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坦白
林曦和叶染先后落到了凸出的岩壁之上，叶染刚一落地脚下就是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林曦心下一紧，连忙扶了上去。
“大，大公子你怎么样？”林曦见叶染脸色很难看，心知之前撞上岩壁之时一定伤及了内脏，一时间心中充斥起担忧。
他一定不能出事，虽然她不知道历史会不会因她的出现而改变，但是她知道，如果叶染现在出事了，那之后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就像是多米诺骨牌，只要第一个倒了之后也都会随之而倒，所有的现实都会崩塌，就也不存在千年后变成僵尸的叶染了。
叶染摆了摆手，吸了口气，视线落到林曦身后。
“有个洞，我们进去看看。”叶染沉声开口。
林曦转身见到哪黑黝黝的洞口，心中一动，或许可以回到山上也不一定，于是她扶着叶染朝着洞里走去。
山洞应该是天然形成，其间空气很干燥，比起外面湿润粘稠的气息来说要好上不少。洞并不大，但足以暂时安顿下来，林曦扶着叶染靠坐下来。
“我没事，倒是你在桃花林里挨了花妖一掌，如今怎么样？”叶染倚靠在岩壁上，淡淡开口。
林曦闻言皱起眉头，眼中闪过几分了然，他果然还是知道了，聪明如他怕即便自己不在他面前化出僵尸形态，他也该猜出来了。
“你应该早就怀疑了吧，既然知道我是僵尸，又为什么要跳下来救我？”林曦拾起一侧的干柴点起火堆，视线却始终悄悄朝叶染那边瞟着。
若是没有恢复记忆，或许林曦可以坦然面对叶染，但是如今记忆恢复了，越是看着他，就越觉得心口隐隐作痛着，不过这抹痛意却实实在在提醒着她，自己跨越千年的目的。
叶染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我此生最不愿的便是欠人情。”
林曦顿了顿手中的动作，果然啊，脾气和大叔一模一样，原来早在千年前，这个不喜欠人情的原则就已经存在了。
“你不欠我，是我欠你太多太多。”林曦兀自呢喃道。
“什么？”
“没什么，你刚才撞上岩壁应该受了内伤，你先休息会，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出路。”林曦回过神来对着叶染说道。
“不用找了，此处干燥空气并不流通，单纯只是一个山洞罢了，没有出路的，凌墨会下来的。”叶染轻咳两声，缓缓道。
闻言林曦四下看了看，确实也都是石壁，她想了想干脆走到另一侧靠坐了下来。
不知道如今的大叔怎么样了，她该如何才能取得国师心头血，三年时间虽然不短，可她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在这里呆上三年。
区区一缕魂魄转入琉璃的体内，也因为自己的那滴心头血而成了僵尸，纵然自保不成问题，然单凭她一己之力或许连皇宫都进不去，连国师的面都见不到的话，那机会不是更加的渺茫？
眼下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局势，自然不能轻举妄动，她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将心头血带回现代。
或许，白煞是有意将自己的魂魄转入琉璃体内的，林曦心中一动，琉璃身为叶廷尉府中之人，如今看来也算是离皇城最近的存在了。
林曦暗暗决定，在没有把握之前，她就以琉璃的身份好好待在这里，做好所有的准备之后再动手。
“你到底是谁？”叶染清冷的嗓音响起。
一样的嗓音，一样的容貌，索性即便事情再艰难，心中再担忧，起码她以另一种方式陪在大叔的身边，与他一同经历她曾无比想要知道的他的过去。
我是你千年后的妻子。
林曦很想这么回答叶染，但是她抬起头笑了笑，对着叶染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琉璃。”
叶染的视线落在林曦的身上，她的眉眼中藏着太多的事情，而他又分明看到了眼中的倔强，怕是如果她不愿意说，任凭自己如何强迫也只能是白忙一场。
“因为我是僵尸，所以你担心我在叶府会有别的目的，不错，我是有目的，但是你大可放心，我万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你身边之人。”林曦郑重道。
“因为不知道我为什么存在，所以你即便知道我是僵尸也没有直接将我赶出叶府，甚至干脆将我调到了你的身边以便调查，对吧？”林曦笑了笑接着道。
叶染微微一愣，心下有些吃惊，没想到她的心会如此通透，连自己的想法都被她看穿了，不过这样的存在，多多少少在叶染的心里激起了几分波澜，他可算是见识到了她的多面，每一面都能够惊到自己。
看叶染的样子林曦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过怎么说也在一起那么久，他的脾气自己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不管是千年前的大叔还是千年后的大叔，心思都是一样的严谨保守。
叶染犹豫了一下，“你既肯坦白告诉我你怀揣目的，却又不肯坦言告知你的身份，就不怕我直接将你赶出府去？”
一个人，从不会毫无道理的去做某件事情，就好比吃饭最根本的就是为了解决肚子饿。
因此叶染会这么问，林曦便知道正是自己亦真亦假的挑衅将叶染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但凡是一个傲骨者，就决计不会在谜题面前放下姿态。
而叶染，便是铮铮铁骨，傲气十足。
林曦耸了耸肩，“你不会的。”
叶染嘴角轻扯，四目相对无言，他还真是小看了她，她的坦白不仅没让自己解惑，反倒是加深了自己的好奇，不管她为什么存在，就如她所言，他一定不会轻易将她赶走，因为她眼中藏着的那些事，让他很想挖出来好好看一看。
如果一开始只是因为怕她会伤害身边之人，那么现在，这个念头却随着林曦的坦白而彻底散去，独留下一根细长的丝线缠着诸多问题，却又如同大山倾倒，片刻间将他压进了渴求答案的深渊。
林曦注视着叶染，那抹久违的浅笑，一如曾经的惊鸿一瞥，彻底将她的心给打的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