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 封禅礼
这一日的晚上,宁久信睡地极不安稳,因为身旁的妻子一直在动,在翻身,那股馨香不停帝王塌鼻子里钻,而且他刚有点睡意,就被她动没了,不行了,他怒了!
一个翻身,宁久信压上倾昀的身体,“睡不着是不是?”
眼神委屈,无辜,倾昀觉得天开始热了,衣服越来越少,她实在不适合被人这样压,“嗯,睡不着!你越压我,我越睡不着,你给我下去!”倾昀想把宁久信踹下去,她心中实在是怕,大哥被爹怎么了,明天他大哥会怎么修理她。
“睡不着,我们做点其他事!”宁久信的手开始不安分了。
“不行!”想拍掉身上的手,倾昀的心情有点压抑,没心思和宁久信纠缠,“封禅在即,要禁欲,你别碰我!”
“禁欲?”宁久信挑眉,“浅浅,这话要是人家说,也就算了,可是你说……”宁久信低头,他的唇就靠在倾昀的唇前,离她相当近,“我还不够禁欲吗?浅浅,我们成亲到现在,我都没碰过你!我们还不禁欲的话,天下的夫妻都是欲兽了!”
倾昀睁大了眼,她不平,“你没碰过我?你睁眼说瞎话,你现在的手在哪里?”怒了,她开始拍打宁久信,“放下去,放下去,不准乱碰!”
宁久信要是不想下去,倾昀根本拍不开,他的一只手就可以轻易地固定住她的两只手,她还是太过纤弱了,唇在她的面颊上蹭着,“浅浅,你说的碰,和我想的碰,好像说的不是一回事,你想不想知道,我想怎么碰吗?
其实倾昀特别不喜欢被人压制的感觉,她双手在头顶,极不服地瞪着宁久信,可惜他也看不到,“你根本就是色狼!”还以为他不会强迫自己,其实都一样。
“色狼?”还在倾昀面颊上流连的宁久信突然觉得冤屈到了极点,他要是算色狼,保证把她洛倾昀每天晚上都啃到渣也不剩,但现在呢,他人前人后,白担这个名号。
宁久信捏住倾昀的下巴,“浅浅。你想不想成为我的女人?”这分明是威胁。
但这个威胁很有效,轰,怕了,真的怕了,倾昀睁大了眼,她颤抖了声音,“祈蓦,祈蓦,这里是驿馆!”
“嗯,我不介意!”
“明天要赶路,而且我好累!”倾昀眼中含泪。
拉开点距离,宁久信看向身下的妻子,微微一笑,“浅浅,现在还睡得着吗?”
点头如捣蒜,倾昀决定不翻身了。
得到满意答复,宁久信侧身翻下,心中哀嚎,为什么狠不下心,就这样要了她又如何?横竖早晚的事,她都是自己的妻子,就应该承欢于他的身下不是吗?为什么这样虐待自己,身体里的欲望涨得他倒睡不着了,可是看到她的眼,他就是心软,想再给她点时间,可是自己……
倾昀感觉的那人从她身上下来,应该安全了后,不知道他又抽了什么风,紧紧地抱住了自己,恨恨地在自己的唇上深吻了几口,照这种狠的程度,倾昀觉得她明早还是得给自己上药,然后……,宁久信推开倾昀,仿佛她是传染病一般,“睡觉!”恶狠狠的一声,就转身朝着外面,不再看倾昀了。
莫名其妙,疯子,倾昀也转身朝里,以为她想碰她呀,做梦去吧。睡觉就睡觉,大哥那里,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倾昀开始放下心事,一夜好眠。
宁久信那边确实一夜无眠,一直在天人交战着,一会儿一个声音说,她是你的妻子,这种夫妻义务,她当然要尽,一会儿另一个声音说,不能太禽兽,她是你的妻子,以后有的是时间,两个声音一直在打架。
终于欲望战胜理智,宁久信翻身回来,想抱回妻子,彻底地对她“禽兽”一会的时候,却现,她已经入睡,那颤动的眉毛,如婴儿般纯真,这样的女子,是会让人怜惜的,无奈叹口气,会宁国吧,等回到宁国,再想吧!
