些粗哑,但绝对和不好听挂不上边。

“呵呵,无妨,嬷嬷叫什么?”

“姓陈!”

倾昀暗笑,这哪里是个嬷嬷呀,说话如此简练,一点都没有被她的威势压倒,回答的话如此简单,倒有大家风范呢。不过没关系,倾昀有的是耐心,这里宁久信走了,男人们都忙外务去了,她正好很有空呢。

“陈嬷嬷,叫什么?”

“单名一个渊!”

“陈渊?”倾昀凝眉,沉冤?好名字呀,你难道有冤要向我诉?

“是的,陈渊!”沈宸霜的宸,洛知渊的渊。

“陈嬷嬷哪里人?”

“居无定所,四处飘泊!”

“这样的人也有本事进入王府做嬷嬷吗?本宫很好奇?”倾昀语带笑意,四处漂泊的人?王府的嬷嬷需身家清白,你凭什么?她很想知道。

“我会做很多事,而且我身家清白,四处飘零不过是家道落而已,我依然还是我!”这是什么样的回答呢,那个嬷嬷的眼直直地望着倾昀,如此挚诚。

倾昀突然觉得那个眼神,她读懂了,第一次她读懂了这个嬷嬷的眼,那是决绝的眼神,她需要旁人的相信,可是这个感觉怎么这样熟悉,熟悉到让她通体生寒,却无从想起。

“那陈嬷嬷有孩子吗?”

那个陈嬷嬷突然震了一下,然后在两眼看向倾昀,似有些泪花,“有!”

“哦,他们不养你吗?这样的子女要来何用?”倾昀知道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有钱的,但是她故意这样说,也是因为这个嬷嬷的气质迥然,不像个下人,那她的子女呢?还有倾昀的身份,绝对是那种,即使她说错,你也该笑着点头称是的。

但那个嬷嬷却没有顺着倾昀,她急急辩护,“不是的,他们很好,不是不养我!”

“他们?嬷嬷有几个孩子?”

“两个,一子一女,天下无双!”

倾昀再次瞪向这个嬷嬷,本来觉得这个嬷嬷奇怪,会不会是别人放在她身边的,可是现在看来不像了,哪有这样的探子,她到像一个骄傲的母亲,哪个母亲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可是有几个母亲敢在她这个正一品长公主面前夸自己的孩子天下无双,这不是掉脑袋的罪吗?

“天下无双?呵呵,默默真有自信!”

“不是自信,是事实!事实不容置疑!”那嬷嬷一直看着倾昀的眼,没有任何的躲避。

“哦?既然那么无双,那一定很有名咯,本宫知不知道呢?”倾昀真的很好奇,这是个怎样的嬷嬷。

那个陈嬷嬷笑了,虽然带着面纱,可是那眼透着笑意,倾昀第一次觉得这样一双上眼皮开始下垂,使得整只眼睛都成了三角形的,而那眼下都是鱼尾纹的眼居然是如此之美,那里面的光华呀,怎么形容,反而就是美,很美。

“公主,你着相流俗,天下无双不一定要闻名天下,我的一双儿女不是俗人,他们有他们的活法,我只要他们活地舒心便好,他们的无双我知道,他们自己知道,他们的父亲也知道,就够了,一个人的好不需要向天下昭告!”

这句话把倾昀钉在了那边,第一次被人说俗,以前哪次不是她觉得人家俗,而且这个嬷嬷的话,也是她心底的话,从来她和她大哥韬光养晦,掩藏一身光芒,他们不需要别人知道。倾昀以前对着师叔也是这样说的,她的好只要父亲知道,哥哥晓得,自己清楚便好,可是现在,这样的话原封不动地被退了回来,原来她也是一个俗人,在对着人家的时候,就俗了,所以何必在意别人的俗呢。

“嬷嬷的话,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那个嬷嬷,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她的面容应该很老的,看那眼还有那皮肤就知道了,但是身形如此之好,实在不登不对。

“嬷嬷读过书吧!”倾昀这样问,是因为这里大部分女子并不读书,大户人家的女子读书,也只以简单的女训为主,所以出个才女就让人家那么兴奋,而下人读书更是少见了,但是这个嬷嬷谈吐清晰,不见奴颜,倾昀肯定她识字,还很多呢。

“是的!”

“那嬷嬷,吟两句诗来听听吧!”

“不会!”

倾昀第一次有了挫败感,这种挫败感从来只有她给人的,以前她就是这样回答别人的。

“那会背诗吗?有喜欢的,可以背来听听吗?”她觉得自己的脾气真是好呢。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昭昭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陈嬷嬷在背诗的时候,眼睛望着远处,背完之后,她转眸看向倾昀,一字一顿,“这事我最喜欢的诗!”

