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骆琪听到“急诊会诊”立即对电话那端的人道,“我马上赶到。”
楚凌恒打方向,变道,换路往回赶。
她从急诊护士口中获悉,送入急诊的患者,凌晨下夜班回家洗澡时,摔了一跤,胸腔及两肋疼痛难忍,脸色苍白,呼吸让他弱,脉搏快,口渴。
诊断为:患者胸骨和肋骨骨折,折断部位猛烈移位穿刺心脏,心包损伤,心脏有多处伤口。
“我明白了。”萧骆琪挂断电话,看向楚凌恒,“不好意思,浪费你一片好意。”
“没事。”熬夜对楚凌恒来说那是家常便饭,他倒是无所谓,但他心疼萧骆琪,“患者很严重吗?”
“对。”
楚凌恒再次加大油门,车子停在急诊门外,萧骆琪下了车,直奔手术室。
负责值班的苏医生已经给患者做了心包穿刺,也对患者进行输血和吸氧治疗,初始低血压在血容量补充后迅速改善,但低血压很快再次发生,突然心脏骤停。
苏医生高度怀疑心脏压塞,立即送入手术室进行手术治疗。
患者全麻,插管,体外循坏建立完成。
胸外科的人同时也在场,准备一同处理患者断掉的胸骨和肋骨。
苏医生紧急剖胸检查,患者左心室创口比较大,心包张力极高,切开减压,血液涌出。
他吩咐护士立即对患者迅速补充血容量,同时扩大心包切口,清除血块。
见萧骆琪进来,他抬头跟萧骆琪介绍患者当下情况。
血液从胸壁伤口流出或流入胸部、纵隔,心包内无大量血液聚集,患者出现临床出血性休克,这种大出血通常会导致患者迅速死亡。
萧骆琪点点头,与苏医生各自分工,她立即对其心脏按摩,心腔内注射1∶1000肾上腺素3ml,同时将左肺向前牵开,显露降主动脉,并将降主动脉阻断,以利于冠状动脉和脑部的血液供应。
显露心脏伤口,用手指按压左心室暂止血。
苏医生则选择无创钳钳夹止血,扭头对萧骆琪道,“你缝合左心室,我修补其他伤口。”
“没问题。”
话音刚落,血压再次报警,护士再次为患者补充血容量。
大的左心室裂口,难以直接缝合,在缝合时可能再次引起失血,萧骆琪选择用带蒂肌肉填补,再做褥式缝合。
她缝针的动作无比丝滑流畅,缝合处规整细密,穿针走线,灵动轻柔,不像是在缝合伤口,倒像是在绣花般,看得周围人等都啧啧称奇。
苏医生无意朝她这边瞥了一眼,“萧医生的缝合技艺又提高不少,我是望尘莫及呀。”
“熟练五十载,深练需一生,咱们大家都走在熟练的路上,我相信只要肯下苦工,铁杵终究会磨成针的。”
对于萧骆琪的鼓励,苏医生深深触动他的心底,用力点了下头,“是是。”
这时患者的血压慢慢回升,萧骆琪却在缝合完左心室,在予以室间隔穿孔修补,同时行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
她这么做,对患者术后恢复心功能,提高远期存活率有一定的作用。
阻断上下腔静脉回血60~90s,在心脏充盈血量减少时,速放置缝线,于再次阻断时结扎缝线,然后进行缝合。
这是参与麻醉的医生站起,眯眼看着仪器上的数据,立即行动起来。
萧骆琪尤为紧张,手术中麻醉医生一动,那就是大事,“有什么不妥吗?”
“萧医生,苏医生,患者体温突然飙升到40.5度。”
患者突然出现恶性高热,相当于全身600多块肌肉“抽筋”,结果是灾难性的!
萧骆琪脱口道,“最为严重的一种麻醉意外,立即抢救。”
“是。”护士随即动起来。
参与麻醉的医生也有些不淡定,从业七年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事。
当然他的在麻醉中并没有任何不妥,由于麻醉药物的特殊作用或者患者的特殊体质对药物的特殊反应的影响,导致出现了不良的后果或者无法预料、无法控制的事情及并发症的情况。
最为严重的一种麻醉意外情况就是恶性高热,这是由患者本身携带的一种遗传基因导致。只要使用吸入麻醉药司可林或者几种比较常用的麻醉药情况下,触发扳机点,就会导致严重的高热、肌肉**、高钾,最后导致多脏器功能衰竭死亡的情况,这种属于麻醉意外,而不是麻醉差错。
麻醉师立即向上级报告,成立急救小组。
正当他们井然有序的抢救时,突然停电了。
手术室内陷入一片黑暗,萧骆琪他们都曾参加过模拟突发停电场景演练,大家有条不紊忙碌着。
巡回护士立即报告并迅速启动应急灯,苏医生宣布暂停手术,并负责评估患者,询问生命体征。
麻醉医师密切监测病情,间断报告生命体征。
发现麻醉机断电,拔下病人的固定呼吸机,换上简易呼吸囊,手控维持病人呼吸。
巡回护士反馈电力电源恢复供应情况,通过电工班人员的迅速配合,10分钟后通电,在大家齐心协力的配合下手术顺利进行。
但是患者的体温依旧居高不下,萧骆琪让护士再次推入肾上腺素注射。
突然,她想到了一种药,抬头询问护士,“丹曲林注射液,药房有没有存货?”
“我马上联系。”巡回护士立即打电话询问,很快得到答复,“有,马上送来。”
在大剂量的丹曲林注射液缓缓注入患者体内,萧骆琪抬眼看向墙上的挂钟,开始读秒,“一,二······”
三分钟过后,患者体温开始回落。
她重新投入到缝合修补术中,患者的血压,呼吸,以及动脉血流动力学逐渐回归到正常范围。
后面的手术很顺利完成。
走出手术室,萧骆琪疲惫的看向窗外。
太阳是火红的,像一个大圆盘,高高地挂在空中,烘托着万丈光芒。
一夜未睡,她心情却极好。
苏医生慢下脚步与她同行,“谢谢你。”
“咱们都是哥们,不用跟我客气。”萧骆琪挑眉示意,举起拳头用他相碰。
“哥们?”苏医生乐了,“哎哟,被你这么一说,我顿时回到年轻时代喽。”
萧骆琪也跟着笑了笑,“我先撤了,实验室里不能带手机进去,有事留言。”
“我请你吃早餐,走!”
苏医生突然大方起来,萧骆琪坏笑道,“早餐就不吃了,等有机会好好宰你一顿。”
“哎哟,你也太小瞧我了,一顿饭我还是请的起,尽管来。我可不像某人似的。”
到了后面的话,怎么变味了,萧骆琪抬头看去,高医生拎着公文包走来,冷冷的瞪着苏医生,“我说老苏,你真不地道,凌晨有手术找我呀,干嘛去打扰人家萧医生。”
“我喜欢,我乐意,你管的着吗?”
苏医生故意气他,扭头对萧骆琪说,“哥们,你说对吧?”
“对个头呀!你也配跟萧医生称兄道弟,也不去照照镜子自己的样子。”
两人回怼,互不相让。
萧骆琪趁机溜了出来,面朝太阳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醒神,去往实验室。
走到半路,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臂,萧骆琪顿时火气翻涌,联想到昨夜的事情,将楚凌恒猛地推开,“你跟个幽灵似的,飘来飘去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