第二天一早,倾昀觉得无比悲情,他哥看她的眼神好似要杀人,她只有一个劲地往宁久信身后躲,弄得宁久信也十分莫名其妙地看向络奥曦,但是他一接触到络奥曦,那人的眼神就是十分温润,半点看不出什么。
络奥曦满面含笑凑到宁久信的跟前,一个伸手,就捞过了自家妹子,倾昀的眼含可怜,望向她大哥,腰被他紧紧箍着。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有心的,不然凭你的本事,怎么都骗得过去。
你胡说,我真不是,那可是爹,你以为呢,他要是那么好骗,你还问我做什么?大哥,你昨晚没事吧!
我怎么会有事,你傻了不成,有事的是别人!
倾昀突然被震到,她扑闪这睫毛,一脸懵懂,十分无辜,眼睛晶亮地看向她大哥,宁久信在一旁看得,心中又生怜惜,他的妻子的这幅摸样是无敌的,让人难以拒绝。
但这些人里头却不包括络奥曦,他实在是看惯了。
阿哥,难道是你打了阿爹?不会吧,你这么大逆不道?
倾昀就差没有扑扑自己的小心肝,妈呀,没看出,大哥那么恶狠狠呀!
“浅浅,跟大哥一起坐马车吧!”络奥曦笑地温柔。
可是倾昀却看出了他眼底的那股……,不行,要被折磨死的。
那边宁久信并不愿意倾昀跟着他络奥曦走,他出声阻拦,“不必了吧,明璃,浅浅还是和我一起坐车比较好!”
“祈蓦,浅浅从来不喜欢那么多人一起,你的马车太挤了,不过我倒是不介意,你过来和我们一起坐!”
“不要了!”倾昀立马出声打断,开玩笑,丢人可不能给丈夫看到,就算被大哥狠狠修理,也得关上门修理,“祈蓦,我想和大哥一起坐车,说说话!”怯弱的话语,让宁久信说不出不来。
络奥曦始终温和地笑,倾昀从宁久信这边往另一边马车走的时候,一边把他大哥骂了个遍,狐狸狐狸,你故意的,对自己的妹妹都耍心眼,硬是让我自己跟你过来。
宁久信那边还没上马车呢,就听到他妻子一声尖叫,“啊!”,然后所有人望向那辆马车,最后归于平静,他们兄妹的事,最好不要插手。
另一处马车上。
络奥曦斜躺榻上,无比写意风流,倾昀现在也是,无比高贵倾城,但另一个人却不是,他无比怨念当地盯着面前的两兄妹,“你说,明璃,你说,你们两兄妹是不是串通好的,让大伯父把我抓个现行!”
“斌哥哥说哪里话?”倾昀笑地温婉,笑话,她除了阿爹和哥哥,其他人,她才不怕,洛隽斌,她更不怕。
转眼看她大哥一眼,怪不得这个狐狸一点没事,原来背黑锅的都有了,哎,比起大哥,她呀,还不算太狐狸。
“你个小丫头,你堂哥哥对你那么好,你现在倒说风凉话,我告诉你,你们两个人得帮着解决,不然我跟你们两个没完!”洛隽斌实在受不了他们两个,明明这个堂弟去青楼“嫖妓”,怎么他就被捉了。
“容机,其实你不用那么紧张,你是开了家妓院而已,这样的小事,二叔不会怎么你的?”络奥曦微微开眼,送了个点心进口。
“哦,原来斌哥哥是老鸨呀,怪不得阿哥要去你的青楼,大哥,你去,是不是嫖妓都不用给钱?”倾昀眨着眼睛,一脸天真的看向两个哥哥。
洛隽斌伸手就想敲倾昀,叫他老鸨?可是他还没沾上那个女子的边,就被她嫡亲大哥捞进了怀,保护地真好,根本下不了手。
可是倾昀正得意呢,脑袋上就挨了一下,“啊!”,她抱头。
这是奥曦敲的,他的妹妹只有他可以欺负,洛隽斌可不行,还有这小丫头说他嫖妓不给钱?这也是她一个大家闺秀说的话?真是欠收拾。
倾昀有些委屈地靠在一边,她可没说错,就是嫖妓不给钱,哼!
“容机,别怕,二叔还舍不得那你怎么样?”
