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寓禁于征
五天之后，吴佩孚见到了那几个贩卖烟土的樊羽祥部士兵。
“你们在宜昌收了那么多的钱，还不够你们开饷？！”吴佩孚冷脸问那个班长。
他一个小小的班长，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呢，战战兢兢的回道：“小人不知道啊。上峰让咱们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
“他倒是练的好兵！”吴佩孚黑着脸说道。他也知道跟这个小班长没什么说的，于是又道：“你们自己回去吧，烟土我就留下了。”
“谢大帅，谢大帅。”班长一叠声的道着谢。之后就跟着帅府的副官出去了。
吴佩孚问道：“子武先生，你是什么看法？”张其锽在代表谭延闿成功的和吴佩孚签订停战协定之后，就向谭延闿请辞，入到了吴佩孚的幕中。两人都是喜好占卜算卦的，没事的时候总是相互交流切磋，其乐融融。
“樊羽祥其人，脑有反骨，反复无常，还是小心一些的好。”张其锽说道：“不过现在不是清理内患的时候，奉张才是第一大敌。再说，他一个混成旅的部队，就算有一个师的人马，又能有多大的实力。关键是现在全国的军队都欠饷，不能为了这个事而动他，否则其他的部队也要不稳了。”
“我提议的国是大会，那是以全国统一为前提的。他们倒好，来个‘联省自治’！国家统一还要不要了？！还有那个侯安，又把军政府的招牌给挂起来了，他就是想做总统想魔怔了！”吴佩孚不满的说道。
张其锽又是说道：“不过那个赵仁杰也是个人物，有收有放，把问题都踢给咱们了，他在一旁看热闹。”
“那也比樊璋环好的多！”吴佩孚道：“他在宜昌轰轰烈烈的查烟禁烟，可是自己又悄悄的想卖到陕西去，无耻之尤！”
之后命令道：“来人！给樊羽祥发电报，要他好自为之！”
“是！”
“也怪啊。”张其锽等副官出去了，突然说道：“陕西的烟土的确是卖的贵啊，他们怎么做到的？”
吴佩孚此时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皱眉道：“是个问题，得让人去看看。”
“何必让人去？”张其锽笑着摇头道：“直接问刘雪亚就行了，他可是和陕西做了多年的邻居，知道的肯定要比咱现在派人去探听要详细的多。”
刘镇华自从被赵仁杰带着兵来豫西转了一圈儿之后，他就看清楚大势了，立马就派人去给曹锟送礼去，投入了直系的怀抱。虽然手下的憨玉琨还有张冶公等人都不怎么听他招呼了，但是他也没有向曹锟说明这个事。没明说，他就还是镇嵩军的统领，要是说清楚了，他顶天了也就是一个团长，差距大了去了。
吴佩孚点点头，觉得张其锽说的有道理，于是对副官吩咐道：“去叫刘雪亚来一趟。”
刘镇华的驻地就在洛阳，他的镇嵩军驻防豫西二十二县，他的防地是最富庶的地方，而他的统领衙门就设在古都洛阳。不过现在洛阳也有些衰败了，自从京汉线还有陇海线东段通车之后，作为两条铁路交汇处的郑州就开始有了兴旺发达的迹象。不过洛阳到底是底蕴犹存，现在吴大帅也驻节在此，洛阳又成了中国的中心之一。
两人喝茶聊天，商量其他事情，尤其是幼年兵团的事情。吴佩孚想要让自己的队伍由文化，有素质，于是就招收十五六的学生入伍，学习军事知识，操练军事技能。他的愿望是从中培养出一千名师长，率领大军，“一战恢复旧山河”。
吴佩孚在五四的时候表现的很好，通电支持学生，要求对日强硬，要求不在巴黎和会上签字，这些都和学生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所以现在投笔从戎，投效吴大帅的学生那是络绎不绝，搞的河南湖北山东等地都出现办学危急了——学生们都跑去洛阳投军了。
吴佩孚也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把学生们集中在一起，建了一个幼年兵团。他还打算扩编第三师，将他的手下再扩充出两个师的部队来，不过这也是要和曹锟报备一声的。
等了一会儿，刘镇华就来了。
“见过玉帅，见过子武先生。”刘镇华进来之后就向吴佩孚和张其锽拱手道。
“雪帅不必客气，坐。”吴佩孚客气道。
刘镇华赶紧说道：“玉帅折煞下官了。”
“雪亚兄，请你来呢，主要是想了解一下陕西的情况，他们的烟土怎么会卖到那么贵的？”吴佩孚不再客气，直接问道。
刘镇华恭敬的答道：“这个下官知道。不过咱们学不来的。那需要很多的力量来控制各条商路，还需要把各地的烟具都要收缴干净，还要给烟馆发放拍照，还要派出人员不断的稽查走私。总之，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吴佩孚皱眉道：“那赵仁杰是怎么做到的？”
刘镇华摇摇头，道：“不知道。”他在他的地盘儿上到处种植烟土，就是靠着这个来赚钱的，也就没有想要试一试。反正他有的赚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他也不愿意多想。
吴佩孚点点头，道：“嗯，知道了。就是寓禁于征，抬高烟土的价格，让能抽的起的人愈来愈少，也就达到禁烟的目的了。而且同时还能收税，一举两得，很好，很好啊。”
“果然是个人物啊。”张其锽也是赞道：“能对地方还有军警的控制到了如臂使指的程度，才能将这个寓禁于征做好。否则的话，就只能是让那些走私的奸商还有军兵们得了好处，实在是不易啊。”
吴佩孚点点头，道：“咱们也要做到才行啊。烟土实是害人不浅，一定要严厉查禁！尤其是在军中，更是一点儿都不能沾染！子武先生，咱们一定要想出一个办法来，咱们在河南也开始实行这‘寓禁于征’。一来能解决国家的大患，而来也能筹集些军饷，给中央节省一些。等咱们这边有所成了，再奏请大帅，在全国范围推广。”
张其锽也是点头道：“陕西毕竟偏居西北，地少民寡。只有在河南这中原大地上试过了，成功了，才能作为有效的经验，推广到其他的地方。”
刘镇华在那里听的一阵哀叹，看来他以后的日子也要不好过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