“骗人的,两情要是久长时,就一定要朝朝暮暮!”

“不,我相信!”

倾昀憋气,怎么身边都是些痴情女人,这个嬷嬷是的,自己的妹妹是的,云笑栖也是,看来就自己一个是怪物,当真是怪物呢。

“嬷嬷,多大了?”倾昀的声音冷,带着彻骨的寒。

陈嬷嬷再次语塞,这个方式,曾经4年前,她就是这样对莫颜的,当那次莫颜问她脸上的伤疤时,她就是这个态度,现在好了,看来老天真是有眼,报应不爽呀,你怎么对别人,别人就怎么对你,只是时间问题,而这招就是那么该死的好用,现在倾昀真的很不好意思再问了,虽然她觉得这个嬷嬷就是故意躲闪她的问题。

“陈嬷嬷为什么主动请缨,跟来这战场,要知道刀剑无眼,随时有危险!”

“因为我来到王府就是为了公主,为了保护公主,公主出行,我怎可不在?”

“为了保护本宫?”倾昀觉得甚是讽刺,而且好笑,她洛倾昀是什么人?那名声还没有好到能够吸引人来保护的地步吧,这个嬷嬷不简单呢。

“是的,公主不要怀疑,我说的句句是真,以后你会知道的!”

“以后?如果本宫什么人都相信,什么事都等以后,那恐怕早就不在了!”

那个嬷嬷在听了倾昀这句话后,她浑身一震,那眼里露出可极为复杂的心痛。

那个眼神看得倾昀的心也在绞痛,怎么回事,这个嬷嬷为她心痛?她凭什么?可是那个眼神却让她如此不舒服,她决定不要看那个嬷嬷了,她不要看,这双眼似乎能够勾起她的痛,实在太复杂了。

“墨雪,随本宫去军营!”倾昀还是落荒而逃了,可是对于这个嬷嬷的戒备却没有放下。

望着倾昀的背影,那个嬷嬷的眼更染心痛,“浅浅,这便是你的生活吗?如此复杂,果然,你是凤凰遗族的大小姐,你不是我呀!可是只要你喜欢的,娘亲就会守着你!”

望着那尚算巍峨的水军,倾昀在城楼之上遥望,配合着脑的阵形图,她的心理对于和国可谓是没有半点好感。

“定国公主,怎么来了?”

“段太尉,你不要忘了,这兵是以本宫的名义带出的,你还是本宫的监军呢!”

“呵呵!”段染尘笑,他走到倾昀的身旁,和她并立在城头,一样眺望着那水军,“那公主觉得这水军如何呢,可能克敌制胜,可能为你扬威?”

“这次出兵不是为我扬威,而是为了我熙朝百姓不被欺负,这些倭寇非要一次打怕了他们不可,这样可保二十年无虞!”

“二十年?为何是二十年?”

“因为寇就是寇,你还指望他生出什么灵性来吗?正所谓狗改不了......,”说道这里,倾昀侧头看向段染尘,“段太尉,你一定知道的。”

“哈哈,想不到呀,公主你也会说这样的话!”段染尘也看倾昀,笑地欢快,“那么便一次灭了他们好了!”

“哪有那么简单,穷兵黔武不是好事,而且我讨厌死人!这些狼人都是乱匪,这件事想长治久安,还得看和国内政!这得从长计议!”

“公主呀,你在宁都可是慷慨激昂的,说什么,‘犯我天朝国威者,虽远必诛!’如今还这么想吗?”

“是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那是没办法的事!我一定不会手软。”

“哈哈,洛倾昀,你太天真了,有时候不是你想诛便能诛的,不然哪里来的改朝换代,一代换一代,成王败寇,你的那种话只适合歌功颂德,不适合现实,你看吧,这以后的朝代还多着呢,熙朝之后还会是谁当皇帝呢,反正,呵呵,这才是王道!”段染尘的笑带着浓浓的讽意,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说,这个话绝对的大逆不道,在这个王朝,这事逆臣,在军,这算乱军心,无论哪个,都是罪当斩,可是他就是说了,忍耐不住地说了。

倾昀的眼光没有半分震动,只是她更是需要重新审视这个段染尘,他是一个王臣吗,他是这个熙朝的子民吗,这样的话,这样的想法,他能生出来,说明了什么,他是怎么被培养长大的。

“段太尉说的也许对,也许不对!”