“不怕?你倒好,撇地一身干净,我可没让你来我的妓院?这下好了,大伯父他只身先行,不知道怎么和我爹说呢,你也不劝劝,壹山那边也有洛家祠堂,我这罚跪看来免不了了!”洛隽斌真是气死了。
“斌哥哥,你说说看,你做老鸨,赚了多少银子,其实让二叔不罚你也不是没可能!这是嘛!大哥上次去第二楼一掷千金,我到现在,脂粉钱都被他败光了,要是我觉得,你想让我们帮忙的诚意足够大的话,或许我就很高兴,我一高兴,我爹就高兴,那么二叔也会高兴,斌哥哥,你说呢?”
洛隽斌要吐血了,敲竹杠敲地那么理直气壮,哎哎,这就是他的堂妹,再看那个堂弟,一直温雅地笑着,仿佛他妹妹说的是天气很好一般,天哪,洛家这一代遭了什么罪?生了这么两个狐狸。
马车之内,他们兄妹热闹一片,不管怎么说,他们是极为亲密的洛家子孙,现在这个马车倒变成最为开心的一辆了,不一会儿,洛宓乔也钻了进来,一时间,欢声笑语,惹得其他马车纷纷侧目,其中仙乐飘飘,歌声袅袅,羡煞旁人。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随风飘散你的模样。**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天微微亮你轻声的叹,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倾昀的声音总是略带慵懒,略带惆怅,可是更见迷离,让人沉浸,一曲《**台》,伴以她的一手箜篌,世间难求,洛宓乔和洛隽斌都被欢乐声带着,仿佛见到了那“马蹄声狂乱,一身戎装,孤单湖面成双”的情景。
“好听是好听,不过委实有些凄迷了!”络奥曦睁开了眼,微微一笑,“浅浅,可有其他?”
“阿哥倒是要求高,不如你唱!”倾昀眼一挑,吧箜篌一放,就歪在一边。
哎,络奥曦摇头,取过面前的瑶琴,他弹唱?不是不行,横竖他也是父母的孩子,他的天赋可不比这个妹妹差,不是吗?
“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申。?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守贫贱,坎轲长苦辛。”
倾昀和洛宓乔都看向大哥,但是那神情却是不一样的,洛宓乔是一脸欣赏,极为诚恳,大哥的乐声动听,大哥的声音太让人醉了。但是倾昀的眼神,分明是说,哎,狐狸啊,真看不出,你还真肯唱,你呀,什么都行!完了,这一次回帝都,那些小白兔似的小姑娘看到你就不会想放的。
这一路洛氏兄妹真的十分高兴,他们一路说笑,这便到了壹山,及下马车,倾昀轻纱遮面,她又是大长公主了,她又是那个冷漠高贵的女子了,在这里有许多的熟人,也会找回许多的记忆。
踩下踏脚凳,倾昀就着兄长的搀扶,那边四国的马车都在,她却不动如山,不止她,络奥曦,洛隽斌和洛宓乔全是如此,两位洛氏女都没有站回到夫君的身边,他们是天下第一贵,在这里,无人可比他们的家族,就连冷氏皇族都要靠边站,那四个人都是一身的骄傲。
远处奔来了一个人,见到这四个人先躬身施礼,“见过公子,小姐!”
