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骆琪从男人的话里捕捉到大信息,连忙问道:“你媳妇怀孕了?”

“啊,是,快四个月了。”男人低垂着头,闷闷的的答道,紧跟着抬手拉过白单盖在儿子的头上。

见他要走,萧骆琪义愤填膺地上前拦住,“你们放弃手术治疗,有蓄意谋杀的嫌疑。”

“胡说!”男人情绪当即万分激动,险些失控,“天地良心呀,我们家把最好的给了他,他整天的胡吃海喝的把自己身体吃坏了,愿我们吗?我在工地上累死累活的挣得那点钱,都给他填了窟窿。去年我的脚砸坏了,没钱治,住了几天院就回家了,到现在我的脚站久了都疼·····”

他们夫妻结婚多年,就因为没孩子才领养他,直到前不久村里组织的免费体检,妻子查出了怀孕。

可是他们的养子死活都不同意,还玩起了失踪。

就连来医院的钱都是借的。

“我当父亲的,该尽力的也尽力了。你们就放过我们吧。”男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萧骆琪听得五味杂陈,上前扶起男人,“对不起!”

“我知道你是一位好医生,也是为我们儿子好,可是······”

男人抹了一把眼泪,“咱们互相理解吧。”说完,推门而去。

萧骆琪平复了下心情,与急诊上的同事把人推出来,交给太平间的人。

入夜,走在幽静长长的走廊,她心情无比压抑。

楚凌恒进入她的视线,她想掉头走掉已经来不及,眨眼间,他已经到了跟前。

萧骆琪有些恼火,这家伙跟幽灵似的整天盯着自己不放,着实烦人!

走廊里太安静,她不敢大声说话,怕招来四周值班的医生。

于是压低声音询问,“你又想干嘛?”

“顺路一起回家呀。我明天过来开会,坐你的车。”楚凌恒说着往外走去。

真是不要脸!

萧骆琪气得来个自救,暗暗换了另外一条走。

“骆琪,等等我。”闺蜜小跑着追上来,傍晚写总结报告,做计划,乔副主任等着要,她这个点刚搞完。

两人来到停车场,薛瑞看到楚凌恒站在车前,用肩膀碰了碰她,“我开车先走,到你家等你。”

“喂!”

闺蜜佯装听不见走得飞快,开车离去。

萧骆琪欲哭无泪,她的好闺蜜在最关键的时候竟把她丢下,心有些发痛。

她也知道楚凌恒不好惹,薛瑞不敢得罪他,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

瞧她纠结的样子,楚凌恒抿抿嘴夺过她手里的钥匙,打开门,直接坐在了驾驶座上,扭头看向她,“萧医生不上来,打算走回去?”

萧骆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坐在后座上。

车子飞驰在路上,一辆车突然跟上来。

楚凌恒猛地加速,他轻蔑的笑了一声,“跟我玩,那就陪你好好玩玩!”

车速越开越快,萧骆琪下意识抓住车顶的拉手,“你疯啦!”

“有人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咱们怎么好不奉陪。”

萧骆琪扭头看向窗外,一辆黑色大奔朝他们急速本来,心里咯噔一下,糟了,该不会又遇上打劫了?

“安全第一!”

车子快到飞起,吓得她忘了要说什么。

楚凌恒轻笑一声,对着蓝牙命令道,“阿飞,交给你了。”

“好勒。”邱飞应了声,轰鸣的发动机飘出话筒。

他收线后,找到时机迅速打方向拐弯。

红灯亮起,那辆大奔却闯灯跟上,一辆蓝色精灵般车子划破夜色急速驶来,忽地跑到那辆车的前面。

楚凌恒再次便道拐弯,彻底甩开后面的尾巴。

车厢里飘起他冷幽幽的声音,“还想自己回去吗?”

“这么说还得谢谢你喽?”萧骆琪看着窗外的夜色,月光惨淡,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车身上,映得她脸色发白。

“诶,不对呀,你怎么知道会有人跟踪我?”

“人的大脑百分之八十都是水,你脑子被水泡坏了吗?”

损玩意,骂人都不带半个脏字!

她抬手拍了下车门,回怼道,“你脑子才被水泡了呢!”

“这么说咱俩还真是一对。”

楚凌恒借机表明心迹,萧骆琪装没听懂,转移话题,“跟咱们的是什么人?”

“明知故问!”

“陆寒江那边的人?”萧骆琪知道邱曼丽的病情恶化,两天前住院,听说到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她心里那个气呀,明明有现成的肾源不用,非得拿她的去换。

上辈子肯定自己做坏事太多,才遇上这样的父母。

她用力捶了下车门,恰好碰到了受伤的手背,痛得皱眉,“嘶嘶——”

“怎么了?”

楚凌恒迅速将车停在路边,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拉过她受伤的手,放在嘴边一点点吻着。

“手术中受伤的吗?”

萧骆琪猛地拽回,往另一侧坐了坐,“不小心碰的,回去上点药就没事了。”

楚凌恒深深看了她一眼,“锁好门,等我一下。”

“喂,你去哪?”

扭头间,楚凌恒已经跑远。

风风火火的这是干什么去了?

萧骆琪望向前面的驾驶座,发现车钥匙被某人一并给带走了。

只好无奈地坐在那等待。

不一会儿,他提着一个袋子跑了回来。

敲了敲后车窗,示意她打开车门。

萧骆琪不明所以的照做,他再次拉过她的手,拿出袋子里的东西,为其消毒,上药,然后细致的包扎。

“以后有搞不定的事,给我打电话,听到没有?”他霸道的口吻让萧骆琪愣住。

她望着月光下的男人,眼泪不知不觉的打湿眼眶,仰头望着天空,将眼泪吸走。

楚凌恒低头闷闷道,“你不说话,证明你不信任我·······你的小豆包长大了,完全可以保护你。”

萧骆琪没让再说下去,“我没有不信任你,只是不想因为我的事老麻烦你,连累你。”

“我就喜欢你来麻烦我。”

听到这话萧骆琪产生一丝恐慌,心烦意乱下言语间有些颠倒,“楚凌恒你今晚没喝酒吧,说的什么胡话?你再胡言乱语,我就跟你绝交。”

楚凌恒立马举手投降,“好,好,我不说了,咱们回家。”

车子重新行驶在路上,两人各怀心思,谁都没再说话。

楚凌恒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他的心上人肯让他接近了,是多么值得庆祝的事。

萧骆琪一晚上受到接二连三的惊吓,还都是来自他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到了地方,楚凌恒挥手道再见,她都没任何回应,开车直接进了小区。

回到家中,悦悦已经睡下。

闺蜜见她闷闷不乐,给她倒了杯水,“怎么了这是?”

“气死我了!”萧骆琪仰面躺在床下,双手拍打着床垫,“楚凌恒那个混蛋·······”

“他怎么了?你们做什么亲密的事了?”看到闺蜜那张八卦的脸,萧骆琪还了一记白眼,“想什么呢,思想真污!”

闺蜜关上门,咯咯的笑着,“真跟楚总那个大帅哥,你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