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副县长莅临
哑巴屋里没有开灯,站在客厅里伸手不见五指,但阿洛能清楚的听到一阵微弱的喘息声,yin魂是没有气息的,那一定是两名jing员发出来的,他顿时稍松了一口气。
人是yin阳体,鬼是纯yin体,阿洛心里明白,此时虽然他无法看见yin魂,但是那yin魂却是在看着他的。
阿洛缓缓的将六帝剑竖放在‘胸’前,右‘腿’慢慢的跪到地上,左手握出一个左雷局,嘴里默默的念到:“三台虚jing,六淳曲生,天降法道,护我真形,尊上‘玉’皇,紫微帝君,急急如律令!”
法咒刚一念完,六帝剑就发出一道弱弱的金光,阿洛原地迈出一个吊魂罡步,用剑尖对着黑‘洞’‘洞’的客厅虚画了一个符号,只听左前方的位置响起一阵风声,阿洛大喊一声:“魂来!”
“梆”!一个物件猛打在他的肩膀处,借着六帝剑发出的光,阿洛看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还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阿洛赶紧后退了几步,集丹田真气于两手,用手中的剑朝着面前的那两点红光刺去,就在即将刺到之时,他忽然看到血人领口处有反光,那是jing服的领章!阿洛赶紧把剑尖往上太高,改为劈砍的动作一剑砍在了血人的头顶上。
“咻···”一股凄厉的风啸从面前移开,随后是重物倒地的声响,“出来了”,阿洛心里想到,这时在他的右前方传来了一声关‘门’的重响。
看来那里就是哑巴房间的位置了,里面可能也是yin煞的老巢。
阿洛蹲下来往前面‘摸’索了一下,‘摸’到了一个人,他用手按在对方的心口上感觉了一下,心跳很微弱,还行,只要没死就好!
时间紧急,不能再和这个yin煞耗下去了,阿洛决定采取请君入瓮的计策。
他从袋子里‘摸’出一把小烛往面前扔过去,口念火云咒把蜡烛打燃,顿时,整个房间都亮堂了起来,阿洛终于看清了客厅里的情况,除了脚边的这个jing员,还有一个同样满脸血污的躺在厨房‘门’口的地上。
这时麻幺也跑进来了,他对阿洛点了一下头,示意哑巴已被制服。阿洛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让他不要出声,然后指了指卧室的‘门’,告诉麻幺yin煞就在里面。
阿洛示意麻幺脱掉上衣,用朱砂在他的背上和‘胸’口画了两道镇煞符,然后用手势做了一下行动安排,麻幺学着俞白云比出了一个ok的动作,快速的走到了卧室的‘门’边,使足了脚力一下踹开了房‘门’,阿洛立马踢了两根蜡烛进去,两掌打出一个泰山诀用罡气封住了房‘门’。
麻幺冲进屋里,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床’上的孩子就往外跑,阿洛看到麻幺身上的符咒闪了两下,那是yin煞试图攻击麻幺被镇到了,阿洛冲麻幺大喊:“往院子里跑,出去后照我说的做!”
麻幺刚跑出客厅的‘门’,阿洛就感觉有一股恶力跟着冲撞了过来,抵得他全身血脉偾张,这是一个吸炼了阳气近六年之久的yin煞,阿洛清楚自己的法力无法和它对抗太久,赶紧踏出一个天雷步以稳住自己的真气,然后一边发力一边往‘门’口慢慢的退去。
退到‘门’边,阿洛回头看了一眼,麻幺已经在院‘门’上用墨斗拉好了一个天罗阵,他立马收了真气回身往院‘门’跑,这时他听到俞白云大声的在喊:“杜宗洛,她就在你的身后,跑快点呀···”
其实不用俞白云喊阿洛也知道yin煞离他不远,那股仿佛来自地狱般的寒气已经‘逼’得他近乎全身麻木,他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猛地穿过了麻幺特意留出来的一个空隙,刚一落地,就听到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爆响声。
“困住了,赶紧收!”阿洛喊道。
麻幺张开乾坤袋冲向院‘门’大喊了一声:“滚进来!”这时只听空中响起一声凄厉的哀鸣,麻幺手上的袋子也随之晃动了一下,他赶紧扎上袋口,贴上了锁魂符。
阿洛从地上爬起来,举起神坛上的蜡烛朝远处摆动了几下,这是发给工作组的信号,没一会儿,救护车就亮起jing报开了过来,陈所长也带着人赶到了。
“赶紧,先救人,这孩子烫得像个火球!”麻幺把孩子‘交’给曹金芬,派出所的jing察们赶紧冲进屋子把同事抬上了救护车。
“枪呢,找到了没有?”陈所长焦急的问。
阿洛朝他的腰部努了努嘴:“这不回来了么?”
陈所长用手一‘摸’枪套,手枪果然就在里面,他忙对着另外几个同事喊道:“都‘摸’‘摸’看,枪在不在?”
大家一‘摸’,嘿!枪真的回来了。
陈所长如释重负的说道:“总算是顺利度过这次危机了···是哑巴做的吗?他究竟是人还是鬼?”
