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宣泄
花卷只觉浑身尤置冰窖一般,她怔怔地看着叶渲,“你打从一开始转化林曦不仅仅为了叶染为了颠覆僵尸一族,也为了今天以此要挟我,对吗?”
叶染抬手拍了三拍,满意道:“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错,我要想成功,你是其中的关键,怎么样,你答应这场交易吗?”
花卷一阵心悸,细思极恐,算算时间,林曦初转化之时,偏巧是自己和那位赌局开始之际,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算计吗?而叶渲心思深沉已然达到了恐怖的地步,可是她却没有办法不答应,纵使知道他绝对没安好心,却也没办法拒绝。
不答应,林曦会死,答应,她就是助纣为虐,一切都会无法回头。
命运,为了让我妥协,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花卷眼中充斥着悲凉,是选择朋友,还是选择大义。
“我答应你。”花卷薄唇微颤,缓缓溢出这三个字。主人,原谅我。
“半年之后,我便会让林曦的意识回到她自己的身体之内,届时她就会安然无恙。”叶渲冷声开口。
花卷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
半个月后,临近圣诞节,南亚市开始笼罩在一片热闹的气氛之中,然而在幽谷山庄之内,林曦依旧将自己禁锢在房内,对外之事不闻不问,整个人都放空了,每天流崖只能强迫着她喝点血浆,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曾开口说过。
流崖也被林曦这副样子磨得渐渐失了耐心,也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压根不应该告诉叶染,压根不应该让林曦对叶染死心。
如果真的是他做错了,那么他挽回可以吗?他实在不忍见到林曦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比起之前更加令他心寒,也让他无措,他没想过一个人会因为另一个人而变成这样,哀莫大于心死,林曦的日渐消沉,折磨自己的同时也在折磨着他。
他不想过问世事,他只在意林曦,然而却又是现实的残酷,是自己一时的自私令她变成这样,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这一日,流崖终于等到了一个转机。
他拿着一封红色的请柬,推开了林曦的房门。
房内漆黑一片,如果流崖不是知道林曦在里面,他根本会以为里面没有人,他踱步到窗边将窗帘刷的拉开,明亮的光线投射进内,在地毯上洒下一片光影。
蜷缩在**的林曦不适的皱起了眉头,她将头埋进枕头里,难受地动了动身子。
流崖叹了口气,佯怒道:“林曦,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你不记得你现在是我家的清洁工吗?你倒好了,现在每天都是我在服侍着你。”
埋首在枕中的林曦抿了抿嘴,缓缓睁开眼睛,她从**爬了起来,下了床,顿时一阵头晕目眩,甩了甩脑袋才稳住脚步,她没看流崖,而是兀自朝着房外走去。
流崖以为林曦想通了,顿时脸上露出一丝释然。
“想明白了?不再睡下去了?”流崖走近林曦,眉眼温和,柔声说道。
林曦双目无神,她侧头瞥了流崖一眼,低迷道:“我走就是了。”
流崖一听顿时傻眼了,她这是怎样?跟自己闹脾气吗?走是什么意思?难道听不出来他是在开玩笑吗?难道听不出来他只是想要她振作吗?
流崖一脸颓败,他伸手拉住林曦,无奈道:“你要去哪里?林曦,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在这样了行吗?”
林曦脑中空白一片,除了将自己封闭起来,她不知道还能怎样,她不想说话,也不想去思考,没有了未来,所有的动力都消失了。
林曦没有说话,继而转身重新窝到了**,不闻不问。
流崖怒了,他一把将林曦从**扯了起来,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凤目中满是沉痛。
“够了,林曦,你要继续这样颓废下去吗?不就是一个叶染吗?他值得你为他这样吗?除了他之外,你有想过别人吗?你的朋友,五月,还有那女僵尸,那天师?你就真的生无可恋了吗?曾经那个执着坚强的林曦去哪里了?你难过你伤心你就哭出来,不要再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现在的你,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区别!”你有想过我吗?流崖的嗓音低沉,字字句句透露着心疼,周身散发着一股股令人心痛的悲凉。
他错了,他不应该瞒着林曦告诉叶染真相。
时间不能重来,世上也没有后悔之药,既然事已至此,他想挽回,却也不想告诉林曦真相,叶染如此决绝也要林曦远离这一切,他万不能将她重新带进去。
然而在林曦的世界里,似乎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事情可以让她振作起来。
流崖心中纠结万分,难过万分。
伤心吗?林曦自问,何止是伤心,她的心都已经死了。
她仰起头,视线触及到流崖那血色的双瞳,那眼底的担忧令她迷茫,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就像是一只鸵鸟在沙漠中踽踽独行,不知疲惫,她以为只要将自己包裹起来,就可以忘记一切,就可以不去想叶染,可是她到底在做什么啊,她忽略了日夜守在自己身边的流崖,他的傲然,他的气势全然不见了,只剩下满目苍凉,和那浑身散发着的无措和无奈。
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自私地想要忘记一切,连同身边的所有人,所有的事。
可是,她真的难过的想死,委屈的要命。
林曦浑身颤抖着,当发现之时,眼中的冰凉已经溢出眼眶,顺着瘦削的脸颊滑落而下,声音压抑至极,就好像一把刀,狠狠刺进了流崖的心里,心疼难以言喻,放在林曦肩上的手微微施力,他将她轻轻搂进怀中,修长的指尖轻抚着她的发,一下又一下。
“哭吧,哭过就好了,你还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一直都在。”流崖低喃。
林曦不知道在流崖的怀中哭了多久,将从回来之后所有一个人承受的压力和委屈全然宣泄而出,从寂寂无声到嚎啕大哭,像是要将这具身体里的所有泪水苦干才肯罢休。
而流崖始终轻抚着她,无声地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