“风叔不必多礼!”络奥曦虚扶一把,他看向风叔身后的人。
“见过兄长,阿姐!”那是洛尧缜和洛菡卉。
然后是洛宓乔的见礼,这都是洛家内部的事,各国的人都是淡淡地看着,从这壹山脚下往上看,就能感觉这天下第一山,甚为雄伟,而这天下第一贵嘛……洛倾昀和络奥曦身上凝结的冷漠当真可以冻住周遭所有的气氛。
“祠堂何处?”清冷的声音,永远只属于一个人。
“山上!”洛隽越的声音也简单。
“嗯,烦请兄长带路!”洛相子孙,未来洛相,络奥曦微微掸了下衣服。
“嗯!”正前三个男子同时往前走去,其后洛尧缜微微一愣,也跟了上去。
倾昀和大哥相视一眼,一样抬步,她的眼神始终没有给过洛姓男子以外的任何人。
“大姐!”洛菡卉的声音传来,惹了倾昀回头。
洛菡卉先颤抖了一下,大姐的眼睛一直无情,她不喜欢看她的眼,但是她的心也是好心呀,“大姐,壹山乃是天下第一神山,这里的祠堂不同于其他洛家祠堂,女子不可入的。”
“啊,那我不去了!”洛宓乔止步,其实她知道,但是看到大姐走,她这一年多的习惯就是跟随,知道洛菡卉提醒,她才觉出了自己的冒失。
“嗯!”轻轻淡淡地一声,“既然如此,两位妹妹止步吧,风叔,带两位小姐下去休息!安排一下我的夫君!”说完倾昀没有半丝停顿,跟着大哥的步子,往山上走去。
而身后的两个洛姓女子瞪大了眼,其余人一样心中称奇,他们还留在原地,四国行馆还要等人安排,洛家却得天独厚,圣镜缘一声不响,前面?已经奔来了一个少年,真是曲真,他带着圣镜缘想高山上行去,那里有圣殿。
那里大管家洛风很恭敬地先去请了宁久信,纵然他只是一个没有封号的藩国王子,然后是万炫影,纵然他已经是万国的王,可是长幼有序,在洛家人眼里,他们只是洛家的姑爷,自然要先请大姑爷,然后是二姑爷,带着洛家女婿走了以后在,只留下林国和黎国在面面相觑,他们依然只有等待,在这天下第一神山之下,他们不可造次。
洛家直系和国师并行上了壹山,这一路对于倾昀这个女子来说,不是那么容易的,可是她一声不吭,恬淡地上千,这一路上,她知道,帝上要携后妃们,明日才到,他们不算晚呢,这次凌帝封禅很是重大。
从来封禅,女子不能同行,但是这次凌帝为了彰显自己的宽仁特殊,特地携皇后宠妃一起,也让人一起赞誉皇后,男女同心。
不过说到底,这祭祀上天,称颂功德的是还是男人的事,女子纵然来了,还是为了膜拜男子的,也只能在山下看,这次的确好了很多,可以同上壹山,观摩大典。
洛家祠堂之内,洛知渊,洛弦懿全部都在,还有一些其他长辈,但是那些人看到倾昀就是一愣,他们绝对想不到,这个女孩回来,别说她只是一个女子,就说她已经嫁人了,已经是别人的人了,也没有资格再踏入这洛家祠堂了呀,可是看当任建筑洛知渊一脸平静。
洛氏族会现在开始,这是对络奥曦的族会,大家开始认识洛相嫡子,洛尧缜只在一旁听着,他没有办法反驳父亲的决定。
一夜无话,倾昀就在祠堂待了一夜,她凝神静气,心无旁骛。
宁久信望着壹山愣,他一声叹息,晚上收到消息,倾昀要夜宿祠堂,可是为何他觉得心空了,为何回到洛家的她,让他觉得如此陌生,到底哪样的才是她?
林御玦一样对约旦、弹琴,他心中相思可谓极深,闭眼抚平心中惆怅,他们是洛家的人,浅浅,她有很多秘密。
段染尘在院子里静静地望着自己的绝情丝手套,洛倾昀,你曾经说过你依然有进入圣殿的权利,现在我相信了,你的确有,而只有和你比肩的男子,才可以陪在你的身旁,浅浅,你等着,终有一日,我会携你进入真正的欢乐天堂,为了这个目的,我会做一切,纵然毁天灭地,也在所不惜。
第二天,壹山之下,仙乐齐鸣,四国伏倒,百官跪拜,凌帝到了。
最上跪的是洛家人,只有一个女子,她是站着的,紫黑混合的长公主朝服长长地拖着,这个女子风姿绝世,在她的对面站着的是圣镜缘,他一样不需要跪,他是国师,他们两个一左一右,和谐无比,后面跪着的人看着这样的场景,心中如何可以没有想法。
凌帝终于到了,随着那帝王华盖,执杖宫人,倾昀一个福身大礼,圣镜缘也是一个躬身到地,虽然不需要跪,但是礼数还是得要的。
“哈哈,德沛请起!”凌帝很激动,他又见到那个女孩,她是沈宸霜的女儿。
凌帝亲自上前扶起大长公主,四国百官,心皆明白,冲冠帝都,此言不虚,即使她已出嫁,她的地位依然不变。
“国师不需多礼,众卿平身!”在倾昀起身后,凌帝大手一挥,赦免了群臣的膝盖。
倾昀已经偎依到一旁皇后的怀中“皇后姑姑!”
