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情伤何以(三更合一)

咳咳~~~今天十三将三更合成了一更哦~~~虽然长了点,但是请大家耐心的看哈~~~一鞠躬~~~另外推荐好友照烧茄子滴新书《浮霜》喜欢女强的筒子们可以去看那~~~~求票票,求书评,求包养~~~~

望着罗大嫂的身影没入了巷口旁边的一家庭院之中,张初仪回身,凝望着眼前这个充满了太多的回忆的巷子。

第一步,是她刚到此地头一次出门时,好奇紧张的神色。

第二步,娘亲那温柔的身影恍若就在眼前,正柔柔的看着她。

第三步,父亲张开了双臂,正站在那扇紧闭的家门前,浅笑谦谦的等着她的归来。

第四步,耳边是小哥俩软软糯糯的童音,“姐姐!姐姐!”

几乎张初仪每走一步,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些让她刻骨铭心的点点滴滴,融进了她的骨血,化成了眼中低落的晶莹水珠。

艰难的穿过了层层包围着她的回忆,当张初仪终于站到了门前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颤抖着手,从颈边撤出了一根银色细链,一个被摩挲的异常光亮的铁制钥匙安静的串联其上。

张初仪伸手拿住,抬起肘臂,将钥匙努力的往锁眼中插去,第一下,空了,第二下空了,第三下,仍旧没有插进。

握住了哆嗦的右手。咽下了唇边的泪水,张初仪子再一次的抬手,终于,啪嗒一声,锁开了。

抬眸,望着这扇近在眼前的门,张初仪静立良久,终于,伸手推去。

门开了。

仍旧是那个不大的小院,当年那株茂盛的木兰。如今更加粗壮,紫红色的花朵大气幽淑,繁盛的在枝头静静绽放。清新的暗香在院子里浮动,和着白色忍冬的淡淡药香,往外延绵。

跨入,张初仪来到石桌前,抬手轻抚。还记得的那年,弟弟们还未出生的时候,她,娘亲,爹爹,一起在这里迎着朝阳。陪着日落,温馨的用膳,后来。有加入了那个清雅的男子和年幼的阿福。

来到厨房,看着眼前熟悉的锅碗瓢盆,灶台,水瓮,那些和娘亲一起做饭的回忆一幕幕涌现。还有娘亲和爹爹相拥的身影,让张初仪忍不住的捂住嘴。受不住的掩面逃离。

这是他们的房间,就是在这里,她看到了那两个满脸褶皱的小天使,就是在这里,她永远的失去了最爱的她的母亲,就是在这里,她送走了深爱的父亲。

子欲养而亲不待,没有经历过的人,如何能体会到这种深沉的隐痛?

那个生你,养你,爱你的人,就这么永远的离开了你,以后的道路上,再也没有人会关心你会不会吃饱,又会不会受冻,会不会不开心,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不敢怀念

颓然的跌落在房间的门槛边,张初仪静静的由泪水肆虐。

娘亲,爹爹,你们现在可好?瑗瑗想你们。

不知过了多久,当张初仪的心平静下来的时候,外面的天早已经完全压了下来,泛着静谧的黑青。

抹去了腮边的泪痕,张初仪透过无边的夜色,凝望了一眼她熟悉的轮廓,挣扎着起身。

伤痛过后,理智重新回到心中,张初仪将屋门关上,摸索着来到厅上。

探手,在案桌上来回的抚摸几下,撤回手,张初仪静静的感受着手中的触感,光滑无比,没有丝毫尘埃的粘滞感。

她已经三娘不曾回来,这里怎么会纤尘无染?院中的石桌石凳,亦是同样的光滑,而厨房中的家什仍旧泛着沉静的光泽,既然不是她回来打扫,那么会是谁?

弟弟们?不会,他们如同自己一样的伤痛,必不会回来。那么是明中?印象中他并为给自己要过钥匙,就算是他,也完全没有隐瞒她的必要。而且,从手感来看,这是经常打扫的痕迹,只怕从她搬离之后就开始了,那么到底是谁?会这么细心的为她打扫旧居?

张初仪入神的想着,脚步轻动,不妨,脚下一空,身体歪斜,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突然,一道抽气声响起,张初仪立即警惕,扶住了桌沿,沉声问道,“谁在那里?”

良久, 都没有人回应,她并不放弃,而是放柔了声音,“是不是你一直以来在帮我打扫故居?”

