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保养很不错,看上去不过三十几岁的样子,但是这场突出其来的大火,让她有些惊慌失措,整个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沈烈单刀直入地问:“你就是这家酒吧的法人代表刘露?”

“对,我是。”刘露点点头,接着又慌忙解释说,“不过我很少参与酒吧的管理,平时酒吧的打理都是让经理曾强在负责。”

“酒吧着火的时候你在干嘛?”

“我在家睡觉啊。大家都知道,我平时很少来店里的。”

沈烈又问:“你们酒吧工作人员你都熟吧?”

“不太熟。”刘露摇摇头,“我说了,平时管理都是由曾强在负责,所以我对酒吧的工作人员并不熟。自从酒吧出事后,我一直给曾强打电话,可是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喔。”沈烈有些意外地说,心想这可是个重要情况。

“除了曾强联系不上外,还有没有其他人联系不上?”

“刚才来的路上,曾强的电话打不通,我就已经跟会计联系上了。会计说,除了曾强以外,还有保安罗松联系不上。”

“那你知道你们酒吧死人了吗?”

“知道。”刘露的眼神里透露着惊恐,“听说死了两个人。而且我问过了,酒吧关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肯定是关门以后着的火。所以,我一直担心两名死者很可能就是我们酒吧的工作人员。”

“你们酒吧晚上一般有人住宿吗?”

“有,但是只有保安罗松一个人住在酒吧保安室,其余人下班后都回公寓住。听大家反映,曾强有时候工作忙的时候,晚上会住在经理室。”

沈烈笑笑:“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管吗?我看你对酒吧情况都还蛮了解的。”

刘露勉强笑了一下:“说一点不管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个酒吧投资也不算少,只不过酒吧的日常经营我很少插手。但是酒吧的情况,我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

“嗯。”沈烈点了点头,“现在两具尸体就在酒吧外面,你去看看,帮忙辩认一下,看看是不是你刚才说的那两个人。”

刘露吓了脸上变了颜色:“我能不能不去看?我最怕看这个了。”

沈烈笑笑:“就看一眼,没事!”

刘露只看了尸体一眼,就把胃里的东西交待了个一干二净,而且比起陈燃来还要夸张得多。

等刘露总算不吐了,沈烈问道:“认出来了吗?”

刘露苦着脸说:“都烧成这样了,就算是他们亲妈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吧。”

其实,沈烈也没有指望刘露能认出两名死者的身份。反正法医已经对两名死者进行尸检了,相信死者的身份很快就能揭晓了。

沈烈主要是想观察一下刘露看到两具尸体的反应,看看两人之死跟她有没有关系?

但是让沈烈失望的是,刘露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他希望看到的表情。

随后,会计也被叫了过来。会计自我介绍说叫韦灿,是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女孩,长得胖胖的,眼睛不大,但眼神里透露着精明。

沈烈心想,这个韦灿应该是刘露安插在酒吧里的“自己人”了。

虽然刘露很少介入酒吧的经营,把酒吧日常管理交给经理罗松。可即使是再大方的老板,也不至于对下属放心到了可以当甩手掌柜的程度。所以,她一定采取某种方式控制着酒吧,而在会计岗位安插“自己人”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个韦灿相当程度上应该就是刘露在酒吧的代理人,有些事情刘露可能不一定了解,但是这个韦灿一定非常清楚。

沈烈看了看韦灿,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酒吧着火的?”

韦灿扯了扯衣袖说:“早上6点多吧。当时我一觉醒来,看见微信群里都传疯了,才知道酒吧出事了。”

“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离开的酒吧?”

“2点多一点吧。酒吧是2点关的门,然后我们核对了一下当天的账目,然后也就离开了。”

“你走的时候酒吧还有人没有?”

“只有经理罗松和保安曾强了。曾强因为要值班,每天晚上都睡在酒吧。罗松说他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让我们先走。”

“喔。”沈烈来了兴趣,按韦灿说的来看,现场的两名死者很有可能就是罗松和曾强了,“罗松平时和你们一起下班吗?”

韦灿摇了摇头:“他很少和我们一起走,通常要留下来处理一点事。毕竟是经理嘛,负责酒吧的日常经营,每天都有一大摊子事要处理。”

“喔。”沈烈点点头,“罗松和曾强关系怎么样?”

韦灿想了想说:“关系还不错吧。他们两个都没有结婚,平时没事两人喜欢喝一杯。”

“他们一般都喝什么酒?”

“白酒,而且是那种高度白酒。他们两个酒量都不错,每个人酒量都在八两以上。”

沈烈忽然想起来了,在保安室曾发现了几块白酒酒瓶碎片,当时他猜测很可能是一楼大厅里吧台的的酒瓶爆炸后,飞溅过来的。现在想来,这个白酒酒瓶应该本来就在保安室里。

当时很可能两人都在保安室喝了不少酒,喝完酒后,罗松送曾强回经理室休息,就在这时电热水器短路引起了火灾,这时火灾报警器发出了报警信号后,但酒后导致两人意识不清,行动迟缓,未能利用室内消火栓灭火,导致火势迅速蔓延,并错过了最佳的逃生时间。

这样一来,赵楚南所说的电热水器短路引起的火灾似乎又说得通了。

但是沈烈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是却偏偏说不上来。

沈烈希望还能从韦灿嘴里问出点什么来,便问:“关于曾强和罗松你还知道点什么不?”

“嗯……”韦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缓缓摇了摇头,“没有了。”

沈烈看出了韦灿这个细微的变化,继续追问道:“真的没有了?”

“没有了。”韦灿坚定地说。

沈烈知道韦灿一定还知道些他没有掌握的东西,但现在也不适合继续追问,只好说:“那好吧。一旦你想起什么了,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好。”韦灿点了点头。

在沈烈的整个问话过程中,任溱一直默默听着,不时做着记录。

直到此刻,任溱才说:“韦灿,最近不要远离,随时配合我们的调查!刘露,你就不用回去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刘露听了任溱的话后,吓得站都站不稳了:“警察同志,你们不是说只是找我了解点情况吗?”

“是啊。”任溱面无表情地说,“情况还没了解清楚,所以需要继续了解!”

刘露脸色苍白地问:“警察同志,我不会要坐牢吧?”

“这个就要看火灾调查结果了。”任溱合起了笔记本,“如果没你的事,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但是如果你真的有责任,谁也保不了你!”

刘露求助地看着沈烈:“火灾调查员同志,请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啊!这事真的跟我没关系啊!”

沈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刘露,只好说:“放心,肯定会调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