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上,下来两个气势汹汹的男人,他们衣衫褴褛,跟街上乞讨流浪汉差不多。

不同的是,他们手里拿着修车用的铁扳手,冲过来砸向萧骆琪的车窗。

“砰砰!”萧骆琪惊愕失色急忙锁好车,解开安全带,拿起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三两下砸破主驾的玻璃窗,一把夺走她的手机,扔向不远处的树林中。

萧骆琪怒声喊道:“你们干什么?”

“我们干什么,你最清楚,滚下来!”男人上来拉扯,萧骆琪往副驾那边躲去。

不多时,副驾的车窗哗啦碎了一地。

车门被打开,萧骆琪硬生生被男人拖下车。

即便她用力挣扎,也不是两个大男人的对手。

最终被堵住嘴巴,塞进面包车里,那两男人开车驶离原地。

扭着萧骆琪胳膊的男人身体散发一股奇怪的恶臭,萧骆琪差点熏吐了。她挣扎着,嘴里发出嗯哼声,想问问他们为什么绑自己。可是身边的男人亮出刀子,恶狠狠地警告:“老实点,我刀子可不长眼!”

男人一张嘴臭气熏天,萧骆琪立即扭头躲避,他手里的刀子压在她的细腰处,萧骆琪神经紧绷,一动不敢动。

男人瞪大眼睛望着外面,催促另外一个男人开得再快点。

车子往人少偏僻的小路驶去,萧骆琪定了定了神,这两人的穿着打扮打劫自己,好像不是为了钱。

该不会?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才的报警电话没来得及打出去,怕是没人知道自己出事,现在万万不能激怒对方。

找机会,想法求助。

此刻薛瑞接到值班护士的电话,调转车头抄近路往医院赶。

与对面一辆面包车会车时,无意间瞥见萧骆琪坐在车里,眼睛瞪大的看向她,用力摇头。

薛瑞的脑子突然嗡地一下,立即拨打萧骆琪电话,但始终无人接听。

萧骆琪惊恐眼神在眼前挥之不散,她加速行驶到前面掉头。

却看到萧骆琪的车子破败不堪的停在路边。

萧骆琪出车祸了?

难道那辆面包车撞了车逃逸,也把萧骆琪给绑了?

天呐!

薛瑞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

来了个急刹停在路边。

后面的车狂摁喇叭,怒骂她神经病!

她顾不得反驳,连忙报警。

然而警察问起是否那辆面包车车牌号时,这才想起面包车根本就没悬挂车牌。但她清楚地看到萧骆琪冲自己直摇头,肯定受到某种威胁。

警察当即立案,着手派人排查面包车。

樊城有数以万计的面包车,还不知道何时能排查完。

不能坐以待毙!

薛瑞突然想到了楚凌恒,对,给他打电话。

楚凌恒的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手机上打进来的陌生号码,摁下接听键,“您好!我是楚凌恒,请问你是哪位?”

“楚总,萧骆琪有可能被人绑架了······楚总,请您帮我找找骆琪。”

薛瑞着急得竹筒倒豆子,一口气倒了干净,虽然语速很快,但表达的很清楚。

楚凌恒眸色暗沉,“我会的。”

老爷子看他脸色霎时间变得很难看,拧眉关切询问:“公司出什么事了?”

“一点小事,我去处理下。”楚凌恒扔下棋子踱步向外。

就知道陆雅婷肯定不会就此罢手。

只是没想到她会让人当街把萧骆琪劫走!

该死!

楚凌恒狠狠吐出两字,启动车子。

连接蓝牙,给出命令:“阿飞,立即带人寻找萧骆琪。”

“收到。”前去调查油渍一事的邱飞已经有了眉目,迅速联系帮手,撒网似的搜索萧骆琪。

坐在萧骆琪身边的男人扯过来一块黑乎乎的布,粗鲁的给她蒙上。然后将她双手被扭在身后,捆了个结实。

过了不久,车子停下。

萧骆琪被推搡着下了车,男人骂骂咧咧的催促着:“快点走,别耽误老子喝酒。”

最终,被推进了一个地方。

男人用一根绳在套在她脖子上,拴在了某处。

“大哥,这妞长得不错呀,咱们先过过瘾。”男人猥琐的目光在萧骆琪的身上滚动,另外一个男人抬手就是一巴掌,“哼,干完活拿钱,其余的少惹,走人!”

