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可怕的错觉
“你有没有感觉到叶染家有些异常？”韩子非出声问道。
沈丹青侧眸看了韩子非一眼，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说道：“你察觉到什么了？”
韩子非脸上带着一抹深思，“还不能确定，明天再去他家的时候我验证一下。”
“不过林曦，我总觉得她变了。”沈丹青话锋一转开口说道。
“任谁经历了魂穿，都会不一样吧，半年时间，谁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她也只字不提，性格会有所变化也在所难免，她对叶染还是一如既往啊。”韩子非倒是对林曦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沈丹青摇摇头道：“和她在一起时的那种亲近的感觉不见了，她虽然还是口口声声叫我丹青姐，但是那无意之中显露出的疏离感是骗不了人的，我不知道那半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会让她变成这样，但我总觉她心里藏着什么事情。”
“她不愿意说的事情谁也逼不了她，你还不知道她吗，不过叶染取消婚礼，对林曦的打击大概不小。沈丹青，你要不要考虑嫁给我？”韩子非话锋一转，冷不丁说道。
沈丹青心下一愣，她转头看向韩子非，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这是在求婚？”
韩子非踩下刹车，将车停到一边，他单手撑着座背，转头一脸认真地看向沈丹青，“我知道我不是浪漫的人，但是，我是在求婚，沈丹青，你愿意嫁给我吗？”
沈丹青只觉心口一股暖流滑过，她又怎么会不清楚他是怎样的人，一年多来，他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没有身份的芥蒂，她脾气不好，他一直都迁就着，明明他们两都是倔脾气，可偏偏相处之下却万般和谐。
可是她真的可以嫁给他？沈丹青很想答应，然却不得不考虑现实，她和他，到底身份有别，她永生不死，而他终归是要与世长辞，到那时，她真的可以坦然地面对他的死亡却什么都不做吗？沈丹青自问她绝对做不到，光是想就已经害怕不已。
韩子非见沈丹青沉默，他伸手拍了拍沈丹青的手臂，柔声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你不用急着回答我，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但是不要让我等太久，你不会老，我会。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我已经结过一次婚，而且还是个天师，如果嫁给我，一定会惹来非议，但是我很认真的告诉你，虽然不能照顾你永生永世，起码在有生之年，让我可以照顾你。”
闻言沈丹青心中一窒，她怔怔地看着韩子非，他眼底的认真让她体味到了什么叫作幸福，正因为她在乎他，她爱他，所以一个决定才会变得无比沉重，变得不能够轻易做下。
叶染倚靠在床头，深邃的眸间一片茫然。
又是这个梦，梦到了千年前，与记忆之中截然不同的千年前，叶府张灯结彩，他与府中侍婢琉璃成亲，他心底莫名的悸动，看着她时那心痛的感觉真实到令人心悸。
自从醒来之后，千年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模糊，反倒是夜夜做梦，梦一个不一样的千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是梦迷了蝴蝶，还是蝴蝶搅乱了梦。叶染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然而心底却隐隐有些不安，就一如一个征兆，冥冥之中有些躲不掉的事情就要发生了，而他却连自己的心都开始无法掌控。
时常迷失在梦里不愿醒来，对梦里的她，那种感情越来越鲜明，就一如曾经的林曦，亲昵熟悉，至此也不愿去面对眼前这个自己曾爱到骨子里的妻子，不管是因梦而对她的愧疚，还是因自己不久于世不想成为她的负累。
门被推开，“林曦”端着一杯血浆走了进来。
“大叔，喝点东西吧。”“林曦”将杯子递到叶染的面前，柔声说道。
叶染接过杯子，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心底却越来越觉得陌生，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许，可以说是一种可怕的错觉，梦里的琉璃是自己曾经深爱的林曦，而眼前的林曦却已然不再是自己可以拿命也要守护的那个她。
“学校的事情处理好了吗？”叶染敛了敛心神，开口问道。
“林曦”点了点头，“后天去参加毕业典礼之后就可以了，你的身体怎么样？”
“我睡了多久？”叶染轻抿了一口血浆，淡淡道。
“一个星期了。”“林曦”有些欲言又止。
叶染瞥了“林曦”一眼，缓声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在不经意间，他们都变了，以前的她不会这样欲言又止，有什么说什么，不管说出来的话到底会惹出怎样的麻烦，可是如今的她，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离他越来越远。
“你真的要取消婚礼吗？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林曦”紧抿着嘴，一脸的委屈。
叶染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你很好，是我的缘故，反正都已经领证了，婚礼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林曦”拧着眉头，脸上的痛苦之色一闪而过，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两人相对无言，空气中带着淡淡的冷寂，“林曦”像是无法承受这种气氛，对叶染说了一声就离开了卧室，一个下午，她都坐在竹蓬下发呆，纵然飞雪滂沱，她也无知无觉。
叶染则是负手站在二楼房间的窗户前，视线落在“林曦”的身上，一道窗户，隔出两个世界，身犹在，心已渐行渐远。
是夜，“林曦”洗完澡换上睡衣悄然推开了叶染的房门，房内漆黑一片，叶染已经睡下。
“林曦”走到床边，点燃了床头的香薰，随后掀开被子躺了下去，她伸手环住叶染的腰际，将脑袋枕在叶染的肩上，眼中带着深邃的迷恋。
叶染皱了皱眉幽幽转醒，感受到身侧的重量，心下一惊。
他扭开床头灯，便见“林曦”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你怎么来了？”叶染拉开了与“林曦”的距离，皱眉道。
“我是你的妻子，为什么要我睡客房？大叔，你不爱我了吗？”“林曦”抽泣道，眼睛因为哭泣而红肿着，说不出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