阿洛指了指被铐在树上的王哑巴,对陈所长说道:“既然你都知道这是超自然状况,我也就不瞒你了。这事情与哑巴无关,是他死去多年的老婆做的,哑巴只是被上了身,行为不由自己控制。你们适当的教育一下就把他放了吧,毕竟孩子还需要人照顾···放心,他的鬼老婆已经被我们收了,回去就给她超度,让哑巴和他儿子过回正常的生活。”
陈所长捏了捏阿洛的肩膀:“你现在真是大有出息了,看来魁谷先生没有看错人···我是个粗人,说不来那些感恩戴德的话,来ri方长,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就尽管来找我,这个人情我就先欠着了。”
阿洛笑了笑:“陈所言重了,替天行道本是习道研法之人的分内之事,我只是在尽自己的本职,谈不上什么人情不人情···快去看看你的同事吧,这里的事情我来收拾。”
陈所长紧紧地握了握阿洛的手,转身跳上救护车离开了。
“师哥”麻幺喊了起来:“你快来看看小云怎么了!”
阿洛赶紧跑过去,只见俞白云脸‘色’苍白的靠在麻幺的身上,鼻子里流出了鼻血。眼珠子上布满了血丝,阿洛安慰道:“没事儿,刚开始的人都这样,这叫yin阳不调,缓缓就好了···呵呵,师父要是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高兴坏了。”
麻幺问:“流个鼻血有什么好高兴的?”
阿洛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我说的是‘天眼’···这小俞同志不用练心法就可以透视,天生的神通!”
俞白云无力地坐起来,用袖子划拉了一下鼻子:“为什么以前我没发现?”
阿洛解释道:“那是因为没遇到合适的环境,你的潜能没被‘逼’出来···你告诉我,你姥姥去世的那天,你是不是看到了两个她?”
俞白云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就是刚从她的遗体旁走开,又在房间里看到了她,然后就吓晕过去了!”
“那就是她刚刚出窍的魂魄!”阿洛把俞白云拉了起来:“走吧,去镇上找家旅社,看来今晚是回不去了。”
俞白云‘摸’了‘摸’肚子:“我饿,我要吃东西。”
麻幺拍了拍口袋:“哥揣了三百多块呢,去镇上找个夜市随便吃!”
俞白云晃了晃麻幺的手:“我只想吃松虫,个头上也不再限制,像蛆那么大的都无所谓。”
阿洛和麻幺迅速的对视了一眼,脸上浮现出难受的表情。
从乐昌回来,俞白云玩了两天就回学校上课去了,临走时‘交’待麻幺,如果找到了松虫,就炸干了给她寄到学校去,麻幺说:“我给你做成松虫罐头,等你来的时候用勺子舀着吃,多过瘾。”
魁谷真人告诉阿洛:“小俞姑娘的天眼神通是在惊吓之后‘激’发出来的,只要稍加锻炼,便可自如运用,下次她来,你可以教她触基心法,一旦入静,天眼自然开启,但是不可过于频繁,否则神气自损,于己不利。”
距离苗年还有不到一个礼拜的时候,麻幺的大姐拖着一家老小跑回娘家避难来了,说她们村里发生了疫情,再不跑出来就要被隔离在村子里,哪都不能去。
麻幺将此事告诉了师父,师父摆了摆手:“减灾防疫那是官家的事,我们不要去自讨无趣。”
这话刚说完没两天,官家还就真的找上‘门’来了。
来的人大家都不陌生,正是当年乐昌乡的乡长潘天明,他现在已经是榕水县的副县长了。 一见到魁谷真人,他就打起了‘交’情牌:“魁谷大师,我那石板寨的老表叫我问候你呀,你和他是‘伙计’,那我们也算得上是半个老表嘛···但首先申明一点,我也是个吃包谷饭长大的哟!”
魁谷真人尴尬的笑了笑:“吃什么不一样,都是五谷杂粮。”
县长大驾光临,把老吴叔忙得是不亦乐乎,端茶倒水敬烟上果,还张罗着要把家里的年猪提前杀了,好请潘副县长吃“刨汤”,最后当然被潘天明给叫停了。
(“刨汤”,过年杀猪的时候,会把猪的内脏和血旺做成一锅,招待前来帮忙的人)
麻幺对阿洛小声的嘀咕道:“你老丈人的马屁功夫看来不在我之下呢!这个潘天明又不是我们雷江的副县长,拍他的马屁有什么用?”
阿洛拐了他一下:“这是待客的热情,与拍马屁不相干。”
麻幺哼了一声说道:“上次杨站长来,人家只是个车间主任,你老丈人就杀了只‘鸡’招待,今天来的是副县长,看看,就准备杀猪了,明天再来个市长,估计他家的那头牛就保不住了。”
阿洛勒了他一眼:“那后天如果是省长来了呢?杀什么?”
麻幺嘿嘿一笑:“杀头大象!”
阿洛一个擒拿动作将麻幺的手给撇到后面:“大象皮太厚,我看还是砍下你这只熊掌来招待吧···”
“哎哟哎哟”麻幺怪笑道:“说你老丈人坏话你不乐意了是吧···”
正嬉闹间,忽听魁谷真人说道:“从症状上看来,这不是传染病,十有八 九是中了蛊毒了。”
“中蛊?”阿洛赶紧停止了打闹,专心听师父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