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骆琪把悦悦的东西打包好,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孩子的东西我整理好了,什么有空,到医院拿走。”

楚凌恒扫了一眼屏幕,立即回复,“明天吧,明天我去找你。”

然后扔下下了一半的棋,跑上楼,录了一段视频发过去,悦悦洗完澡换上睡衣,美滋滋的趴在大**看书。

她看了也就放心了,集中精神投入患者病情分析与手术方案上。

经过与高医生三个多小时的讨论,最终把方案定下。

第二天早会过后,林主任把两人叫到了办公室,将一摞资料重重摔在桌上,“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主任没有?手术方案商榷也不跟我说,就给定下来了,干脆叫你们二人组吧。”

萧骆琪垂手站在那,抿嘴轻笑,“主任,我们只是搞了个初步方案,到最后拍板的肯定还是您。”

“得,你是主刀,我可不敢指手画脚。”林主任坐在那,端起茶杯,大口大口喝着茶水压着心中的火气。

萧骆琪把做的方案递上去,并讲解道,“患者对治疗效果的期望很高,希望不久后可以结婚生子。我们针对患者的病情设计出三套手术方案。1.双调转手术彻底根治,该方案虽然彻底,但并发症多。患者心房反位,心房调转有一定难度。”

“2.将心室缺修补,同时把肺动脉膈至左心室,疏通狭窄的肺动脉瓣,功能上恢复正常,但实验解剖和正常仍旧相反,变成矫正型大动脉转位,效果确切,并发症少,但术后三尖瓣承担体循环功能,容易失功,况且现在的三尖瓣已经存在中度返流。”

“3.单心室手术,这个方案还不如不做手术。我和高医生思虑良久,权衡利弊后,采用第二个方案,同时三尖瓣置换。”

林主任眯着眼听着,考虑的很周全,我从哪找点毛病呢?

这位李女士属于极少数非常复杂的紫绀型先心病,病程较长,曾在各大医院就诊,均被告知难以手术。

他捏着下巴,思忖良久,开口,“肺动脉膈至左心室不需要请胸外科的人过来会诊吗?”

“我已经请教过胸外科主任。”他也认同他们的手术方案。

“什么都搞好了,我拍什么板,啊?”林主任胸腔的内火呼呼的燃烧着,茶水已经不能熄灭他心内的怒火,他嫌弃地看了眼杯中的漂浮的茶叶,将杯子重重落在桌上。

萧骆琪赶紧泡了一杯咖啡,“主任,这个醒神。楚总送我的,我都没舍得喝。”

林主任冷瞪她一眼,端起来啜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瞧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萧骆琪干脆把整包咖啡拿了过来,“主任,您拿回去慢慢喝。”

喝人家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林主任叹了口气,“方案就按你说的办吧。”

萧骆琪和高医生对视一眼,她脸上露出无限的喜悦。

林主任却泼来冷水,“丑话说在前面,在手术过程中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高医生兴奋的脸上,顿时笑容全无,“主任您这不是难为人吗?患者本身病情复杂,再严密的预设,意外也不是我们所能预料的。”

“全市大比拼,人外有人,比你们厉害的外科医生大有人在,你们想脱颖而出,就必须把术中所发生的的情况预想到。拿不到名次,我可不陪你们玩。”林主任干脆来了个一推二六五,说着就要罢工。

萧骆琪之所以拉上他,那是他的手术的经验比自己多,其次他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能给出一定指导。

别看他说话不好听,好用就行。

“就按主任您说的办!”现在的她则非常从容,无论在什么准备方案里都能游刃有余,且极为亮眼,可以看见她眼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她毫无惧色的迎面这一充满竞争的市赛,并以独到的见解、坚韧的锋芒和一往无前的勇气,追寻自我的价值。

这下林主任愣住,萧骆琪眨着眼睛,问道,“主任,我们回去了?”

“啊,忙去吧。”

林主任的思绪被拉回,回过神来,冲着两人点点头。

悦悦在楚家的日子过得还不错,老爷子和于妈对这个小家伙都很包容,放学后楼上楼下随意玩耍。

楚铁峰那边临床试验有了新的突破,早早的下班买了一堆菜,带上陆雅婷回来看望老爷子。

楚铁峰对看报纸的老爷子说,“爸,今天我下厨,咱爷俩好好喝一杯。”

从他进门到现在,老爷子都没说一句话,楚铁峰早已习以为常,拎着菜进了厨房。

陆雅婷到了楚家变得贤惠起来,洗水果,把买来的营养品放进玻璃柜里,看到角落里放着的那堆药,特意看了看,那瓶药还在,扭开,剩下不多了。

她这才放心的盖好盖子。

扭头看向老爷子,气色不错,难道这药的量小了?

“爸,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行。”

陆雅婷不放心地追问,“我听说上个月萧医生来家里探访了,给您换药了?”

“还是那些药。”

老爷子惜字如金,每次说话不超五个字。

陆雅婷只得作罢。

眼不见心不烦,老爷子拿着报纸去了小花园。

悦悦从楼上跑下来,从盘子里抓起一个桃子咔咔开吃。

瞧她脏兮兮的小手,陆雅婷高声训斥,“嗨,你谁家的孩子?一点规矩都没有,谁让你吃了?”

悦悦吓坏了,吃了几口的桃子掉落在地,扭头朝陆雅婷猛扑过去,将她撞了一个跟头,“你这个坏女人。”

陆雅婷气急败坏地上前抓住悦悦的手,“好哇,是你这个死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住手!”听到激烈争吵声的老爷子走了进来,断喝一声,陆雅婷不得不松开手。

悦悦撒丫子跑到老爷子身后,抱着他的腿,一声也不敢坑。

老爷子倒是一点也不嫌弃女孩的手脏,声音略到紧张的问道,“悦悦吓坏了吧?”

悦悦点点头,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

“不哭,咱不哭。太爷爷带你去洗洗手再吃。”

瞅着老爷子对这个死丫头这样有耐心,顿时整个人不好了,“爸,一个杀人犯的女儿,怎么到咱家里来了。”

“闭嘴!”老爷子抬眼,从睿智的眼眸里射出两道狠厉的目光,“她是我楚怀雄的重孙女。”

“爸,我——”陆雅婷被老爷子气势吓坏了,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铁峰端着刚炒好一碟菜过来,见气氛不对,“雅婷站着干什么,过来帮忙。”

“哦!”陆雅婷就坡下驴,跟着去往厨房。

老爷子领着悦悦去了卫生间洗手,耐心地教导着,“以后吃东西一定先洗手,知道吗?”

“太爷爷,这是我画画的时候不小心弄到了手上,洗不掉。”悦悦很是委屈,噘着小嘴,“我洗过手了,一点也不脏,我要找妈妈过来评评理。”

“这点事都要麻烦你妈妈?太爷爷不知道原因,跟你道歉可以吗?”

“嗯,看你真诚道歉的份上,就不让妈妈过来了。”悦悦再次扭开水龙头,打肥皂,搓手。

于妈拿来一瓶东西,对着她的小手喷了几下,轻轻一搓就下来了,神奇得很。

悦悦惊讶极了,跟在于妈后面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终究问明白小瓶里的东西是酒精喷剂。

厨房那边,楚铁峰炒菜,煲汤忙得热火朝天。

陆雅婷在旁喋喋不休,无非认为萧骆琪名下的孩子,老爷子认成重孙女不合适。

楚铁峰被她唠叨的头大,赶紧叫停,“那孩子是楚凌恒以楚氏慈善基金会的名义赞助抚养的,老爷子喜欢,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