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灯火通明,气氛热烈。
初赛规定的时间一到,22位专家评委走下台,对30位参赛者完成的作品进行点评打分。
萧骆琪获得评分最高,高医生其次,苏医生排三。
林主任乐得合不拢嘴,自认为平日苦口婆心的鞭策起了莫大的作用。
紧接着进入半决赛——深部血管结扎止血与精细血管缝合,为了节省时间,依旧分组同时进行。
萧骆琪和其他进入半决赛的选手来到会议室的东边,桌上摆着一块冰鲜鸡中翅以及一台显微镜。
这一环节要求,找出鸡翅末端断开的动脉血管进行缝合,至少缝合十针。
楚凌恒之前听萧骆琪讲过,鸡中翅的动脉血管最粗的地方直径也不足一毫米。
还要在限时五分钟内完成,听着这比赛的要求,感觉有点变态。
秦院长却不以为然,平日这些外科医生私下经常拿鸡翅练习血管缝合,对他们来说,苛刻就是再上一个台阶。
“计时开始!”随着李副院长的一声令下,鸡中翅骨间动脉血管吻合与深部血管结扎止血环节同时开始。
萧骆琪有条不紊坐在高倍显微镜下,将鸡翅的表皮慢慢剪开,小心翼翼地分离出一条断开的动脉血管。
面对极薄的血管壁,缝合针直径为0.1毫米,缝合线直径约0.03毫米,面对长枪短炮的干扰,有些参赛医生尤为紧张,缝合时竟然出现失误。
相比他们,萧骆琪显得格外镇定,针线在指间穿梭,手不仅要稳,就连呼吸也要严格的控制。
楚凌恒走到她身后,通过显微镜的视野发现,血管已被缝合的十几针。
萧骆琪全神贯注投入比赛,压根没注意到身后的人,抬手拍下计时器,站起身扭头的瞬间险些与楚凌恒撞上。
她本能向后倒退,可无路可退,跌坐回椅子上。
楚凌恒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起。
四目相对,萧骆琪惊慌地跑向另一侧,桌上摆着猪蹄,深部破裂的血管由于事先打进去蓝色墨水,隐约可见。
萧骆琪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还在比赛中不能分神,不能乱了阵脚。
快速调整好状态,投入其中。
看到她比脑科的一名医生慢了那么一点,楚凌恒有些自责,都怨自己刚才好奇,与她无意相撞耽搁那几秒。
然而萧骆琪来了个超常发挥,仅用了2分32秒完成了血管的结扎止血。
萧骆琪与那名脑科医生同一时间拍下计时器。
秦院长带领人各位专家评委巡视打分,走到萧骆琪这边。
李副院长俯身眯眼望着猪蹄血管结扎止血手法,“哟呵,还是萧医生聪明呀,利用她最擅长的缝扎止血。”
脑科主任戴上高倍显微镜,对其仔细检查,“缝扎手法妙呀,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有缝扎的地方在哪。”
萧骆琪脸上现出浅浅的两个梨涡,“刚才有点着急,情急之下,运用无痕缝合法。”
“急中求稳,不错,不错。”
帅气的骨科专家带着欣赏的目光,给出自己的评价。
楚凌恒眯起眼眸看去,这位骨科专家,三十多岁,已然是骨科界最年轻的主任医师之一。
敏锐的他捕捉到男子看萧骆琪的眼神不单单是欣赏,还带有某种情愫。
一行人又走到精细血管缝合现场,那位骨科专家站在28号的位置上,透过显微镜仔细观察缝合后的鸡翅动脉血管。他脸上流露出喜悦的神情,赞叹一声,“萧医生的缝合太完美了,这手速也够快。”他看向林主任,“萧医生不愧是你们科室的活招牌呀!”
林主任立即挺直腰杆,自豪百倍:“那是,我们科室个个都是把好手,庞主任只有羡慕的份喽。”
“哈哈,是喽,是喽。”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打分。
很快半决赛的评比结果出来,萧骆琪与那位脑科医生并列第一,高医生和苏医生拿下了第二,第三名。
进入总决赛——术后大出血与心脏骤停处理。
林主任接到心外重症监护的电话,小小病情恶化。
他表情凝重,低沉的回应了一句,收起手机,冲着萧骆琪和高医生喊道,“心外急救!”往外跑去。
“来了。”萧骆琪扔下手里的工具,撒腿跑出会议室。
高医生紧随其后。
不明情况的媒体记者以为是院方的安排,也跟了去。
萧骆琪赶到心外监护室,小小出现急性心力衰竭,面色苍白,双眼紧闭,身上插满了管子。
各种仪器时不时传来报警声。
她跟重症医生交谈了几句加入抢救的同时,向林主任提议,“小小的手术不能等了,我个认为摘除心脏,能有效控制癌细胞的扩散,同时植入人工心脏延续小小的生命。”
小小的父母对于孩子植入人工心脏因种种原因,迟迟没有下定决心进行手术。
林主任眉头蹙成川字,“摘除心脏,以小小目前的状态,十分冒险,需要重新综合评定。”
“比这情况糟糕都能做,咱们也能。”萧骆琪不愿眼睁睁看到一条鲜活生命再次消逝,急匆匆走出监护室,把小小父母喊道一边,“孩子手术不能再等了,若是因为手术费的问题,我已经帮你们联系了慈善公益机构,他们可以帮你们想办法解决。你们还有什么疑虑,直接跟我讲,好吧。”
小小母亲支支吾吾半天,终于道出实情,“换了人工心脏,也活不了几年,钱岂不是白花了。”术后后续费用在她眼里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显然他们走入一个误区,萧骆琪耐心地跟他们解释,人工心脏一般可以存活10年或者是更长的时间,但是具体要因人而异,主要是在日常生活当中的护理方式以及保养方式决定生存时间长短。
“就目前来说,只有这一种方式能挽救小小的生命。”萧骆琪又把国内外成功的案例分享二人,“你们必须尽快做决定,晚了,后悔哭都没不到地方。”
萧骆琪扭头阻止记者们采访拍摄,“现在患者情况为重,家属心理压力大,请各位离开吧。”
“这不是比赛环节一部分吗?”记者们不悦地嚷嚷着。
“不好意思,这不是比赛!”萧骆琪眯起眼眸,严肃地注视着记者。
记者们面面相觑,不愿离开,一人问道,“你们不是要进行人工心脏移植吗,等手术完成后可否进行采访。”
“手术待定。”萧骆琪丢下四个字,留下一个决然的背影,重新进了监护室。
小小的父亲蹲在那,痛苦的抱着头。女人看到记者们迟迟不肯走,突然心血**,跑过去向记者道出小小的情况,希望伸出援助之手帮帮孩子。
男人没有阻止,他的心思全在眼下孩子的手术是否签字,这对他来说,真是一个万分艰难的决定!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掏出一枚硬币,字朝上不做,花朝上做。
硬币被抛向空中,男人仰头死死盯着翻飞的硬币,双手紧紧合握住。
他闭上眼睛,一点一点挪开覆盖在其上的右手,蓦地睁开眼睛,有花的那面朝上。
也许是天意如此,那就赌一把,他冲着口若悬河的妻子喊道,“这手术,我决定现在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