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澈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如今得知他没死,辛落肯定很心虚。

装模作样的女人,应该给她点教训。

【你得罪我的事可多了,简直罄竹难书。】

辛落看到信息,恶狠狠地骂了肖澈一句狗男人。

在她的记忆里,高中毕业后,她就没有见过肖澈。

最近一次见面,是在布邽鹿公寓。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喝醉酒不小心睡了他。

都什么年代了,他怎么比女人还别扭?

辛落:【我怎么补偿你合适?】

肖澈咬着豆浆吸管,看到信息时冷冷一笑。

补偿?

算起来,她并没有欠他什么。

可是他不甘心,凭什么两年前她睡完他,就当没事发生过。

两年后也一样,居然还能心安理得订婚。

凭什么她每次都可以全身而退。

【你睡我一次,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

辛落看到这条信息,差点就要扔手机了。

她努力压抑着暴脾气。

【我现在可是你哥的未婚妻。要不我们商量下,我用其他方式补偿你。】

看到‘你哥的未婚妻’六个字,肖澈的眉眼都阴鸷下来。

他后悔了,就不应该让他们顺利订婚。

【我们当面谈,你到公寓找我。】

辛落看完信息,脸色暗了下来。

居然又要跟他见面,她叹了口气,觉得很烦,但是这个人,真的给她很深重的威胁感。

江深开门进屋的时候,发现肖澈正躺在**睡觉。

看到电脑桌旁边的咖啡杯,和亮着的笔记本电脑,江深骂了句:“臭小子,又通宵了。”

可是半个钟后,肖澈就起床了。

江深抬头看他一眼:“去打球不?”

肖澈从冰箱取了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声音懒洋洋的,“不去。”

江深打量他,他面目憔悴,胡子也没刮,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

他摇头:“你的作息太乱了,才一个晚上,怎么把自己弄得跟流浪汉似的。别忘了,明天早上我们还约了沈文修。”

肖澈倚着冰箱闭眼,按了按额头,“干嘛?”

江深瞪大眼睛看他,“你忘了?你答应给他当伴郎的。明天要去试伴郎服。”

肖澈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他居然记不起自己答应过这茬了。

不过江深说他像流浪汉,他倒是上心了,赶紧照了下镜子。

还真的很邋遢。

不能让辛落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他拿起剃须刀,边刮胡子边说:“我还约了人,你自己去打球吧。”

“就在楼下球场,你让人来了直接去球场不就得了。”

肖澈看了眼手机时间。

时间已经过去四个钟,她都没来。

应该不会来了吧。

他放下剃须刀,垂下的长睫掩饰住心里那一丁点失落。

辛落将车停在公寓停车场,下车前,她再次拖过背包确认了里面带的东西。

防狼电击棍,防狼喷雾器……

很好,一样没少。

那个变态要是敢对她乱来,她保证他今天得横着出门。

去七栋要经过一个球场。

公寓的入住率不高,但因为有个篮球场,平日附近的小年轻都会在这里打球。

辛落背着包,心里想着事,步伐不快。

就在这时,她听到球场方向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阿澈,接着。”

辛落也不知道怎么了,猛地回过头。

隔着一道铁丝网,她看到了正在打篮球的肖澈和江深。

她捏紧包包带子。

这个人,明明约了她,居然在楼下打球。

不过,肖澈会打篮球倒是令她很意外。

辛落记得,同校七年,都没有见过肖澈在篮球场上驰骋过。

那个少年总是独来独往,沉默寡言,每次看到他,辛落都会不由自主想像他的头顶悬着一片乌云。

看来去了国外,真的改变不少。

辛落本来想喊他,转念一想,要是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她犹豫了一会,决定找个安静的地方,等他打完球再叫他。

篮球场旁边的树荫下有长凳子。

辛落扫落上面的树叶,抱着包包坐下,两手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打球。

球场上大致分了两组,和肖澈他们对打的那一组看上去稚嫩些,应该是高中生或大学生。

即便如此,肖澈的身影依旧格外亮眼,无论是球技还是长相,挺养眼。

看到穿着宽大T恤的肖澈,辛落完全无法将他和昨晚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男人想象成一人。

说起来,他跟汤厉爵真不像两兄弟。

一个沉眉肃目,不苟言笑,总是带着生人勿进的疏离感。

一个散漫痞气,玩世不恭,放到肥皂剧里,大概是那种最腹黑阴毒的男配角。

辛落咬牙切齿的想,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撞上的偏偏是两兄弟。

如果肖澈说是她勾引他,汤厉爵会更相信肖澈的话吧。

她真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辛落发呆的时候,那边打球的男生们已经注意到她。

那么一个大美女坐在那里看他们打球,众人情绪高涨。

“诶,好正点的女人。”

“要过去搭讪吗?”

江深拍了其中一个球友的脑袋,“你们傻啊,会坐在那里看球,说不定是谁的女朋友?”

话落,他顺着球友们的目光看过去,瞬间呆住了。

咦,是辛落。

难怪引起这么大**了,长成那样,天生就是吸睛石。

一球友问:“那她男朋友是谁?”

想到自己和辛落有一顿小龙虾的交情,江深忽然轻咳一声,很骄傲地说:“说错了,不是看男朋友,是看我,那是我妹子,来找我的。”

当他昂首挺胸,打算走过去跟辛落打招呼时,一道身影已经先他一步,朝辛落坐的地方狂奔而去。

辛落正在发呆,一件衣服忽然从天而降,罩住了她的脑袋。

她胡乱扒拉地把衣服从头上取下来,一头精心打理过的长卷发就此报废。

她愤怒地低眸一看,手上居然是一件黑色T恤。

再抬头,恰好与俯身看她的男人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逆着霞光,她看不清他的脸庞,但那双深邃眼眸里的戏谑笑意,她再熟悉不过了。

“肖澈!”辛落站起身,嫌弃地将带着汗臭味的球衣往他身上扔去,“臭死了。”

肖澈笑着,笑声低沉,带着种说不出的爽朗和愉悦。

他抓着卷成条状的t恤,像围围巾一样,圈住辛落后脑勺往前一拉,让她不由自主朝自己靠近,唇边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哪里臭了,你闻闻。”

他目光低垂,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女人生气的时候眉眼生动,就像只要咬人的兔子。

辛落其实并没有闻到什么臭味,她就是气肖澈总是整蛊自己。

居然还把脏衣服圈在自己脖子上,她忍无可忍,抬起拳头就往他身上招呼。

也顾不得此时男人正**上半身。

看到这一幕,对面的球友们集体起哄了。

“哇哦,打情骂俏。”

“澈哥也太会撩了。”

“啧——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吃狗粮?”

场上就江深一个人不说话,神色复杂。

辛落订婚的事他是知道了,那肖澈这是搞的哪一出?

为什么,他突然有种心塞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