“哦,哪里不对?”段染尘唇角的讽刺更深,这个表情很适合他,他好像一直觉得这个世界讽刺无趣呢,他想看看这个女人怎么反驳他,怎么为了这个王朝辩护。

“或许之后就没有帝制了,再也没了世袭罔替,而贵族皇室,只是成了如那庙堂膜拜的人偶一般,再也没有了权力,人人都可以坐上高位,只要你有能力,再也没有显贵压人,再也没有一人独大,所有的百姓都有了权利。”倾昀看着段染尘,随着她的话,那人唇边的讽笑慢慢收敛,直至最后露出那丝惊讶。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看着,眼的信息,对方都读不出,只是那深深的审视全都没有掩藏,他们在互相审视,重新判断。

半晌之后,“你疯了吧,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

“哈哈,段太尉也一样呢!”现在轮到倾昀讽笑了,笑完,她往城楼之下走去,但是她依然能感到段染尘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城楼之下,海门之边,宁久信拖着病体,正在巡查,他一直在咳嗽,在倾昀的面前,他强自忍耐,只是现在呢,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突然背上一暖,后头看去,却原来是云笑栖,她为他披上可一件披风。

“殿下,你当心身体!”

“笑栖,你......”宁久信望着这个女子,她很脆弱,可是她跟着来了,她没有力量,可是她可以为了他跪在宫门外天,他不顾别人的指责,她只是凭着自己的心,她何苦?

“殿下,看到你无碍,笑栖就放心了,笑栖也准备回家了!”留下来做什么,看他们夫妻恩爱吗,只要他好,就可以了。

“笑栖,你还是先留下吧,等我胜了,和我一起回去,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没事的,殿下,十殿下为笑栖找了四个武艺高强的侍卫,不会有事的!”云笑栖真的不想留下。

“不行,笑栖,你一路上可以无事,不是光靠那四个侍卫的,如果没有大队人马是不行的,而且你和浅浅在一起,大多数人的目标是她,你自然没什么危险,可是自己一个人上路就不同了,笑栖你还是等战事结束,和我一起回去吧!”宁久信一样坚定。

云笑栖笑了,她自然知道浅浅是谁,殿下呀,你果然爱上了定国公主,很好笑栖祝福你。她想着她的女儿心思,心碎了一地,而耳边又响起了宁久信微带惊讶的声音。

“浅浅?”宁久信看着走过来的妻子,他有些尴尬,身上还披着云笑栖给他披上的披风,他对着倾昀有些不自然。

“嗯!云郡主也在呀?”倾昀没有半点的不高兴,她是赶到了这两人的奇怪,可是那有为了什么呢,不过说说话而已,还怕她吃人吗

“我刚来!”云笑栖微微低头,可是为什么要低头,她没有做什么丢人的事呀,她为何看到定国公主就会势弱呢。

“嗯,本宫也刚来,在那院子里实在气闷!”倾昀转了眼,近距离再看那水军,“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出兵?”

“哦,浅浅你等不及了?”

“呵呵,不是,只是他们是我借出来的兵,当时我曾在国主面前夸下海口,如若这次不能建功立业,我自废一切封号,出宁国宗庙,以身殉道,所以我当然会关心!”

倾昀淡淡然笑着说这些话的时候,宁久信和云笑栖都是眉头大跳,他们不知道这件事,她说什么?自废一切封号,就是说她再不是什么公主,出宁国宗庙,便是退出王室玉碟,不再是宁久信之妻,以身殉道,便是要身死呢,她居然是这样才把兵给借了出来。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的!”霸道的宣誓却忘记了会伤害其他人。

“你放心,我很惜命!”倾昀的确惜命。

云笑栖看着倾昀,再看宁久信,心叹息一声,殿下呀,你和笑栖一样呢,你原来对笑栖只是欣赏,只是爱护,从未爱过,可是如今你爱了,对方却是如此高傲的一个女子,不过她确实如烈日一般,很值得你来爱。殿下你还是放弃了笑栖呢,原来以为你终会是我的,现在看来错了,只是殿下,笑栖不会放弃的,但是笑栖祝福你,你的幸福才是我的幸福。

“我会好好操练他们的。”宁久信也看着她的水军。

“殿下,海洋险远,风涛莫测,现在不要着忙,还是要好好看看风信海志,这海战不同于湖战,凡事要小心!但是,只要倭寇敢来,定要叫他们有来无回!”倾昀衣袂临风,她不会知道自己的风采。

只是宁久信早已看痴,云笑栖只有自惭形秽,而城楼上的段染尘对于倾昀长久的审视,他的眼睛再不是那种玩世不恭。

第一场偷袭没有想到来得那么快,宁军还没有去找倭寇,他们倒来打秋风了,他们直冲海门,第一场战役就在海面之上拉开,宁久信率军出击,段染尘城楼放箭,倭寇并没有全军出没,他们只是小股人马,他们没有想到这里的兵力居然是如此充足,倾昀一样登上城楼瞭望,她一见就现了,这群人简直就是乌合之众。

“如何?”段染尘的声音响起。

“不明白,这样的队伍也能杀人放火?”

