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骆琪去病房看望父亲,坐在病床边挽着父亲的胳膊,“爸,有你在真好。”
“是不是在外面又受委屈了?”女儿小时候每每说这话的时候,不是受委屈,就是闯祸了。萧一山看到女儿眼圈红红的,肯定是受委屈了。
“没有,就是有些伤感。”萧骆琪没敢道出今晚抢救的事情,怕父亲听到了勾起回忆,想念故去的母亲,失眠睡不着觉。她只是兀自笑了笑,“有个疼爱我的父亲,我觉得特幸福。”
“我和你妈有你这样的女儿也幸福。”提到养母,两人都陷入沉默。现在养母成了禁忌,聊不得。
萧骆琪率先打破沉默,“要想多救人,我还需要持续提高自己的医术。”
??“我相信我闺女能做到。”萧一山握住女儿的手,轻拍着,“劳累了一天,赶紧回去休息。我这边有护工,我自己也能照顾自己。”
萧骆琪靠在父亲的肩上,“爸,我就想陪着你。”
萧一山憨厚的笑着,“哎呀,都多大了,还撒娇,羞不羞。”其实萧骆琪很少在父亲面前撒娇,平日里总是装坚强。
萧骆琪笑了笑,没说话。
夜深,风雪越来越大,天地间白皑皑一片,掩盖了无数人的心事。
萧骆琪趴在病床边不知何时睡着了,萧一山将病**的被子披在女儿身上,自己则盖着棉大衣躺下。
早上,雪小了,可天仍灰蒙蒙的。
萧骆琪醒来,父亲还在睡着。
看到身上的被子,心里直埋怨自己睡得太死了。
给父亲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离开。
刚从住院大楼里出来,一辆黑色悍马开到了她眼前。
里面的人落下车窗,冲她挥手,“萧医生早!”
“早!”萧骆琪依旧是拉开后面车门,上了车,坐在后排坐上,系好安全带,却发现今个楚凌恒亲自开车,没带司机。
萧骆琪默默调侃:大老总亲自开车,院里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八卦呢。
“好了,可以出发了。”
楚凌恒平稳的开着车,朝外驶去。
睡梦中的楚铁峰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闭着眼摸起手机接通,“什么事?”
“楚凌恒带着萧骆琪去了阳和。”
“哦?”楚铁峰顿时没了睡意,腾地坐起,“你确定是阳和?”
“错不了,星瀚医科大学的谢校长在那出差。”
“我知道了。”楚铁峰挂了电话,下了床,点燃一颗烟,站在窗前吧嗒吧嗒吸着。
陆雅婷闻到烟味,睁了睁眼,咕哝道:“起得这么早?”
“你那个好姐姐又要坏了我的大事,她站在楚凌恒那边,你说我该不该对她动手?”楚铁峰捏着烟卷,吐出长长一串烟圈,意味深长地望着陆雅婷。
“我跟她又不亲,不用顾忌我。放心,我爸妈更没意见。”陆雅婷想借着楚铁峰的手,达成目的。
楚铁峰岂会不知,呵呵一笑,冷然地看着窗外。
不为自己所用,那就毁了她。
拿起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回头看到,陆雅婷的睡衣退到了手臂处,他快步走到床边,捏住陆雅婷的下巴,俯视着,“勾人的小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雅婷嬉笑着,与他滚到了一起。
楚凌恒开车出了樊城,直接上了高速。
他从副驾坐上拿起一个保温盒给了她,“这个时间,我猜你一准没吃早饭,于妈给你蒸了包子。”
“代我谢谢于妈。”萧骆琪接过保温盒,打开,默默吃着。
?车子疾驰在高速路上,车厢里十分安静。
楚凌恒看了她一眼,自顾自地说着关于自己的事,“三年级刚放寒假,我与人约架,把欺负那个女生的几人给打了,自己也受伤了。我被外婆罚站,饿了两顿没吃饭。那时候,我妈破天荒打来越洋电话,她不是关心我吃了没有,学习好不好,而是把我训了个狗血淋头。我到现在也不后悔为他出头。”
楚凌恒的境遇跟自己有些像,都是城市里的留守儿童,一下拉进两人的距离。萧骆琪调侃道,“没想到楚先生这么早熟,不过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楚凌恒两眼盯着路况,又说道,“我的童年自从认识了她,很快乐。小时候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小正太。”
小正太?萧骆琪脑海里浮现出一副画面,可爱帅气的模样,干着熊孩子的事,简直坑姥姥呀。
楚凌恒每句话都离不开她,真不看不出他竟是个深情的人。
见她不搭话,楚凌恒主动问道:“萧医生的童年里可有什么有趣的人和事?”
“好多事都记不太清了,记忆最深的就是和我父母去集市上卖花馍,能见到形形色色的人,还能免费书看。”自家摊位旁,就是卖小人书的,可以蹲在地摊上蹭书看。
楚凌恒紧蹙起眉头,只要你去赶集,我都早早从外婆家翻墙溜出来,陪着你一块去。当时我也在跟前呀,你怎么会不记得了呢。
他不死心地继续试探:“我们那个时候都会给小伙伴起外号,有个女生叫我小豆包。”
望着他高冷的背影,萧骆琪分析道:“小豆包叫起来显得比较友好、亲近,是一个很有爱的昵称。不会又是你口中的那个女生吧?”
“还真让萧医生说对了。”
“两人互相爱慕,双向奔赴,最有意义。”就像养父母那样的爱情平淡简单,但也是幸福的。
“错,我单相思。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我喜欢她这么年。”
话落,萧骆琪差点惊掉下巴。
能让楚凌恒惦记多年的女孩,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萧骆琪终究忍不住问道,“那女孩长什么样,楚先生方便透露吗?”
“她是我们学校的学霸,口才好,独立自信······长相甜美可人,就是性格有点泼辣。”楚凌恒说起她的优点如数家珍,眼里满是宠溺。
额,听着跟自己真挺像的。
难怪他会把自己错认成他的朋友。
见她还是无动于衷,楚凌恒脑门布满了黑线。
她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他于是又问道,“萧医生小时候出过车祸?”
“我记忆里好像没有。”萧骆琪回答的含糊其辞,楚凌恒觉得再聊下去忍不住想掰开她大脑,看看脑回路是否正常。
刹那间,车厢里再次陷入静寂中。
萧骆琪吃饱喝足倚着后背上打着盹。
独留楚凌恒空郁闷。
不到八点,他们抵达了谢校长下榻的酒店。
楚凌恒扭头望向萧骆琪,她睡得很香。
他深情地注视着她,眼里只有这一张俏美的脸庞。
她的一颦一笑都深刻地镶嵌在他的记忆深处,现在看着还是那么的熟悉。他探身过去,颤着手,轻轻地轻抚着她的脸颊。
在感觉她眉头轻轻皱了下,楚凌恒嗖地收回手,坐了回去,
不大一会儿,萧骆琪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望了眼窗外,“到了吗?”
“到了。”他像是做坏事的小孩,得逞地笑着,用尽量温柔的语气答道。
萧骆琪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下车活动身体。
楚凌恒从车上下来,邱飞小跑着过来,看了一眼萧骆琪,强忍笑意道,“谢校长住在澎湖湾酒店,我给他打电话约个时间见面?”
“不必。”楚凌恒有自己的打算,吩咐邱飞回公司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