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落站在星光酒店的顶楼,双手抱臂,静静的俯瞰着城市的夜景。

灯海汇成一条挥舞着利爪的巨龙,昭示着不夜城的腾飞和江城这座活力之城的荣耀时刻。

她想,如果此刻手里再多一杯红酒,便是极享受的。

似是有人读懂了她的心思一般,一个高酒杯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有瞬间,辛落还以为是想太多产生的幻觉。

不过,很快清醇的酒香就将她的思绪拉回正轨。

看到身后的男人时,好似所有的星光都落入她眼睛里。

“张奎说你会晚点到,你怎么那么快就来了?”

“怕你等。”

汤厉爵露出笑容,那个笑就像带着什么蛊惑力一般,令辛落心脏狂跳。

“喝一杯?”

辛落大方地接过酒杯,环视一眼四周说:“你把天台餐厅包场了?”

汤厉爵失笑,“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场。”

辛落轻敲自己的脑袋,“你看,我差点忘了。”

“开业那天没有带你来,挺遗憾的。”

辛落闻言,讪讪一笑。

汤厉爵揽着她的肩,忽然指着天台花园的壁画说,“你看看,那位壁画画家的画风,是不是跟你很像?”

辛落看到自己之前画的壁画,后背陡然变得僵硬。

她扯了扯唇,“是……挺像的,你应该找我来画。”

“说是之前在DY很火的一位网红画家,还是你们画廊的,你可认识?”

“我们画廊和很多画家都有合作,我没怎么注意。”

“下次把墙刷了,让你来画。”

“好啊。”

辛落抬起手,跟他碰杯。

汤厉爵说:“这个星期你有空吗?”

辛落:“干嘛?”

汤厉爵:“我想带你去旅行。”

辛落心头涌起一股喜意,却还是揶揄他:“你舍得放下手头的工作了?”

汤厉爵轻抚她的头发,“工作固然重要,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辛落闻言,心脏颤了颤,漂亮的桃花眼氤氲出一抹羞涩。

“那你喜欢我吗?”

即使知道这样问也许会被他耻笑,辛落还是硬着头皮问出口。

这个男人待她却永远像是隔了一层玻璃罩。

他们面对面把彼此看的清清楚楚,而事实上她无论如何都走不进他的心。

汤厉爵举着酒杯的手一顿,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女孩仰着脑袋,晶亮到斑斓的眸子里满是期许。

看来问不出答案是不会罢休了。

他温柔的将她纳进自己的怀里:“喜欢,你模样漂亮身材好,性格活泼单纯,是男人都会喜欢你。”

辛落不知道是自己问的浅薄,还是她把男人想的太深沉。

她直勾勾地看向他的眼睛,“那你爱我吗?”

汤厉爵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他一瞬不瞬的看着辛落,盯了好半晌之后才眨了眨眼。

“爱这个字眼太沉重。“

他以前的女朋友,只说爱他,却从来没人要求他回答这个问题。

毕竟,他从来不用费尽心思去讨好任何一个女人。

身后,原本想给两人送餐的张奎不小心听到了二人的对话,脚步一顿。

他瞅了汤厉爵背影一眼。

女人嘛,总是有那么点矫情的时候。

没想到人前凌厉霸道的男人也会遇到送命题。

正想着要不要上前时,忽然看到汤厉爵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

那个姿势是在示意他上前。

辛落静静等着汤厉爵的回答。

她心潮澎湃,偏偏这时候张奎出现了。

张奎推着餐车上前,“汤总,牛排送到了。”

汤厉爵淡淡看向辛落:“饿吗,先吃点东西吧。”

辛落狠狠地瞪了不识趣的小张一眼。

张奎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他是汤老板永远的小盾牌。

汤厉爵替辛落绅士地拉开凳子,“试试新厨师的手艺,我特地从国外请回来的。”

“好。”

汤厉爵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说:“你哪天有空出发?”

辛落想说她随时都可以走,但她还是矜持道,“我查下工作日程后告诉你。”

“嗯。”

辛落拿着刀叉的手顿了下,“我们去哪里旅行?”

“去南江。那里有个大项目,我顺便去考察下。”

辛落撇嘴:“居然还是工作。”

汤厉爵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只是顺便,而且南江的温泉很出名。”

“就我们两个吗?”

辛落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一眼张奎。

张奎一阵汗颜。

汤厉爵:“小张也会一起去,他负责开车。”

辛落:“……”

行吧,走哪都要带着电灯泡的男人。

***

焊铁的工具火星四射,嘶嘶嘶的机械声在黑色显得十分突兀。

半个钟后,江深摘下面罩,抹了一把汗,朝沙发边的男人走去。

男人神情十分随意,听到脚步声,半转回身体,懒懒挑着眉眼看向他:“白天上班,晚上兼职,你是担心老婆本不够吗?”

江深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水瓶,猛灌了一口水。

“还不是生活所迫?谁不想每天吃喝玩乐,混吃等死,达到人生巅峰。”

肖澈拍了下他的肩膀:“也是……你目前的人生巅峰,就是认识了我。”

“去你的!”江深耸了下肩,挣开他的手。

肖澈笑了笑,往他身上不经意一瞥,目光陡然一凝。

江深的白色T恤已经沾满机油,看不出颜色。

肖澈嘶了一声,“不对啊,你这件衣服好像是上周和我一起去买的,好几千大洋,就这么糟蹋?”

江深不是那种花钱大手大脚的人,身上这件T恤还是因为和肖澈凑单买有打折才下单的。

“你以为我舍得,这不是染色了吗?只能拿来当工作服。”江深惋惜似的拉起左肩的一点衣角,那里果然被染红了一大片。

“我怎么没见你穿过红色的衣服。”肖澈还是觉得奇怪。

“不是我,是小虫子。”

肖澈闻言,眼底饶有兴味。

江深发现自己失言,连忙解释道:“她不是住我楼上吗?上次晾鞋子,鞋带掉色,就把我的衣服给染色了。”

“你可以让她赔你啊。”

“算了,她又不是故意的。”

肖澈意味深长一笑,“我怎么觉得,你的灾难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