“嗯嗯!”燕氏再见倾昀,也有些激动,“德沛吾儿,一切可好?”
“德沛很好,只是甚为想念姑姑和姑父!”倾昀低头一笑,她把凌帝放在后面称谓,其实已是大不敬,所有人都听出了语病,可是凌帝半丝生气都无。
“哈哈,今日最高兴的便是再见德沛,走,德沛,随朕进勤政宫!”凌帝一面说一面向前。
勤政宫?这是壹山之上专为帝王准备的,外臣后妃根本没有资格进入,可是这个公主?
“群臣散了吧,今日之后,朕需在勤政宫沐浴斋戒三日,而群臣,你们也各自斋戒吧,三日后,就是祭天大典!”
“臣等遵旨!”齐齐地呼声。
“络奥曦何在?”凌帝朝一旁望去,他已经看到了,这个青年男子太优秀了。
“臣在!”
“随朕一起去勤政宫!”
“臣遵旨!”
凌帝一看笑开,携了皇后,倾昀还有络奥曦一起往壹山之巅行去,百官再次俯恭送。
在凌帝离开后,大家起身,心中明了,今日凌帝的举动已经显示了对洛家的宠爱,而络奥曦宰相之位已经被公开确认了,大家纷纷看向前洛相。
前洛氏丞相洛知渊笑地温婉儒雅,他极为风流体贴地扶起身旁的夫人靳玥馨,然后是梁思玉,这两位夫人都甚为恍惚,纵然从前的洛相一样是温柔的,但却不像如此,他们总觉得今日的丈夫好不同,但是心底的甜意不是假的,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两位洛夫人面上满足及羞涩温柔的笑,大大刺伤了一个人,她转身默默地离开,心中仿佛又什么碎裂了。
那个转身的人,她没有看到自己背离的那一瞬间,洛知渊投在她身上的眼,是那样地泛着冷意,那样的痛,那样的复杂!
宸霜,你可是痛了?你可知道,我更痛,你可知道,十年前,我就对自己说,要停止爱你!你对我从来无心,你要的到底是什么?宸霜,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就连这样,你都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来见我,好,宸霜,你真的狠!宸霜,你的心不会比得上我的伤,到了今日,我们的命盘里,可是真的如当初一般,只有对方呢?宸霜,我等你,我会要到答案的!
宁久信一直固守空房,他无法想象,他的妻子为何会如此,她一直待在那壹山之上是为了什么?难道她还住在了凌帝的勤政宫吗?可是这怎么可能?一直想到这个,就莫名,现在壹山脚下,显贵云集,凌帝在斋戒沐浴,连皇后都带领后妃下了壹山,洛家人除了洛倾昀,络奥曦兄妹,也全都下山了,络奥曦待在山上情有可原,他和圣镜缘一般,可是她洛倾昀又为何呢?
所有关心着倾昀,爱慕者倾昀的人都有这个疑问,其中也包括了洛家的夫人,但是他们上不去,一切都是谜,他们无法解答的迷,壹山之上有些什么,没有任何人知道,大家都静静地等着封禅的大日子。
壹山之上各自为政,凌帝一直在勤政宫清减己身,除了近侍,和武卫,他摒除了一切干扰,诚心祈祷。圣镜缘和曲真一直在圣殿之内,他一样斋戒沐浴,只为祈福。洛家祠堂之内,上天传承的洛家,守护天道的洛家,凤凰的后代,他们的当任族长必须与帝上,国师一起跪求上天,所以,家主一样在斋戒。
壹山之上已经建了通天台,最高处的层台只有凌帝可上,旁边两处,一是属于果胶圣族王,一是属于凤凰遗族当任家主的,他们都是守护冷氏的宗族。
宁久信终于又看到妻子,今日的她显得极为圣洁,身上半点烟火气都没有沾染,一身素衣,头上仅一根沉香木素簪攀住了所有的,她不着面纱,美得倾城,就站在她父兄身旁,就站在封禅台下。
宁久信很想把她拉过来,可是这样越出人群不雅,他不能,但是洛倾昀是他的妻子,怎么可以还站在娘家人的那边,这算什么事?
