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萧骆琪伸手上前抚着那副画,居然真是奶奶的画像。

画得如此惟妙惟肖,活灵活现。

还有旁边几幅生活情景照,就如原景再现。

一时间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她的眼泪不住地滑落。

突然发觉自己失态,赶紧擦去泪水,声音有些哽咽道:“这些画哪弄来的?”

“这些画都是出自我的手。”

他跟老村长和于奶奶他们交流后,根据他们的描述画出这些画。

“画得太像了,尤其我奶奶。”萧骆琪不禁赞叹了声,她清澈的眼眸里不知不觉蓄满了泪水,,“能把这张画送给我?”

“这几张画本来就是送你的。”楚凌恒看到她落泪心里很不是滋味,走过去拿下画放进一个袋子里给了她。

萧骆琪紧咬了下唇,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刚才误会你了。”

“萧骆琪,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以为我对什么女人都感兴趣?”楚凌恒挑眉冷冰冰地看着她发问。

“难道不是?”萧骆琪突然笑了,“你刚才生拉硬拽的,我没法不往那上面想。”

楚凌恒强压着敲开她脑袋的冲动,转身出来。

萧骆琪拎着袋子跟在后。

两人重新坐下,就眼前的图纸进行热烈的讨论。

腕上的手表,时针指向三,不能再聊下去了,明天还有一堆手术要做。

萧骆琪道别,楚凌恒让邱飞送她回去。

天色灰蒙蒙的,天空飘着清冷的雪花,一辆藏蓝色越野车行驶在空旷的街头。

薛瑞走出卧室,“妈呀,昨晚你几点回来的?”

睡在沙发上的萧骆琪揉着困倦的眼睛,“三点多。”

“你们这是秉烛夜谈呀。”

“跟谁呀?”萧一山闻声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好奇地追问,“什么事非得晚上谈?”

薛瑞吐了吐舌头,没事人一样坐下喝水。

萧骆琪狠狠瞪了闺蜜一眼,“爸,我们一起搞科研的,只有晚上下班有时间讨论课题,讨论的有点晚。”

“你们医院也真是,全天候工作,这样下去你们这些医生身体哪能吃得消。总不能救了众人,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吧。”萧一山心疼女儿,不免牢骚不断。

“爸,我身体好着呢。”为了让父亲放心,萧骆琪举起纤细的胳膊,展示自己的肌肉。

却引来父亲白眼,“赶紧放下衣服,别冻着。”他的视线落在沙发上,又说,“这还叫好,整天熬夜,大把大把掉头发,看看你的枕头。”

的确如此,可萧骆琪反驳道,“我都发多,掉点也好。”

萧一山摇头叹气,又回了厨房。

萧骆琪正要开口数落薛瑞,瞥了一眼从卧室里出来的悦悦,有些话不让孩子听到的好。

薛瑞趁机坐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肩,笑着:“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科研的事。”

眼尖的薛瑞发现了桌上的袋子,迅速拿在手里,萧骆琪欲要抢回,她已经把其中一幅画拎了出来,“这是?”

“我奶奶,我找人画的。她在世的时候,连张照片都没留下,我纯粹凭着零散的记忆拼凑出来的。”萧骆琪夺过画,走向卧室。

“对不起啊。”薛瑞跟心虚地在后面,一个劲儿地道歉。

这时饭菜好了,萧骆琪也觉得饿了,随便洗漱过后开吃。

看外面还在飘雪花,为了早点赶去上班,又叮嘱了悦悦几句,才带着薛瑞离开。

当很多人走在上班的路上时,萧骆琪他们已经开始了晨会,交班、查房…一天的工作在忙碌、有序的气氛中拉开帷幕。

一大早,前来就诊的患者络绎不绝,萧骆琪问诊、查体、阅片、诊治等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耐心细致的解答了病人的所有问题。

看完一个病人,萧骆琪示意护士,叫下一位病人。

“37号?”护士站在门口朝候诊人群里喊道。

“来了,来了!”年轻男子捂着心口,一脸痛苦的进来。

萧骆琪示意他坐下,“哪里不舒服?”

“哎哟!”男子深吸一口气,“心口疼。”

萧骆琪拿起听诊器放在心口位置听诊发现心律不齐,又询问最近饮食睡眠情况。

“医生,我五天前在家喝了顿鲫鱼汤,隔天就觉得肚子疼,我们那的诊所诊断是肠胃**,输液治疗三天也不见好转,现在心口也疼,头有点发晕,建议我到大医院来看看。”

听完患者的描述,萧骆琪探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有点烫,“你在发烧,试一下表。”

护士拿出体温表给了病人。

好家伙38度6!

这人也够大条的,自己高烧竟然没发觉。

“你先查个血,做个心脏彩超,片子出来过来找我。”萧骆琪面色严肃地提笔开好单子递了过去,给验血科和彩超室那边打去电话,请他们尽快出结果。

护士有些不解,“萧医生,肺部感染也能引起发烧心口疼,让他去内科看看就是了。”

“不懂可以问,但不能凭着自己的臆测乱下定论,叫下一个病人。”

“好嘞。”护士撇撇嘴,转头干活。

一个病人还没看完,内线电话响了。

“萧医生,这个叫张峰的病人左心房里有一根鱼刺状的异物,长度42 毫米左右。”

“谢谢你,我马上让护士过去接病人。”萧骆琪立即让护士取轮椅把病人推了回来。

男人一脸懵逼,显然还在为鱼刺扎进自己的心脏震惊呢。

萧骆琪拿起片子仔细研读,鱼刺扎破食管壁,进入左心房,导致感染。庆幸鱼刺不是太长,离扎进前方主动脉一步之遥,必须尽快做手术取出。

“那就做吧。”

“是手术就有风险,家里人谁陪同你来的?”萧骆琪一边询问,一边联系手术室那边。

人手不够,她只能上手术。

“我自己来的,这个小手术,我自己签字就好。”

然男人接过手术单真要签字时,颤抖着手问,“我会不会死呀?”

“‘小手术’虽有风险,但成功率很高的。”萧骆琪没了刚才的严肃,笑了笑缓解患者的紧张,“术后护理,家里人不来,找护工吗?”

“我跟我老婆离婚了,我们离婚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就是给她打电话也未必能来,她现在或许巴不得我死呢。”男人咬咬牙,心一横,提笔签了字。

“不打怎么知道呢。”

“嗨,算了,我找护工。”男人摇摇头,握着手机半天,终究还是没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萧骆琪告诉挂了号的病人有台加急手术,他们能等下午再过来,不能等就找其他医生看。

还好,挂了号的患者及家属都能理解,但不愿意找其他人看,都等她回来继续排队。

被患者青睐,萧骆琪高兴又无奈。

到了手术室外,张峰喊住萧骆琪,“医生,我,我能打个电话吗?一会儿就行。”

“打吧。”患者手术前都很紧张,萧骆琪示意护士把收起的手机还给男子。

张峰颤抖着手,划了好几下,屏幕才解锁,好不容易拨出号码。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人接。

“哎·····走吧。”男人上交电话时,电话回拨了回来,对方怒吼道,“没啥事别打电话骚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