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这边的道路宽广得很，路灯也立的极高，煞白的灯光照射下来，像个聚光灯一样在地上打出一个圆。
商务车却正好停在两个路灯之间，黑色的外漆快要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两个双闪还在呼吸。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察觉到了出租车的跟随，有三个人走到了商务车后面，然后面朝林淼这边站定。
“这这...这咋办呀，我们要不要停？他们看起来像是打手啊...”司机师傅慌了手脚。
“不要停，继续开！”
林淼快速说道，把从“皮卡丘”上拿下来的外套裹紧，低头装作玩手机的样子。
出租车的窗户上没有贴膜，再加上出租车里亮着夜灯，在夜幕之下，外面能把里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林淼和司机都有些紧张，车内空气快要凝固。
在出租车快要接近商务车时，林淼瞥到前面的司机师傅身体格外僵硬，赶忙叮嘱道，“师傅不用紧张，自然点就好。”
司机师傅轻轻“嗯”了一声，依然目不敢斜视地握着方向盘。
出租车开过商务车时，林淼明显感觉到站在商务车周围的人有看过来。
但为了避免有之前见过的人，林淼一直保持着玩手机的样子，直到出租车开出去一段距离，林淼才通过后视镜查看后面的情况。
可惜夜色太浓，林淼几乎什么也看不到。
“姑娘，后面怎么开啊？”
司机师傅也松了口气，问向林淼。
“继续开，去...风华国际。”
林淼淡淡道，继续看着后视镜，却忽然发现出租车后面跟着一辆车，借着车的灯光能隐约看出，来车是个“皮卡丘”！
“这傻子，不是让他别来吗？！”
林淼暗骂一声，扭头确认“皮卡丘”开过了商务车后，才给陆锦程打去了电话。
“你怎么又跟上来了？！”
陆锦程的电话一接通，林淼就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去给他两下子。
“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不放心。”
陆锦程声音坚定，这次没有因为林淼少见的发火而语气退缩，“你放心，我派人去香奈依大厦盯着了，他们如果回去，我们立刻就能知道。”
“你开的那辆车那么明显，你觉得他们会注意不到吗？他们看到你的脸了吗？”林淼又气又担心。
“没有，这天这么暗，我也没开里面的灯。”为了让林淼放心，陆锦程故意用着轻快调皮的语气。
“这时候你还...算了，一会儿你把我的车处理了吧，对方很有可能会记下车牌号，别让人查到我的信息。”林淼安排道。
“对方这么厉害？那行，改天我再送你一辆新的，保证比这皮卡丘可爱！”
“省省吧你！先不说了，一会儿我要改道，你继续开吧。”林淼说完就挂了电话。
林淼刚放下电话，就看到司机师傅愁眉苦脸回望了一眼。
“师傅怎么了？”
“我听你说他们会记下车牌号，我这车没事吧？”
林淼恍然，忙说道，“你这是出租车，而且是半路开过去的，我那个车主要跟的太久了，造型太显眼了。”
想了想，林淼继续补充道，“不过，师傅记一下我的电话吧，如果他们真找你麻烦，你就实话实说，事后我给你补偿。”
“哎，我也不是那意思，主要这车是我吃饭的家伙，我就是有些担心！没事，我都懂，那绑着的人你不管了？”
没想到司机师傅还挺热心，林淼解释道，“管，我这就是去请人帮忙的。”
林淼重新回到风华国际时，已经夜里十点多了，广场上还是一片热闹非凡。
看着写字楼三十六层依旧亮着灯，林淼没有犹豫就去了弗洛工作室。
透过玻璃门，林淼看到里面空无一人，大家都下班了，艾尼斯应该还在加班吧？
林淼不停地按着工作室门前的门铃，果然不一会儿，艾尼斯一脸不耐烦地出现。
“你怎么来了？”艾尼斯看到是林淼，完全没有好口气。
“开门。”林淼说着，又按了一下门铃。
艾尼斯似乎是被门铃声烦得不行，一脸受不了的给林淼开了门，嘴里还嘟囔着“明天就把门铃卸了。”
林淼裹着自己的小外套，一屁股坐在了接待处的沙发上，放松下来的双腿有些微微发颤。
“你热不热啊，大热天还裹个外套？”艾尼斯本想吐槽，直到眼神向下，看见林淼的下半身礼服后，目光变得凌厉。
“把外套脱掉！”艾尼斯走到林淼跟前，冷声命令。
林淼抬头看了眼艾尼斯，嘴角上挑，“你怎么这个反应？”
面对林淼明知故问的挑衅，艾尼斯气涌上头，伸手就要强硬把林淼的外套扯开。
林淼轻巧一躲，站起身走到别处，“想让我脱外套也行，你得先告诉我纪骏的身份，你为什么对他那么感兴趣？”
艾尼斯握紧抓空的手，慢慢转身，“他根本不是一个小提琴演奏家，之前甚至根本不在国内生活。”
林淼点点头，但这些信息太过浅薄，并不是她想知道的答案。
“然后呢？”
“然后？他之前也是做设计师这一行的，只不过自己亲手毁了自己的前途罢了。”艾尼斯说着竟咬牙切齿起来。
“展开细细说说。”林淼看出这艾尼斯和纪骏背后定是有段故事，便又重新坐回沙发，准备洗耳恭听。
艾尼斯低头看着沙发里的林淼，见她一脸“把柄在手，天下我有”的表情，转身轻笑两声。
“真是奇怪，你大半夜来我的工作室，问我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艾尼斯说完，便转身离开。
“你难道不想看我这件裙子的全貌吗？”林淼大声问道。
艾尼斯脚步一顿，直到察觉后面的林淼站起身来，才缓缓转身。
林淼慢慢走近艾尼斯，把外套脱下，露出今晚参加晚宴的礼服，也就是那件杜克抄袭的仿版礼服。
“怎么样，有没有很眼熟？”林淼甩了甩袖口独特的水袖流苏设计，传统水袖与精致的水钻流苏相结合，像是手握两条银河。
艾尼斯眼睛盯着林淼的礼服来回看着，似乎在和记忆里的某处进行深刻对接，眼眶竟逐渐变红。
良久，艾尼斯看向别处，轻哼一声，“这衣服是你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