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姜妍感觉头顶上的灯光被阴影遮住，才发现黄霖过来了。
他脸绷得有些紧，“有没有时间聊聊？”
姜妍自然同意，他们去了顶楼的天台。
“对不起，”黄霖首先开口，“我刚才说话的时候没过脑子……”
“没事，”姜妍摇摇头，“我知道你都是出于好意，再说你说的也没有错，不过……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姜妍探究的看着黄霖。
黄霖的嘴抿得极紧。
姜妍笑了，“你已经说一半了，就没必要吊人胃口了好不好？”
黄霖这才坦白，“算是知道一些。我在警局里有几个线人，刚好恰巧知道了李守亮的事……我绝对没有告诉其它人，你放心。”
他又说，“我又想了想，我毕竟是男人，没有办理真正理解你的心情。我不应该在你难过的时候说这些话。你也别多想，你自己的选择，只要你觉得对自己好就行。”
姜妍却没办法真的不多想，她也不知道这样的选择是不是真的对自己好，其实她也知道黄霖说得有道理。
晚上牧辰回到家，看到姜妍正坐在**发呆。
“想什么呢？”牧辰在床的另一侧坐下。
姜妍双腿蜷起，用手臂抱住，小巧的下巴放在膝盖上，看上去乖乖巧巧的一小只，让人很有抱上去的冲动。
但牧辰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从那天回来以后，他就有些不敢伸手触碰她，怕看到她的回避和紧张。
姜妍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牧辰，又问他，“学长，我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很不负责任？虽然黄霖最后让我别多想，可我知道，他一开始说的话大概才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牧辰认真听着姜妍的话，没有丝毫不耐烦。他思考了片刻才说，“我倒觉得他后面说的，才是他考虑周全以后的想法。事实上你已经把该做的工作都做完了，参不参加晚宴，对任何人来说，都不会造成损失，所以也不会有不负责任的说法。当然，作为你的伙伴，他自然希望和你共同分享荣誉。但在情绪这一方面，你首先要负责的人是你自己，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
姜妍微微一歪脑袋，“我现在倒是真的有点想去了，想一想，能和他们一起参加确实也挺有意思的。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牧辰笑了，“这个不用你操心。”
姜妍眨眨眼，“还是算了。学长，你这算不算以权谋私。”
牧辰微微低头沉思，“姜妍，我知道你一直有顾虑，但其实大可不必想这么多。这些对来我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我们做过最亲密的事不是吗？就算是为了感谢你给我的陪伴，我也应该对你更好一些。”
温淡的嗓音敲打在姜妍的心上，其实他已经对她很好了。今天和黄霖交谈之后才知道，李守亮被抓进去的时候确实受伤不轻，在里面的日子也过得凄惨，大概也没有出来的可能。当时黄霖还提醒她，在京州市能做到这一地步的人寥寥无几，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人物，虽然现在是站在姜妍一边护着她，但以后也要多留一个心眼做好防备。
“学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就好了吗？”牧辰没忍住，笑了出来，又觉得心酸。这姑娘得到的关爱太少了，一点点善意，她就珍惜得不行。
睡觉时，牧辰还是往一侧避开，离开姜妍大概一人的距离。
他仰面躺着，在想一些事情，毫无睡意。
过了一会儿，感觉**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再一会儿，一只小手钻进了他的被窝，从他的腹肌上滑过，在他下意识绷紧的瞬间又忽然停下。
姜妍的脸这会儿红得不行，还好没有灯光，牧辰也看不见。她只是想拉他的手，没想到……
“恩？”黑暗中，牧辰低沉的嗓音传来。他怕刺激到姜妍，也不敢动。
“我……我是想拉你的手来着。”姜妍小声解释。
牧辰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泡在温水里，酸酸软软。心理医生说姜妍是个积极的人，一直在尝试自愈。她也在努力克服心里的障碍和恐惧。
牧辰反手握住姜妍的手，“睡吧。”
第二天，姜妍就在群里对几个人说了她要去参加晚宴的事。俞希和程萧都高兴的不行。
黄霖主动请缨，说要帮姜妍去和赵利恒谈谈。姜妍急忙拦住，说自己是通过别的方式。黄霖这才做罢。
只是有一次姜妍为了赶稿晚上加班，准备离开时办公室已经没有其它人。她的座位也隐蔽，是个靠墙的位置。
她刚从座位站起身，就看到徐丽丽从赵利恒办公室出来，眼睛泛红，还在小声的抽泣。她看到姜妍一愣，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姜妍淡定的笑笑，“最近有点忙，你也在加班啊。”
“是，是。”徐丽丽勉强笑笑，站在原地。
姜妍离开后，徐丽丽又回了赵利恒的办公室。她有些紧张，“姜妍看到我从你办公室出来了，她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赵利恒听了也很烦躁，“你就这样让她看见了？”
他看了一眼徐丽丽，一副梨花梨花带雨的样子，怎么看都不是工作状态。
“没事，”赵利恒不耐烦的摇了摇头，“她也没看到什么关键的，无凭无据，不敢多说什么。”
徐丽丽却还是站着不肯走。
“又怎么了？”赵利恒咬着后牙问。
“利恒，我还没结婚，现在连个男朋友也没有，就这么跟了你。要是被人发现我就完了。你说好这次晚宴让我参加的……”
赵利恒耐下性子，“我会找机会弥补你的。先走吧。”
他有些后悔，之前招惹徐丽丽是觉得她老实又安静，翻不出什么风浪，现在却觉得她的要求越来越多。可这时候，他也没办法脱身了。他已经结婚了，现在又是杂志社合并改革的关键时期，要是曝出来什么不好的新闻，他拼搏了半辈子的升职就没有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