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状态之外的场合，姜妍的话并不多。

可是在她身边的人却并没有因为受到冷落而离开，反而很热情。虽然没有过火的举动，可是出于女人的本能，姜妍和俞希还是能感受到对方的轻佻，让人觉得不适。

于是姜妍想去再拿些餐点，借机避开。

站起来时，高跟鞋有些不稳，她的身体微微晃动。旁边的男人眼神一暗，就想借此搭上她的腰。

俞希反应极快的提前拦住男人手臂，扶住姜妍，似笑非笑，“李总，我娱乐版的姐妹正愁最近没什么素材，你这是想制造点新闻吸引关注？”

被点破意图，那位李总的面色有些不虞，出口的话也不太好听，“何必装得这么正经，女人在这种场合出风头，想的是什么大家都懂。怎么？是嫌我岁数大？做人不能两头都想占，长得好看小白脸可没有什么钱，”又眯些起仔细打量姜妍，“好用才是真的，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姜妍不慌不忙的拿出手机，“我想占什么不劳您操心，您还是操心您的家庭和太太好些。”

手机屏幕停留在录音界面上，时间五分钟，不算长，可是刚才的对话无疑都录了进去。

李总的脸色微变，他是仗着老婆家的势力发家。在外面再怎么放肆，在家里也不敢嚣张。

姜妍算是打蛇打了七寸。

他嘟囔了一句不知好歹，就忿忿的离开了。

俞希翻白眼，“这人是平时没照过镜子吧，低头都看不见脚尖了，还自我感觉良好。”

姜妍摇摇头，示意俞希不必多说。毕竟人多耳杂，让有心人听去不好。

楼梯台阶处，牧辰刚一出现，就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无数人都暗暗盯着他，举着酒杯等待时机准备敬酒。

他自如的周旋在各位大佬之间，应酬得面面俱到，滴水不漏。余光却一直放在姜妍身上。

她今天，实在是美得惊心动魄。

好不容易身边的人散开，他就看见一个举止粗俗的男人骂骂咧咧从姜妍身边离开。

牧辰微微皱眉，刚想抬步。蒋昱不知从何必绕了过来，站在他身侧。

他顺着牧辰的目光一起看向姜妍，似笑非笑的语调，“牧总艳福不浅，那个小记者之前看上去平平无奇，没想到还有这么美艳的一面。难怪惹了好多苍蝇在身边，连我都有些心动呢。牧总和她熟吗？不如帮我介绍介绍？”

牧辰对他的话不为所动，“蒋昱，既然费尽心机顶上了蒋家的名号，做事就顾忌着些蒋家的名声。”

蒋昱嗤笑，“蒋家而已，又不是多值钱的东西，牧总不就一直看不上眼？不过要是爷爷他老人家知道你还这么在意蒋家的名号，大概会很感动吧。老头子就是偏心，我装得这么好，他却还是只惦记你。”

牧辰无意和他多说，转身便离开。

蒋昱轻飘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对了，我帮姜记者借的裙子不错吧，她知道了以后，大概会感谢我。牧总觉得，让她怎么感谢合适一点？”

牧辰脚步未顿，“你闭嘴的话，以后的日子大概会好过一点。”

而早早便等在一旁的宋羽晴，一见牧辰过来就走上前去。

杨冰兰本想跟着一起和牧辰打个招呼，混个脸熟，却被她阻止，“做事前想想自己的身份，你是能和他说得上话的身份吗？”

杨冰兰默默翻了个白眼，她知道宋羽晴看不起自己，可其实她也未必看得起宋羽晴，要不是有用得着宋羽晴的地方，她才懒得花时间哄这个用鼻孔看人的大小姐。

正好，她看见姜妍独自走过来，眼珠一转，就端着红酒从另一侧迎了上去。

她本想直接撞在姜妍身上，可还有几步的距离，姜妍就转过身来，面向着她。

“停。”姜妍淡淡的开口。

杨冰兰没想到自己被发现，微愣了一下，可又马上像没听见一样，眼睛看向一边，继续往前走，眼看，就要撞上姜妍。

姜妍的声音不急不徐，“虽然我不知道这条裙子到底多少钱，但大概是不便宜。你这一杯酒洒上去，我是离开就好了，反正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就是不知道后续赔偿裙子的钱，杨记者能不能承担。”

杨冰兰不得不站住，“这个位置难道只有你能站，你随便不要血口喷人。”

姜妍挑眉，“怎么能是血口喷人？我只是好心提醒杨记者啊，”她又指了指头上的摄像头，“毕竟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有迹可循，还是多注意些好。”

杨冰兰咬了咬牙。她就是看不惯姜妍这么耀眼，这么引人注目。如果说宋羽晴比她家世好，她不得不忍着、捧着。可姜妍，明明和她一样，不过是一个记者而已，凭什么就要高她一头。明明她之前试穿的裙子已经没法穿了，可转眼间却又换上了更瞩目的礼服。

这样吸引眼球的机会，为什么不落在自己身上？

“姜妍，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杨冰兰恨恨的开口，话语间满是恶意，“就算你一时光鲜，可到底不是这个圈子的。怎么？刚才的李总你看不上？可你又能吸引谁？尽早认清自己的身份，还能多捞点好处，可别心太大，到最后得不偿失。”

“杨记者，我的得失用不到你来操心。”姜妍轻声细语，对她的话不甚在意。

杨冰兰这样的想法，其实并不少见。记者也好、奢侈品店员也好，一些人在年轻美丽时，机缘巧合下一脚踏进了不属于自己的圈子，窥探到了另一种纸醉金迷的生活，就误以为自己也有机会挤进去，为此竭尽心力。

也不能说错。只是姜妍的经历让她志不在此，甚至有种本能的排斥。

可她的风轻云淡却大大的刺激了杨冰兰。

看着姜妍离开的背影，落在地上的细高跟鞋，杨冰兰一下子有了种冲动，如果从她背后撞过去，她穿着礼服摔倒的画面一定很好看……

压抑不住内心的恶意，就在杨冰兰若无其事加快步伐、马上要和姜妍撞到一起的时候，身旁男低沉的笑声让她一下子惊醒。

蒋昱似笑非笑的踱步过来，“这么无趣的晚宴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有趣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