无人回答。

张初仪立即往外走去,继续说道,“我并无任何苛责之意,只是想要见见你,亲自感谢一番,还请您现身相见。”

夜色的安静一如往常。

“既然您连这个道谢的机会都不给,我心中委实难安,明天就将宅子卖掉,您以后也不用再过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别卖,别卖,我出来就是。”

张初仪看着一个身形中等的阴影慢慢的从门的另一侧显现出来。

顷刻,“呼呼”声过后,星星点点的火光渐渐燃起,让张初仪看清了面前的这个人。

浓眉细眼,塌鼻宽唇,生的很是平常,甚至是有些丑陋的,一身粗布短褐,料子在黑暗的夜色中更添几分黑乌乌的颜色,可是眼中却闪烁着正值温和的光芒。

张初仪侧,脑海中全然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丝毫印象。

男人见到她的神情,立即躬身一礼,“在下不是故意的,张小姐受惊了。”

“敢问壮士,你是何人?”

男子嘿嘿一笑,一手执火折子,一手探向腰间,张初仪立即戒备的盯着他。

只见他从腰间摸了一个圆形的东西出来,递给了张初仪。

张初仪怀疑的接过,就着昏暗的火光,垂眸望去。

“张小姐。在下名叫黄览,是宫中的锦衣卫,这些年来奉命来打扫旧居,今日里回来的早了些,就想来看看,没想到们却开着,还以为是小偷进来了,却没想到是你,一时惊住,这才不得已现身。惊扰了小姐。还请小姐莫怪。”

轻抚木牌上的字迹,张初仪抬头,直接问道。“黄大人,可是奉了太子的命令?”

黄览的面色一苦,有些惊慌的说道,“这个,这个。太子殿下吩咐,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小姐派来收拾旧居的,因着我配了您这里的钥匙,所以,每次都给邻里之间这么说。这几年来倒也无事,只是,没想到。您今日过来,小姐可千万不要告诉殿下我被现了啊!”

摇摇头,将腰牌还给黄览,张初仪凤眸半敛,敛衽。“多谢大人这三年来的细心打扫,初仪这里铭记于心。”

黄览立即摆手。“哎呀,小事而已,小事而已。”

重新站好,张初仪打量了一下干净整洁的房间,然后看向黄览,沉声说道,“大人,请你回去转告太子,就说我要见他,请他有空的话,在后日申时,与我在城西的无名酒家相见,我当恭候大驾。”

“小姐,您要见太子么?”黄览惊住,他亦是听闻她和太子已经多年不见,当时还疑惑为何太子竟如此大费周章的让他来打扫旧居,可是如今,就听到她突然要见太子,当真是吃了一惊。

“是的,大人,请您这般转告于他就是,时间不早了,还请大人请回吧。”

眼见张初仪已经下了逐客令,黄览看了一眼仍旧整齐的屋子,随后抱拳,“既然这样,那在下就先回去了,至于火折子就留给小姐探路用罢。”

言罢,一揖,张初仪立即屈膝,两人见礼过后,黄览大步离开了。张初仪一步步的退出屋门,回望了最后一眼,关上了门,

走到木兰树下,她蹲下身子,轻轻捧起几瓣落花,将其塞进了随身携带的绣囊中,装好之后,重新系回腰间,踏着漫天的夜色,来到了院门口。

随着背后的院门缓缓合上,微弱的火光映衬着张初仪冷凝的目光,在这寂静的夜里,凭添几抹悲凉。

“娘亲,爹爹,明中,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真相的!”

随着身后院落的影子渐渐的被笼罩在了夜色中,张初仪终于穿过了那条幽深的小巷,也将往昔的回忆重新深埋,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再次重见天日。

脚步匆匆的回到了城西的家,张初仪刚进门,就看到晓岚惊慌的神色。

“晓岚,怎么了?”

“哎呀,姑娘,你可回来了!”晓岚听到开门的声音,立即望去,一见是张初仪,立即扑了过来。

“姑娘,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大娘她担心你也被坏人掳走,担心的都晕过去了,牛叔不在家,小少爷年纪又小,我正担心的不知道是要去请大夫还是要去先报官了。”

张初仪握住晓岚的手,猛的使劲,痛的晓岚眉头紧皱,却是一声不吭。

“大娘她怎么样了?”语气异常惊急。

不及晓岚回答,另一道声音传来,“姐姐!”

张初仪抬眸,放开了晓岚,朝着迎面本来的张延龄而去。

“姐姐,你可回来了!我以为你也要不见了呢!”张延龄的语气身为惶然惧怕,眼中隐隐有了泪花,却是含着,不让其落下。

“没事的,姐姐没事的,延龄不怕啊!”张初仪立即一把抱紧了他,这孩子现在几乎成了惊弓之鸟了啊。

揉揉鼻子,张延龄闷闷的声音传来,“姐姐,大娘她晕倒了,哥哥在照顾她。”

“你们都是好样的,我们这就去看看大娘,延龄不怕了哦!”张初仪心中泪水横流,柔声安慰。

“嗯,我们快去。”

从姐姐温暖的怀中抬起头,张延龄拉着张初仪往孙大娘的房中走去。

第三章 蓦然惊喜

进门,张初仪直奔里面的床而去。

张鹤龄听到响动立即抬头,见是姐姐归来,面上的担忧什么淡了几分。

“鹤龄,大娘她怎么样?”