“洛倾昀,你一点都不像个大家闺秀,你不怕吗?那里砍落的残肢断臂,你没有看到吗?”

“看到了,所以我不希望以后再生这样的事!”倾昀说完这个,好像想起了什么,她转头直射段染尘,与他的目光碰撞,“你知道吗,年前,在杭州,曾经那个知府,他就是那样在我的面前自爆,你知道什么叫自爆吗?那个场景让我惊梦了一遍又一遍,那样的场面都看过,我还会怕这个吗?”倾昀一面说,一面盯着段染尘,她没有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果然那人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倾昀笑了,段染尘,杭州事,就是你和宁久信搞的鬼,那个知府就是你们的人吧,那枚玉玺就是宁久信要的,那密室里面所有的书信都是给九王子府的,你们两个果然狼子野心,你一个小小的王臣敢说那么大逆不道的话,你和宁久信绝对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听说过,后来你遇刺了!”

“是的,你知道是谁买凶杀我吗?就是那个知府大人呢?不知道这个杭州知府到底是干什么的,他要护着什么人,居然在我的面前自爆,他的夫人还要杀我?你说这可笑吗?”倾昀看着段染尘的脸,心冷笑一片。“公主,你还是下去吧,流矢无眼,伤到你,我不好交代!”段染尘看着下方的战事,他的眉头凝起,虽然倭寇被砍杀地差不多了,可是自己人好像也伤亡了许多呢!

倾昀一样看到了惨状,她应声下楼,她要开始做事了,她不是来享福的。

伤兵营,漩无双还有几个老军医全在忙碌,不停有人被抬了过来,不过漩无双觉得自己大概眼花了,她怎么会来。

“你,倾昀,你,怎么来了?”漩无双已经忙不过来了。

倾昀并不回答他,她只着了简单的素衣,没有长长的烦人的裙摆,步伐极快,在担架间穿梭。

“这个人,得马上救治!”倾昀覆着面纱,她的身份尊贵。

一声令下,身后的墨雪帮倾昀把人抬到内间。

“我好痛!”那个兵丁看到身旁站着一个女子。

“嗯,你的腿保不住了!必须锯掉!”倾昀一面准备工具,一面冷淡地说。

“什么?”那个士兵还有那些军医都傻了。

忙有两个老军医上前查看,分享这个人多数活不了了,那腿已经被压地烂了,腿不住地流血,止都止不住呢。

漩无双却知道,倾昀说的对,这种情况唯有锯腿,不然......

“不要,不行,我要我的腿!我不要没有腿,不然我宁可死!”那人不知哪来的力气。

“想死还不容易,想想等你回家的娘亲,你是希望看到一个没有腿,但是带着军功,带着荣耀的你,还是看到你尸骨无存,白人送黑人,你自己想吧,你要做不孝子吗?”工具准备完了,倾昀走到那人的身边,她的眼冷静,前世的她就是外科医生,打开人的心脏都毫不含糊。

那人望向倾昀的眼,全是恐惧。

“别怕,不会痛的,一点都不会,就没了一条腿而已,你还可以做很多事,以后会子孙满堂!”倾昀一面说,一面把麻药喂进了那人的口。

看到那人睡后,“墨雪,把他衣服脱了!”

墨雪看看后面吃惊的人,他不吃惊,就是救人,他很尽心地做事,不过他也是封建王朝培养出来的人,他脱地仔细,还给那人留了遮羞的衣服,并不会全部褪去,倾昀把刀具什么都准备好,就开始了,那军医满眼都是惊吓,这是一个女人吗?

漩无双于这种伤科绝对没有倾昀精湛,他对于她只有佩服。

一个个,倾昀只救最重的病人。

“墨雪,你去,去城里召些身家清白的妇人们来给伤病包扎,这里的人实在太少了!”倾昀很累了,可是她不能到下。

宁久信和段染尘赶来时,她正在为一个人缝伤口,这种技术漩无双从未见过,她居然做到了,她把那个伤病的手上神经,据倾昀说那叫神经,其实就是经络血管,居然全部对上了,这太难了,简直就是难以想象,她用细线缝上,这样他的手就不会废掉了,那人忍地痛,因为她的麻药用完了,可是再痛也在忍,几个军医帮忙打下手。

倾昀双手染血,十指翻飞,她于外科绝对是一把手,心脏上的细微血脉,她都能找好,别说这个了。

终于忙完,她晃了两晃,宁久信在后面接住她,“回去吧!”

“嗯!”倾昀窝在宁久信的心口。

可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现,段染尘悬在半空的手,他一样很下意识地想去扶住那娇躯,这次不带如何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