除了宁久信,其他人也有这样的疑问,许多人不明,靳玥馨也暗骂这个女孩不懂事,总是争强好胜,她凭什么站在那里,女子就应该站在丈夫的身边,以夫为天,她一面想一面看向九王子,觉得这个病弱秀气的男子应是制不住那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的。
皇后和柔贵妃也不是很明白,柔贵妃也是洛家嫡女,可是她却已是冷氏之妇,就算不谁敢多说,无话,渊是,也不适合站在那处,但是帝国师不话,洛知所有人都默默无语,只等典礼开始。
终于礼乐奏响,礼官出列,请帝王登通天台祝祷,凌帝手捧祭礼,亲登层台他慢悠悠,慢悠悠,每一步都含着激动,想他泠冽登位至今,自认为算是明君,就算不是千古一帝,但也是这熙朝人人称颂的好皇帝,以他的功德,当然可以祭天,他会以天子的名义送上他最诚心的祭礼,随着凌帝的步伐,底下礼官高声唱诵凌帝的功绩,从他登位之初,开始说起,一条条一桩桩,十大武功,百大文治。
群臣随着凌帝一起望向祭台,那礼官的朗读度和凌帝的步伐一致,等凌帝看看到达最高处时,他也正好结束,然后焚烧功德表呈送上天。
凌帝在高台之上,跪于天地之前,底下所有人都跪下了,包括果国师,和洛家人,凌帝开始自己的呈表,“朕自康元初年即位以来,恪尽己责,时时反省,感谢上天给朕如此江山……”
这是最煽情的呈表,凌帝一口气读完,向上天磕头,然后是群臣。
最后凌帝起身,面向群臣,礼官再次起身,“百官平身!”
“请国师,遗族族长登通天台,与帝同诵!”礼官的声音传送地远,群臣都听到了,能登台的只有国师和族长,而不是洛相,所以洛弦懿只能在下面看,上面的位置始终都是属于嫡系的!
这通天台在左右各有扶梯,现在圣镜缘穿着他的国师袍,慢慢地往层台上跺步,但是他分明看到了底下人的诧异,怎么回事?圣镜缘不会知道,但是他看到了,众人的眼光都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右面,那是洛氏族长的位置,他还没登上,他看不到对方,但是那里生什么了,为什么他们都是如此的表情,这是祭天大典,没有人敢说话,开玩笑,可……
圣镜缘一步步往上走,终于他到了第一层平台,他也终于看到,从右面处上来的人,那是——洛倾昀!
林御玦低下了头,浅浅,你说的惊便是这个了吧,你居然……
圣镜缘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旋即归于平静,他和洛倾昀相对互施一礼,两人都是一身圣洁,互相躬身。
宁久信的心再次颤动起来,为何看到这里,看到他们的动作,他想到了,夫妻对拜,想当初,他和洛倾昀拜堂之时,他拜地敷衍,只微微动了动身子,现在看看,为何他的心在抽痛!浅浅,怪不得你说要烦?你……,浅浅,你难道是凤凰遗族这一代的族长吗?这可能吗?太不可思议了。浅浅,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凌帝业看到了,步上层台的居然是洛倾昀,他一样不敢相信,但是上天传承的凤凰岂可作假,鸣长怎么都不敢用一个外嫁女来冒充家主的,他不是这样没有分寸的人。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她洛倾昀就是这一代遗族族长,所以她洛府暗掌权,素手撑天下,哈哈,好,好,想不到凤凰遗族再出
一个女族长。
和圣镜缘一拜之后,倾昀淡淡起身,慢慢往前走,她和圣镜缘并立一处,往第二处高台走,他们两人如此和谐,圣洁高贵,仿若天上仙人,他们是掉落凡尘的神者,不染纤尘,让人艳羡,底下许多人都失神了。段染尘暗中握拳,他最不喜欢看到这个画面,他心中的感触比宁久信更甚,你好,洛倾昀,你好,你果然是个复杂的女人,你居然……,怪不得你说你的火凰永远不会变成金色,的确不会了,你原来不是对我的承诺,从来不是,因为你是家主,你的火凰自然不会变成金色了,不管你是妇人还是姑娘。但是你不可以站在圣镜缘的身边,不可以。