接过了弟弟手中的帕子,张初仪的声音有隐约的慌乱。

“大娘刚才晕倒了,我们和晓岚姐姐一起把大娘给扶上了床。我看大娘眼中有泪,想要给她擦掉,姐姐就回来了。”

离开床边,张鹤龄看着姐姐为孙大娘温柔的拭泪,眼中的疑惑更深,“姐姐,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手下一顿,张初仪嗓音低沉,“我回家了一趟。”

不明所以,这里不就是家么?

良久。张鹤龄才醒过神来,是那个家啊!

“姐姐,家里怎么样了?”

一旁的张延龄插了一句。

“嗯。家里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的。”

擦干了一道泪痕,顿时就有新的泪水涌动,张初仪看着眉头紧拧,人事不省却仍然伤心落泪的孙大娘。素手微颤。

都是她的错,害的大娘失去了今生唯一的依靠,如果,他们从不曾相识,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的死别生离?

然而,从来都没有如果。

转过头。张初仪望向小哥俩,语含关爱,“鹤龄。延龄,你们可用过晚膳了?”

“明日可还要去学堂?”

小哥俩点头。

接着,视线转向身后的晓岚,轻声吩咐,“晓岚。你带着鹤龄和延龄下去休息吧,明日劳你去学堂给夫子们请个假。就说家中有事,他们暂时先不去学堂了。”

晓岚应了一声,向哥俩走去。

虽然对于姐姐的做法很不解,可是小哥俩却是忍住了,并没有问,而是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望着他们的张初仪,乖巧的跟着晓岚离开了。

望着怎么也擦不去的泪水,张初仪索性丢了帕子,握住了孙大娘温暖的手,俯身贴上。

“大娘,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们没有去别院的话,大朗哥就不会出事,您也不会这样伤心了。”

“这几年,多亏了您和大朗哥的照应,我们姐弟才有了安稳的日子,在我离开的时候,您更是对弟弟们诸多照料,您可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啊!不然,等大朗哥回来,我要如何对他交代?”

感受着脸颊下的温暖,张初仪喃喃自语。

突然,一个极细微的动作传来,她立即抬起了身子,望向**的人。

只见孙大娘的眼睛,先是轻轻动了几下,随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却是一动也不动。

“大娘,您醒了?”

孙大娘闻言,这才眼珠轻动,望向了张初仪。

“丫头,你回来了。”

“是的,大娘,我回来了,害您担心了,都是瑗瑗的错。”

张初仪哽咽,她已经连累了明中,若是大娘再有个三长两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受得住。

挣扎着起身,孙大娘落泪不止,抬起手,颤巍巍的抚摸着张初仪的脸庞,泣不成声,“丫头,大娘刚才,梦见大郎了。”

“真的?大郎哥说什么了?”

“他说啊”

眼中的泪水凝住,孙大娘的神色似是陷入了回忆中,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他说,让我好好照顾你,照顾自己,别为他伤心。我问他去了哪里,人好不好,他只是笑着,什么也不说,当我问了很多遍的时候,他就那么消失了,我就哭了起来。”

稍作停顿,孙大娘的眼睛怔怔的看着张初仪,神情怯怯,“丫头,你说大郎是不是死了?”

身形微动,张初仪眼中滑落的泪滴,没入了唇齿,咸的她苦。

“不会的大娘,大朗哥他不会有事的,他也许只是忘了回家的路,说不定等哪天他就突然回来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等着他回来。”

“真的?大郎真的会回来?”孙大娘眼中的胆怯渐渐褪去,语气不稳的反问。

“嗯。”肯定点点头。终于,张初仪眼中的坚定,极细微的弥补了孙大娘支离破碎的心,她低声叹道。

“希望吧。”

两人又浅淡的说了几句,张初仪服侍孙大娘睡下,吹熄了烛火之后,又看了看入睡的哥俩,回到房间。和衣躺在**,望着乌压压的夜色,径自出神。

没想到竟是他默默地让人打扫着自己的旧居,她初时并未注意罗大嫂说的话,后来才想到,为什么她会说自己又来了,只怕他之前就是拿自己当幌子吧。

他们住的那条巷子本就偏僻,只住了孙家和他们家,当他们同时搬走之后,只怕更少有人靠近了。加上他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