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祈风已经醒来,这半年里身上的伤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但身体各方面的机能还需要做一段时间的复健才能恢复从前的百分之九十的水平。

加上颅内淤血造成的一些不可逆转的损伤,他从此基本和各项剧烈运动无缘了。

顾青衣:“没关系,只要还能滚床单,其他剧烈运动都只是浮云。”

祈风面无表情地把她推了出去,把病房门关上了,并落了锁。

被关在外头的顾青衣也不恼,露出八颗可爱的小白牙,“他这是害羞了吗?肯定是的!”

一旁看戏的祈炎默默地嘀咕了一句:“我看他那不是害羞,那是害怕……”

顾青衣狠狠给了他一顿胖揍,“给你个机会再说一次。”

祈炎委屈巴巴地揉了揉被踢疼的屁股,“我的意思,我哥就算失忆了,肯定很快又会落入你的魔爪……我是说,和嫂子你相亲相爱!”

趴在房门里偷听门外两人对话的祈风一脸便秘。

——相亲相爱就有鬼了,他觉得相爱相杀倒是有可能的。

祈风这次醒来后整个人变化甚大,尤其是性格方面,没有以前冰冷得难以亲近,偶尔还会有点小腹黑。根据八卦小弟祈炎的推测,肯定是和顾青衣在一起的一年半时间里被潜移默化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祈爸爸和祈妈妈如今关系转好的原因,祈风和他们的关系比起昏睡前要亲近许多,至少能像寻常人家一样和他们平和交流了。至于熊爸和顾妈妈,在祈风的眼里只是熊奇科技的主事人,以及……那个奇怪“后妈”的父母。

祈风在医院里复健了两个多月,顾青衣就陪了两个多月。

祈风:“你不是忙着要写小说吗?”

顾青衣笑眯眯地望他,“是有如何?”

祈风认真地回她:“是的话就回家写,不要跟着我。”

顾青衣:“我也想回家,可是我的家就在你的心里呀,不行你就让我回去嘛,好不好~”

祈风:“……”

这是她在这个星期里第二十一次撩他了,同时也是这两个月里的第一百零八次。

而他该死的竟然渐渐有种被羽毛挑逗一样的酥麻感。

要命,这个女人有毒!

就在顾青衣锲而不舍地实施她的撩拨计划的时候,医院里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庄茹画拎着一篮水果来,走进病房后端庄地笑望祈风,“抱歉阿风,这么晚才过来看望你。一个月前我就知道你醒来了,刚巧公司有个紧急的项目走不开……我一忙完这就过来了。”

祈风之前是有接过她的电话,知道她今天要来,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你有心了。”

顾青衣似笑非笑地望她,“庄小姐消息也挺灵通的。”

祈风转醒的消息四位家长并没有第一时间对外公布,而是两周前才向熟悉的生意伙伴透露了一下。

小青梅却在一个月前就知道了。

啧啧,这么说的话,大概是知道祈风记不起她,这才过来试探的吧?

“顾小姐。”庄茹画望向她,一脸惋惜地轻笑道:“阿风失忆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虽然有点可惜,不过也算是个新的开始吧。”

顾青衣朝她笑笑,并没有被她这话激怒。

倒是祈风下意识就皱了眉,似乎是听得不太舒服。

祈风:“庄总监在电话里说是有公事要和我商量?”

庄茹画一脸难过地望他,“阿风,叫我茹画就好了嘛,我们俩自幼就认识,和外人不同,没必要这么生分的。”

顾青衣笑得更欢了。

小青梅还是朵盛开的小白莲呐~

“既然你们要谈公事,我还是先出去了。”她灿然一笑,朝两人招招手,“不过庄总监,祈小风这人虽然失忆了,但不是失智,我没记错的话,在他失忆之前好像提醒了你很多次要叫他‘祈总’来着,唔,不知道我有没有记错呢~”

说罢,她给祈风抛了个媚眼,潇洒地转身就出去了。

没有丝毫矫揉造作地纠缠,更没有丁点的不悦和无理取闹,就这么离开了。

这就走了?

就这么走了?!

祈风忽然感觉心口有点堵。

她不是说要追他吗?

怎么就把他推给其他女人了?!

庄茹画被顾青衣离开前的临门一脚气得脸色青了几分,转眸再看祈风时,一脸委屈,“阿风,我……”

娇都还没撒完,祈风就严肃地纠正她:“庄总监,我想我没有失去我们两人之间的记忆。”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的关系由始至终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顾青衣说的对,他是失去了一些记忆,但不是失智。

祈风:“我想了一下,现在我身子还没痊愈,公司由我的父亲主事,关于工作上的问题,庄总监还是直接找我父亲更为妥当。”

“可是阿风……”

祈风:“水果篮你拿走吧,医生说我对水果过敏,吃多了脑子好不了。”

坐在办公室的主治医生重重地打了三个喷嚏。

谁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直到被祈风“客气”地请到病房外后,庄茹画仍旧有些不敢置信。

原以为他失忆了,他们两个会有一个全新的开始的!而且她早早就打听好了,醒来后的他性情大变,没有从前那么冷冰冰了,她还暗自欣喜了一段时间,可他这性子怎么那么像……

“像我对不对?”顾青衣蓦地跳出来脆亮插了一句,活像她脑袋里的探测器一样,一脸坏笑道:“你以为他忘了我和他之间的那些记忆你就有机会了对不对?可是怎么办呢,他脑子忘了我,骨子里还是对我念念不忘呀~

她笑眯眯地站直了腰,像儒生一样背着一只手,举起一根手指说教道:“有句老话叫什么来着,物似主人型~他可是我的小冰山呀,我的东西,就算脑子不好使还是我的~”

站在房门后偷听的祈风嘴角微微一笑,心中的不快顷刻烟消云散。

庄茹画被一击即溃,指着她尖声怒斥:“他记不起你,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比我可怜,这是你的报应,报应!”

“呵。”顾青衣翘手望她,高傲地宛如一位尊贵的皇后,“记不起过去又怎样?大不了我就把过去的记忆再给他经历一遍。记不起的我就不要了,忘掉了就重新再创造。庄茹画,你永远不知道我为了他会做出怎么样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