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姜妍摆出吃惊的表情，“方总，你过来了。上次的事，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谢。”

方晟微笑点头回应，“举手之劳，姜记者别客气。有一份紧急的资料需要和何洛宁确认一下，这才冒昧上门打扰。”

何洛宁皮笑肉不笑的接下方晟的话，“是啊，资料也已经给方总了。既然是紧张的事，就别耽误了，快走吧。”

方晟不动声色，“客户那边的情况，就属你最了解。洛宁，你跟我一起去。不要让客户等太长时间。”

何洛宁觉得这男人顺杆爬的功力越来越强了，暗暗瞪他。

方晟依旧从容不迫。他看出何洛宁不愿在姜妍面前暴露两人的关系和矛盾，那他上司的职务之便就不用白不用，不把人叫出去，就着机会把话说清，矛盾只会越来越深。

姜妍在一旁呵呵僵笑。她推翻了之前对方晟留下的斯文有礼的印象，这男人温润和煦的外皮下，是心黑脸皮厚的底子。

何洛宁咬牙瞪着方晟。方晟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却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

何洛宁气得面色紧绷，大口喘气，胸口高低起伏，最终还是狠狠的甩上了门，进去换衣服。

留下姜妍在外面和方晟四目相对。

方晟也不窘迫，颇有闲情逸致的和姜妍聊天，“这段时间洛宁住在这里，给姜记者添麻烦了。”

姜妍神情郑重，“何洛宁是我的好朋友，我们的关系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方晟点点头，“你们的感情很让人羡慕。不过，晟鸿在这边准备了员工宿舍，过几天的工作节奏会比较快，洛宁搬过去住会方便一些。我替她提前和姜记者打个招呼。”

姜妍觉得，这男人着实有点强势。何洛宁是自由度极高的人，并不喜欢男朋友过多干涉她的生活。她谈的恋爱虽多，可爱情在她生命和生活中占的比重并不大，更多只是一种调味品，来得快，去的也快。方晟这样，她对他们两个并不很看好。

果然，何洛宁打开门的瞬间，听到了方晟的话。她似笑非笑，话里的讽刺丝毫不加掩饰，“方总，多谢您的好意了，不过暂时我还没有搬出去的打算。”

时间不长，她只简单的化了个淡妆，却已光鲜亮丽，明艳照人。

和姜妍告别之后，何洛宁直接扭身离开，并不等后面的方晟。

方晟也不恼，好脾气的跟上。

可姜妍没有想到，晚上何洛宁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这次和黄霖的比试是网站和公众号的热度。《新财商》以前走的是专业性的路线，有一定门槛，受众群体主要是相关行业的从业者。这两年自媒体兴起，也开始重视拓展普通用户。

要想在热度上更胜一筹，最好的办法就是两者兼顾，选题和切入点就至关重要。

姜妍找出前几年关于PE论坛的报道，和最近几篇热度比较高的文章，逐篇分析。又在纸上记录下关键的信息，做连线对比。客厅里散落着不少勾画过的纸张。

何洛宁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家里进了贼。

告诉姜妍自己要搬走的时候，何洛宁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下午才当着好友的面严词拒绝过，现在反转的有些快，多少有点打脸的嫌疑。

“我没想到方晟说的是真的，还真有一个重要的项目。我前几天考察几个项目里，有一家医疗器材的企业，研发已经到了关键时期，资金紧张，急需用钱，这时的谈判条件最有利，能争取比较多的股权。我和方晟打算去他们的工厂和实验室实地考察一下。”

工作上的事，姜妍并不替她担心。不过对于方晟，姜妍还是多问了一下，“洛宁，你和你的大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我记得你之前说和你的领导不对付，所以才来京市的，说的是方晟吗？”

其实姜妍担心的是之前听到的，何洛宁和方晟说的前女友的事。何洛宁性子磊落，为人大开大合。可姜妍感觉方晟这人看似温和文雅，骨子却强势的很。虽然感情上的事她也算不上懂，可却担心好友吃亏，多了解一些，也能多个准备。

姜妍把话点明，何洛宁一愣。她放下行李箱，坐在沙发上，发泄似的揉了揉自己的短发。

“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姜妍也没隐瞒，点了点头，“只听到了一点，你们说的前女友什么的。”

何洛宁像抽了筋骨一样的瘫在沙发上，“其实在进鸿晟之前，我和方晟约过一次，哦，不，几次。”

“等等，你说的约……是我理解的约吧。”姜妍确认了一下。

何洛宁没否认，“当时觉得和他在一起，还挺开心的，体验也不错。后来我面试进了晟鸿才知道，他成了我的大老板。晟鸿的规矩，是不能办公室恋情，我们也就断了。好男人少，可好的工作机会更少，我不是那种为了感情放弃事业的人啊，更何况只是一个睡过几次的男人。”

“可前段时间，公司空降了一位项目总监，就是他的前女友，也是家里给他安排的联姻对象。他们这种家庭你懂的，婚姻肯定不是很自由。不过他的这位前女友，业务能力差就不说了，好多前景好的项目都被她否了，看好的都是已经发展到中后期、市场饱和的项目。后面又针对我，我的项目就卡着不放。我谈到一半的项目，又派给别人。把我的绩效搅没了，又在公司里当众批评我，话说得很难听。”

“后来我才知道，她在方晟的手机里看到了我们的聊天记录和我的照片，然后把我当成假想敌，觉得我是处心积虑的捞女。就想把我挤出公司，再彻底赶出这个行业。和她反复说我对方晟没兴趣了她又不信。我只能去找方晟谈，他居然有脸对我说，我作为一个中层不能越级汇报，没资格直接找他谈工作。靠，还不是他惹出来的破事。”

何洛宁说着又气得爆炸，“妈的，最烦这样的男人，自己的感情处理不清，给别人惹到麻烦又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