第二层平台刚一到,倾昀和圣镜缘一起跪在平台之上,对上天叩,“天地在上,请接受您的子民诚心叩!”说完,两人同时拜倒,郑重地三叩。
再复站起,两人同时踏上第三层高台的层梯,然后分开,分别向自己的位置走去,现在正中的凌帝,左侧的圣镜缘,右侧的洛倾昀,再次拜于天地面前,听着底下礼官的唱导,开始了叩,敬香,而后面跪倒了所有臣子,跟着高台之上最尊贵的人一起祈福。
拜完天地后,凌帝转身又复对众人,圣镜缘开始了他的常诵,这是圣族王的祈祷,这是圣王给予的福祉,而这一次倾昀也终于看到了所谓灵力,上天给予的灵力是不可妄动的,不然必遭天谴,但是在祭天这样的大日子里,圣镜缘强催体内灵力幻化成虚空碧莲,为凌帝唱福。
这一景象引得众人纷纷膜拜,倾昀和洛奥曦同时眯起了眼,而对这一景象感兴趣的还不止他们两个,那人久久地盯着圣镜缘,他想知道,他到底强到什么地步,这样的幻化到底损了他多少功力。
其实灵力不可动,圣族巫族都知道,特别不能伤人,不然反噬是不堪设想的,看完沈宸霜就知道,圣镜缘这次妄动,还好不是伤人的术法,不然他受损极大,但现在他纵然体内空虚,面上却是不露的,让人辩不出什么。
然后就是倾昀了,只见素衣女子举步向前,她大气井然,她圣洁无比,她不比国师差,她的祝祷词也是准备好的,“遗族一脉,承命于天,谨守天道,我凤凰血脉,跪天拜地,忠于帝王,以民生为己任,我洛倾昀,遗族第四十五代玄孙,特祈于此,国运昌隆,四海升平,九州同乐,帝德永固!”
清泠的女子声音,带着沉稳,她是以撑起一片天,她是独一无二的遗族大小姐,是这一代的族长。
转身取香,倾昀上前再奉上天,那袖子不经意地垂下,火凰露出,底下的人无一注意到,但是凌帝和圣镜缘都看到了,居然还是火凰?
倾昀没有在意,放下袖子,她敬香跪拜,一切都那么和谐,没有人知道,洛氏兄妹此时心中想的都是同一样的东西,现在的场景何其讽刺,巫族的血脉和圣族的王同时祭天,这是不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呢,要是以后圣镜缘知道了,会怎么想?
“奏乐!”礼官见倾昀也完毕了,又开始了下一道礼仪。
先是凌帝,他吹奏的是洞箫,洞箫高扬,可直达天听,一曲完毕,然后是圣镜缘,他的身后是琴,琴音极为出色,倾昀和底下的林御玦一听即知居然是“独幽”,天下四名琴的最后一把独幽,居然在圣镜缘的手里。最后是倾昀,她取了箜篌,他们弹得全是一曲子,就是《瑶池》。
三人分别弹奏,然后合奏,象着君臣同心,国教永昌。
“几天利弊!请帝王国师,遗族族长下层台!”
底下乐声再响,凌帝三人最后向上天叩头,准备离开,这次三人是并在一处跪倒的,而后起身,却……
圣镜缘的国师袍勾下了倾昀头上唯一的钗,那是她出绾妇人髻的钗,一旦勾下,三千青丝全部散下,底下人看得全部心中一颤,女子髻只为夫君而绾,只可由夫君拆下,可是如今这般……国师“解”下了长公主的绾?
倾昀的心中并不觉得如何,她从来不是个拘礼的人,面上无笑,她等着圣镜缘把她国师袍上的钗还给她,而圣镜缘呢,一样无笑,只愣了一下,就十分恭敬地取下,双手送上,倾昀接过,再次插上髻,她从来手巧,一场惊人的插曲就此结束,祭天大典也结束了。
现在凌帝之后,国师族长紧紧跟随,倾昀不用回头,她也知道,今日之后,她身上的探视会有多少?但是不管了,晚上还有事呢,她拿捏着步伐,紧紧跟在凌帝身后,走在圣镜缘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