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很有爱心。”萧骆琪回应了句,低头吃面。

楚凌恒走进来,俯身抚着悦悦的头,“好好听话,叔叔明天再来看你。”

“妈妈,手。”

萧骆琪一头雾水,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悦悦拉过她的手,又扯着楚凌恒的手,他们的手被放在一起,悦悦的小手放在最上面,高兴地笑着。

“有爱的人,要在一起哦。”

“胡闹!”

萧骆琪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看到悦悦眼泪汪汪的样子,却怎么也不忍心责备。

悦悦委屈地喊道:“你们都有爱心,一起做事嘛,妈妈干嘛生气。”

“我?”

萧骆琪一时不知道怎么跟孩子解释,还好楚凌恒帮了她的忙,“悦悦,你妈妈的手受伤了,不能平放。”

“妈妈对不起!妈妈您的手伤到哪了,怎么没包扎?”悦悦急的眼泪横流,轻轻拉过她的手来,细致地瞧着。

萧骆琪狠狠瞪了楚凌恒一眼,“就是手抽筋了,说得这么严重,看把孩子吓得,去去,忙你的去。”

见事情解决,楚凌恒笑道,“行,那我回研发基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莫名又绑在一块,萧骆琪烦躁地摆摆手。

悦悦抬起她的手,轻轻吹着,“吹吹就不疼了,妈妈赶紧趁热吃面。”

“嗯,真不疼了呀。”萧骆琪很配合地故作惊讶地,将悦悦拥在怀来,“来,我们一起吃面。”

一包面下肚,萧骆琪给悦悦讲了几个睡前故事,悦悦听着故事睡下。

“叮——”

微信工作群里热闹起来。

萧骆琪打开浏览。

苏医生高谈论阔,娓娓道来,“我朋友圈有人发布自家亲戚的孩子出生18天,被查出来,二尖瓣轻度狭窄伴重度关闭不全、三尖瓣前叶脱垂伴轻中度关闭不全、动脉导管未闭,关键还有完全性大动脉错位。现在求助孩子若做手术成功率多少?”

“咱们院里没有专门的儿童心外科科室,每年接收月龄小的婴儿很少。先心病不严重的,都是等孩子大一些再手术。像这样小的婴儿,又是这样复杂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据研究,成功率能达到80%吧。”高医生发表自己的看法。

萧骆琪爬楼看完两人的聊天内容,“咱们院做不了吗?”

“还有咱们院做不了的手术?苏医生可以建议你朋友圈的那位带着孩子带咱院做详细的评估。”

“好的林主任。”苏医生立即在朋友圈跟帖,告诉对方带孩子到悦安医院做检查。

“好的,我会告诉我家里亲戚的,谢谢你!”

萧骆琪给悦悦盖好被子,跟乔大姐交代几句,回了自己的宿舍。

坐在灯下,查阅相关资料,做着笔记。

施怀琛发来微信,“萧医生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悦悦的事。”

“有空,您请说。”

施怀琛联系上悦悦年迈的爷爷奶奶,老人听到儿子虐待孙女被拘留,他们不问孩子怎么样了,上来爆粗口,还说悦悦不听话该打。

当问起是否把孩子接回去时,老人直接拒绝,表示儿子因为悦悦坐牢,这辈子也不会认这个孙女。

然后,又联系了悦悦的叔叔大爷,但都表示小小年纪就把家里搅得鸡飞狗跳,就是个扫把星。他们忙着撇清关系,大爷说两家关系不好,做不了媳妇的主。叔叔谈到悦悦的去向直接挂了电话。

悦悦姥姥觉得养生病的弟弟就已经很费劲了,让悦悦去孤儿院,谁愿意领养谁领养。

萧骆琪气愤地问道,“联系到悦悦妈妈了吗?”

“联系到了,但是悦悦妈妈已经跟悦悦爸爸协议离婚,儿子归她,也不要悦悦。”

“悦悦同样是她所生,说不要就不要了,怎么这样狠心呀。”萧骆琪听得火气直冒,赶紧喝上一杯水压一压。

悦悦妈妈也有难处,仅有的那点收入刚能养活母子俩。即便没有人帮衬,悦悦跟她回农村,又回到之前生活的原点。

念书估计也无望。

施怀琛倒觉得悦悦不跟着她也好,这样原生家庭根本不利于悦悦的成长。

“我已经跟妇联,爱心妈妈团队协商沟通,施行对悦悦一对一的帮扶。与悦悦妈妈签订了帮扶协议,孩子可以自行选定爱心妈妈暂时与其一起生活。我看悦悦很喜欢萧医生,为了悦悦的成长,萧医生口否考虑下?”

施怀琛怕萧骆琪有顾虑,问的很委婉,又解释道,“我知道萧医生家里情况,不合适也没关系。”

其实萧骆琪很忙,平日哪有时间管悦悦呢。萧骆琪被说得有些难为情,“不是我不想与悦悦一起生活,我是怕根本带不好她。忙起来,没有日夜之分。”

“你们只是暂时生活在一起,悦悦需要开导,只有你的话能听进去。等她各方面恢复了,我再牵头换一位爱心家庭。”

综合考虑过后,萧骆琪答应下来。

施怀琛又道,下个周法院对悦悦爸爸提起公诉。家暴蓄意谋杀未遂性质恶劣至少判他十年、八年的。判了这事也算有个了结,希望悦悦的生活尽快回复平静。

萧骆琪默默发去一个辛苦的表情。

聊天结束,她继续看资料。

施怀琛给还在加班整理今天手术数据的楚凌恒发去消息,“孩子的事,已经安排妥当,以后你更加方便去萧骆琪家看孩子。”

“什么孩子?”

“悦悦去向呀,暂时跟着萧骆琪生活一段时间。你见萧骆琪的机会就多了,怎么感谢我?”

楚凌恒轻笑道,“等楚氏年会,我好好陪你喝一杯。”

“嗯,这还差不多。”

清晨,萧骆琪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

“乔大姐,悦悦怎么了?”

“你快过来一趟,悦悦妈妈非得要领悦悦走。”电话那端很吵,听不太清乔大姐说些什么。

萧骆琪感觉悦悦出事了,跳下床,抓起大衣套在身上跑出门。

她趿拉着拖鞋,顾不得刺骨的寒冷,气喘吁吁地跑进病房。

乔大姐被手和脸都被抓伤了,紧紧护住悦悦也不肯躲开。

萧骆琪一把推开悦悦妈妈,“你跑这来干吗?”

“签了那份协议我反悔了,孩子是我的,她得跟着我。”她说着上来拉扯悦悦,“悦悦,妈妈接你回去。”

“我才不要跟你回去。我要跟着萧医生,现在她是我妈妈。”

萧骆琪扯开她的手,挡在悦悦面前,“你没能力抚养孩子,协议也签了,等孩子身体上和心里的伤痊愈了再接回去。”

“哈,你一个没有对象的医生给我女儿当妈,笑死人了。你是不是看到我女儿有人资助,想从中捞好处。”

跟随悦悦妈妈同来的几个女人对着萧骆琪指指点点,“非亲非故上赶着跟人家女儿生活在一起,肯定是另有所图。”

听说有人资助悦悦了,跑来要孩子。

作为一个母亲她还想继续薅羊毛。

萧骆琪怎会允许!

“妇联和爱心妈妈团共同协商决定,但一切还是要看孩子的。”

悦悦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乔阿姨,我跟萧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