话毕,绷紧神经的萧骆琪听到脚步声渐渐走远,松了口气。

她用力扭动着身体,身上的绳子却丝毫未动。

由于脖子上有绳子牵制,根本走不远。

不知道身在哪里,也不知道谁绑了自己?

萧骆琪整个人陷入绝望之中。

在每一分每一秒中备受煎熬。

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若说最大嫌疑,只有陆雅婷或者陆家人。

不知多了多久,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紧跟着她眼前的蒙布和堵嘴布全都被人扯掉。

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萧骆琪看清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冷笑一声,“陆雅婷,你这是绑架,犯法知道吗,赶快放了我!”

“犯法?哼!”陆雅婷发出可怕又狰狞的笑声,提起手里硕大的节能灯靠近,“你故意杀死我了孩子,不犯法吗?”

“当时我根本就没推你,你流产跟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住嘴!”陆雅婷靠近,扬手巴掌便落在她的脸上,打得她眼前冒金星。

萧骆琪闭了闭眼,怒目而视,陆雅婷更来气了,让跟来的人摁着萧骆琪跪下。她上前抓住萧骆琪的头发,迫使她仰望着自己。

“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不承认也没关系,我要让你给我的孩子偿命!”

萧骆琪握紧拳头,眼里喷着火,声音出奇的冷,“陆雅婷你真可怜!我要下手也是直接弄死你便是,何必这么费心弄死个未成形的胎儿。”

陆雅婷被她这么一激,露出本相来,抓着她的头发,用力摇晃的同时跟着哼了一声,“是不是你杀死我的孩子这不重要,借楚铁峰的手达到目的便可。咱妈换了肾,遗憾呐,她也不会记得你好。”

萧骆琪就知道她为了换肾的事,可是看到她眼里的仇恨,很是不解。自己跟她虽是一奶同胞,然而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任何交集,为何这么恨自己?

陆雅婷仰头大笑,眼泪却不争气的往下流。有你的地方,你永远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我就没法发光。自从父母有意认下你,我便生活在你的暗光下。陆寒江现在还要把公司送给你,你一天不死,我就没法安心过日子!

本来你可以不死,谁让你偏要往撞上枪口呢。

陆雅婷愤愤地盯着她,“萧骆琪,我恨你,你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她冲着身后的那几个人勾勾手,“赶紧的,把肾割了!”

“这?”男人环望着满是尘土的废弃工厂,“这里环境太简陋,取肾,肾脏运输都需要一套操作非常严格的流程,若是没有进行正规操作,那么,即使肾脏被割了下来,也是没有办法去进行移植的。”

“那就带走!”陆雅婷不耐地吼了一声,上来两人摘掉萧骆琪脖子上的绳套,拖着就走。

“陆雅婷你不得好死!”

“人早晚会死,但你肯定会死在我前面。”陆雅婷目露凶光,拿出一份文件,硬生生扯过萧骆琪的手按上手印。

萧骆琪没看到是什么文件,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估计是跟捐肾有关,于是嘶吼道:“我死了,你这辈子生不出孩子来,在痛苦中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刚刚失去孩子,这件事像是一根刺扎在她心头。陆雅婷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似乎空洞,好似凝神注视着窗外的风雪,又好似沉默陷入无限的思索。

她身边的男人手机响起,看着发来的消息:警察往这边来了,赶紧撤!

“夫人,警察来了。”男人俯耳相告,“尽管咱们在地下室,万一找到这来,解释不清楚。”

“走!”陆雅婷回过神一声令下,跟来的人迅速往外跑去。

男人拿起地上的木棍朝萧骆琪的头上砸去,萧骆琪眼前发黑晕了过去。然后她身上的绳子被剪开,像一块破抹布被丢在地上。

眨眼间,人影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