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落的眼皮轻微的抖动,随着眼睛的睁开,视野渐渐清明。

她想抬手按一下脑袋,却惊惧的发现,自己被人反手绑在椅子上。

风通过大敞的窗户涌进室内,白色的纱窗在风中恣意的飞扬。

辛落认得出,这里还是肖淑恩的别墅。

她刚才,就坐在前面那张大理石茶几边喝下午茶。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又突然睡过去,还被绑起来?

难道……那杯茶有问题?

“来人啊……”辛落忍不住大喊,她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是谁绑架了她?

肖淑恩又有没有危险?

说不定,绑架自己的和上次的是同一班人。

就在她思绪万千却理不出个头来时,门‘咔嚓’一声被人推开了。

最先映入辛落眼帘的是一片红色的裙角。

随着刺眼的红色涌入视野,辛落终于看清,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肖淑恩。

看到她安然无恙,辛落的心却陡然向着更深的深渊落去。

肖淑恩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居高临下看着她。

她化着大浓妆,穿着红的刺目的裙子,衬着白色的背景,这种强烈的对比显得异常阴森。

“醒了?”她面容扭曲的笑了一声。

辛落失神了片刻,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手心,装作一无所知的问:“阿姨,你没事就好了,到底是谁绑了我?您帮我解开绳子好吗?”

肖淑恩走过去,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掐住她的下巴,与她对视。

两人双眸暗藏汹涌,却看不出波澜。

“辛落,是我绑住你的。”

辛落瞳孔骤缩。

“为什么?”她轻声问,声线微颤。

其实她下意识已经想到那块奇怪的墓碑。

难道真的汤厉爵已经死了。

那现在的汤厉爵是什么人?

肖淑恩阴恻恻道:“你运气真不好,本来我挺喜欢你的,没想到你居然发现了我的秘密。”

辛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摇头,“我不知道,阿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丫头,还跟我装模作样?”肖淑恩掐着她下巴的手收紧,“今天你看到那张照片里的人,才是我的亲生儿子,可是他生了场大病,就那么永远离开我了……”

辛落没想到自己猜对了。

那现在假汤厉爵又是怎么回事?

那么多年了,汤前生都没有发现他是假的吗?

因为下巴被掐着,辛落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阿姨,我知道你儿子死了你很伤心,但你还有另一个厉爵啊,他又孝顺又有本事。”

“哼!”肖淑恩冷哼一声,松开了掐着辛落下巴的手。

似乎突然之间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抱着脑袋,面容癫狂,声嘶力竭痛哭道:“都怪汤家平,都怪他!他对我的厉爵不闻不问!

厉爵生病了,我求他送他去医院,他却不肯回来看我们一眼。

我知道,他一定还想着那个女人,如果不是他们,我的厉爵不会在家高烧肺炎,活活病死。”

辛落闻言,心头不禁冒出一丝寒气。

这个女人,居然为了跟丈夫怄气,不送生病的孩子去医院。

“我是厉爵的未婚妻,肯定是和你们同一条船,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

肖淑恩直起腰,看着她的目光闪过暗芒,“丫头,我还真舍不得杀你。但你太聪明了,我更不能留你。”

辛落的心越发的寒凉。

“你想怎么样?肖澈知道我在你这里,如果我出事的话,他一定会报警的。”

“肖澈?”肖淑恩冷哼一声,“你果然跟那个野种有奸情。”

“他不是野种!”辛落忍不住怒道。

啪!

肖淑恩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了辛落脸上,一脸鄙夷,眸中满是厌恶。

“还顶嘴!他就是野种,他是肖淑柔和汤家平背着我生出来的野种。”

辛落被打的偏过了头,强忍住嘴角的腥甜:“你才是那个第三者,是你破坏他们的婚姻。”

肖淑恩面目狰狞的看着她,“是,我是下药抢走了汤家平,肖淑柔她什么都有,我只是要一个我喜欢的男人怎么啦?谁叫她肚子不争气,没有先我一步怀孕。”

“可是肖澈的父亲根本不爱你,你真是个可悲的女人。”

啪!

又一巴掌甩在辛落的脸上。

辛落摔倒在地上,她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终于呜咽出声。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么打过她。

心头的怒意早已盖过了恐惧。

“你这个坏女人!”

肖淑恩不为所动:“我会慢慢折磨你。”

她直起腰,瞥了她一眼,便走向茶几,折返时,手里拎着一壶煮熟的开水。

辛落见状,心沉了沉。

“你说这水要是淋在你身上,会怎么样?”肖淑恩阴阳怪气地问。

辛落咬紧嘴唇,眼底露出一丝恐惧。

肖淑恩蹲下身,拿着热水壶在她身上比划着,尖利的声音更显阴冷,“是淋烂你这张好看的脸好呢?还是让你身上皮开肉绽好呢?”

辛落挣扎,可身上的绳索绑的紧紧的,根本挣不开。

她百分百确定,肖淑恩精神不正常。

可能早在她儿子去世时,她的世界就已然崩溃。

肖淑恩:“听说你是画画的?那你的手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辛落被绑在椅子后面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那就手吧。”

肖淑恩站起身,提着热水壶走到辛落身后。

一滴冷汗沿着辛落的额头滴落。

“真可惜,这么漂亮的手。”

随着身后一道不带感情的声音,滚烫的开水淋在了辛落的双手上。

“啊——”

她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五指火辣辣地疼痛,直到不见知觉。

千钧一发之际,门被人撞开了,汤厉爵冲了进来。

“妈——”

汤厉爵视线落在地上的辛落身上,看到她的惨状,心头猛地一揪,面色瞬间阴沉至极。

“你到底做了什么?”汤厉爵朝着肖淑恩怒吼一声,紧接着跨步冲到辛落身边,解开了辛落身上的绳索。

此时辛落双手已经被烫的鲜红脱皮,人也疼晕了过去。

汤厉爵抱起辛落,看都不看肖淑恩一眼,朝大门口走去。

背后传来肖淑恩阴凉的,带着警告的声音:“你想清楚了,这个女人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也知道你不是我的儿子,如果你真的要救她,你可能会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