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手机响起,楚凌恒瞄了一眼,接起,“楚总,两伙人到处在找我,我得换地方,东西我拿着不安全,发给你帮我存着。”
对方气喘,声音有点急切,想来一边赶路一边通话。
楚凌恒沉声:“东西你还是自己保管吧。”
“别呀!被邱福腾的人翻了去,我就没什么筹码了,难道我交给警察吗?”
“你想要回你的公司,想报仇,只有配合警察。”
“可是我在国外的儿子······”马祥欲言又止,好久,电话里重新传来喘粗气的声音,
“楚总,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
“您不能保证我儿子安全。”
“这个倒是可以,我让合作过的保镖公司接洽此事。我很忙,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楚凌恒挂了电话,埋头处理文件。
马祥攥着手机一溜烟跑出青头村,拦下一辆车回樊城的车。
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奋斗二十多年,公司没了,等于要了他的命。
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盘算着如何扳倒邱福腾。
楚铁峰和邱福腾的人都扑了空,此刻还在村里转悠,四处打听马祥的去出。
然而马祥杀了回马枪,回到樊城直奔公安局报案,将邱福腾干的那些事抖了个精光。
滕恒手术机器人是当地“高新技术”龙头企业,对于此事调查尤为慎重。
隔天,邱福腾就被传唤到公安局协助调查。
令马祥没想到,询问查证不到半天邱福腾就给放了出来。
马祥一再强调自己遭遇恐吓要挟,公司被收购并非出于自愿。
邱福腾拿出公司财务大笔的转账流水,包括马祥跟自己的对话录音。证实马祥不想还钱,拿公司抵债,收购后觉得价钱低又反悔。
紧跟着邱福腾反咬一口,以马祥在合作期间泄露商业为由,进行起诉。
楚铁峰让姜勇跟马祥私下接触,马祥躲着不见。
马祥思前想后还是联系上楚凌恒,“我被行业封杀,又没有律师肯为我辩护。邱福腾那个王八蛋,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他这是把我往死里逼呀。”
楚凌恒眉头皱起,一脸严肃,“辩护律师我倒是可以帮你找一位,剩余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邱飞不解地问道,“楚总,您还真不蹚这潭浑水呀!”
“给马祥找个律师又何妨。”
还没等他联系施怀琛,马祥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楚总谢谢你的好意,现在有一位现成的律师愿意给我辩护,我就不麻烦楚总。”
“没事,注意安全。”楚凌恒没有多余的话,直接挂断电话。
邱飞费解,“诶,刚才还说找不到律师,这会儿又有人送上门,有意思!”
楚凌恒嘴角勾起冷意,“有人主动找上门,省得咱们费心劳神。”
“哦——”邱飞故意拖着长腔,被楚凌恒一顿嫌弃,轰了出去。
马祥这边,给刚刚联系自己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拦了一辆车直奔海边。
楚铁峰看到手机显示的内容,示意司机,“去后海。”
“老板,一个马祥真的那么重要吗?”
“开你的车!”后座上的姜勇抬脚踹向前面的司机,迫使司机噤声。
楚铁峰视线始终在窗外倒退的景物上,冬日的海边寂寥又冷清,尤其在这傍晚的时候,看不到半个人影。
只有几声水鸟的长鸣偶尔划过旷远的天际,海涛阵阵拍打着孤零零的礁石,剩下的只是海的沉默和天的无语······
车子停在空旷的停车场,楚铁峰裹紧衣服走向沙滩上的茅草亭。
姜勇跟在后,刺骨的海风打在脸上,像刀子割过似的,即使穿着厚厚的皮大衣,刺骨的海风仍是一个劲往领口袖口里钻,冷得人透心凉。
“马祥选的什么破地方!”
“这里没人来打扰,方便交谈。”楚铁峰竖起大衣领,加快脚下的步子。
看到两个人影由远及近,马祥脸上露出一丝惊慌,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然后笑着冲着来人使劲挥手。
楚铁峰来到亭子里觉得更冷了,瑟瑟发抖的他双手抄兜在原地来回踱步,“马总真会选地方。”
“我现在可不是什么马总,叫我祥子就行。”马祥穿着一件厚厚的面包服,臃肿的版型遮住真实的身材曲线,手上戴着一双皮手套,握在亭子栏杆上,双眼目视前方,一脸沮丧。
楚铁峰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多大点事,人生起起落落,公司会要回来的。”
马祥扭头望着他,“说吧,你想要什么?”
楚铁峰大笑,“我呀,什么都不要。”
马祥难以置信地摇摇头,“那你图什么?”
“楚氏与邱福腾是死对头,帮你相当于竞争中少了一个对手。折断他的臂膀,看他如何嚣张飞翔。”
楚铁峰作为楚氏的一员,这么做毫无问题。
马祥心生感激,“楚老弟太仗义了!这事成了,楚老弟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
“这话严重了!咱们投缘,往后你我做一辈子交心的朋友,我就很满足了。”楚铁峰呵呵笑着,心里打着小算盘。
天色暗了下来,只见那一浪又一浪的海水涌上了岸边,就在上岸的瞬间被结冰了,冻成了一道道冰梁。
后海太冷了,楚铁峰尽量长话短说,与马祥交流了片刻,掉头朝停车场跑去。
医院这边,萧骆琪已经连轴转了一天一晚。她写完报告、开好医嘱等扫尾工作,已是十一点多,准备下班的时候,急诊上又送来的一名急重症患者需做紧急手术。
而科室里值班的高医生也已上了手术台。
由于科室里必须有医生留守,萧骆琪便主动留下来接诊,等待高医生结束手术。
小李,36岁,和朋友聚餐喝酒时突发胸痛,入院后经检查频发室性早搏,当时距离胸痛发作已经过了2个多小时,确诊为典型的急性心肌梗死。
从梗塞部位判断病人情况很凶险,最好的治疗方法进行支架手术。
尽管已经累了一天了,萧骆琪接手病人后,有条不紊地出具手术单、抓紧术前谈话······
这时男人的妻子也到了,听萧骆琪简单介绍了病情后,?却不耐烦地说,年纪轻轻做什么手术,而且这种手术国外都已经淘汰了。
然后就要求转院治疗,她说那家医院离小李父母家更近,后续照顾病人比较方便。
整体评估,小李心梗面积大,已经出现了室性心律失常,并不适合转院,因为随时可能会出
心室颤动等情况,猝死几率较高。
萧骆琪苦口婆心反复地解释就是希望小李和他爱人,能明白心梗的风险,尽快治疗,可他家人还是坚持转院,认为小李还年轻不能放支架,放进去就取不出来了,要终身吃药,伤肝伤肾,对身体不好。?
这时小李胸痛缓解了一些,觉得没事了,也同意转院,于是签字拒绝手术。
萧骆琪不得已赶紧准备救护车,并联系那家医院,把小李的资料传了过去,尽量为他争取时间,毕竟转院途中还要半个多小时。
小李刚被推上救护车就心跳骤停,萧骆琪与急诊科的同事赶快心肺复苏,电除颤了2次,家属终于同意急诊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