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两分钟里，顾青衣把《春天在哪里》这首歌的歌词全部换成了恶搞的《工资在哪里》用中文缓缓唱了一遍。
那些不懂中文的外国人为这好听的旋律和她清脆的歌喉纷纷鼓掌喝彩。
唯独坐在座位上想要撞墙的陈特助一脸生无可恋。
似乎是感受到背后一道灼热的视线，陈特助僵硬地把头往左看了眼，恰恰对上了遥远的那方祈风那双眸色深沉的眼。
老板！
不是你想的那样了！
我对我现在的工资真的很满意！
然而祈风似乎没有看到陈特助垂死挣扎的眼神里的这番深情的话，只是把头转了回来，拿出餐巾纸轻轻擦了一下嘴。
庄茹画是这一桌里唯二听得懂中文的，听完了这首歌后久久不能平复，最后才捂嘴，优雅地评价了一句：“这位小姐好活泼。”
同桌的合作方听不懂中文，饶有兴致地问她这首歌的内容，庄茹画一一道出后，满桌的人都笑了。
“真是位有趣的姑娘！”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有胆量，也足够创新。”
“是是是，未来都是你们这群年轻人的世界了。”
祈风适时补充了一句：“涂睿的理念和这位小姐一样，力求创新，应对未知的困难和前路都有足够的自信和胆量毅力。”
合作方的几位大佬很喜欢他的这番说辞，举起手里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
一曲毕，顾青衣从台上款款走回了座位，笑盈盈地问已经石化了的陈特助：“小陈呀，我唱得好听吗？应该没走音吧？”
陈特助哭丧着脸：“顾小姐唱得特别好听……”
他感动得好想哭……
顾青衣忍不住抱着肚子笑了出声，眼角都快笑出眼泪了，“抱歉抱歉，之前写小说的时候想过这样的桥段，忽然想试试效果，没想到是这么有趣的哈哈哈。”
“顾小姐，老板他……”
“他如果这都看不到我，那我的歌就白唱了。”顾青衣笑眯眯地把面前的牛排切了几小块，“小陈呀，待会记得让服务员帮我把这牛排拿过去，别浪费了。”
她叉了一小块塞进嘴里，肉质鲜嫩，美味极了！
陈特助还摸不懂她这话的意思，祈风已经朝这边走来了，还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拿起餐巾纸帮顾青衣轻轻地擦去嘴角的肉汁。
“歌唱得很好听。”
顾青衣美眸睁得大大的，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来：“呀，祈小风，你也在这里吃饭吗？”
陈特助扯了扯嘴角，默默地低头吃自己面前的意面。
他收回之前对未来老板娘“善良体贴”的认知，他觉得未来老板娘如果去当演员的话，一定是个演技超群的戏精。
祈风脸上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表情来，但眼里明显含着笑，问她：“这张桌子有点小，要不要去我的那张吃？”
顾青衣笑嘻嘻地望着他，“会打扰你谈生意吗？”
“别担心，只是一场普通的聚餐。”
“既然这样，那我就勉为其难咯~”
陈特助望着自家冰山老板一脸宠溺地牵着戏精未来老板娘起身往他的那桌走去，忽然有种错觉，估计再过不久，老板娘的前面就不用加“未来”俩字了。
“小陈。”祈风忽然扭头望陈特助。
“老板？”
“想加工资？”
“不敢，老板！”
“那就加吧。”
“……谢谢老板！”
等祈风牵着顾青衣的手走到他们那桌时，服务员已经为她添了一个座位了。一桌的人都一脸八卦地望着她，就等着祈风介绍了。
庄茹画望着祈风和顾青衣的手，觉得心里有点难受，面上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笑问：“祈总也觉得这位小姐风趣，所以把她请过来给我们说笑逗乐吗？”
合作方的几位大佬都是人精，其中一位“哈哈”笑了出声：“我倒觉得祈总和这位小姐是认识的，不知我有没有猜错？”
祈风亲自帮她把餐巾布放到腿上，这才从容地同一桌的人用英语介绍：“这位是我的女朋友，顾青衣。青衣，这几位是和我们公司合作的，克莱门司先生，约翰先生和巴拉克先生。”
随后，他又伸手介绍了坐在他左侧的两位，“这两位是我们公司的总监，庄总监，路易斯。”
路易斯一脸震惊地望着顾青衣，下意识地说了句：“天哪，祈总原来有女朋友了，我还一直以为他和庄总监是……”
话还没说完，他自己就先尴尬地住了嘴。
桌上的人都在笑，包括顾青衣也笑得十分得体，唯独祈风脸色坦然地说了句：“我的女朋友一直都只是青衣。”
路易斯拍了拍自己的嘴，自罚了一杯酒。
大家也都轻轻笑了笑，带过这个意外的小尴尬。
庄茹画忽然轻道了一声：“阿风，你也未免太不懂得照顾顾小姐了，你说英语她未必能听懂，还是用中文吧。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顾小姐翻译的。”
庄茹画的这句是用英语说的，桌上所有人自然都听懂了这话里的含义。虽觉有些不太得体，但终归不好对女士的话评价什么，大家一时也只是笑笑，没有插话。
祈风眉头微微皱了下，却感觉自己放在桌下的手被顾青衣轻轻地捏了捏。扭头望她时，便见她乌亮乌亮的眼里盈满笑意。
“庄总监的好意我心领了，翻译就不用了，如果有哪里不懂的话，我家阿风自然会教我的。”顾青衣笑着眨了眨眼，把一口流利的英文换成了德语：“不过庄总监的记性不太好，也是，这年纪上来了，记忆力自然会差一些。刚才唱歌前我明明才同大家用德语打过招呼，啊我知道了，肯定是我唱的歌太动听了，所以庄总监没有留意吧~
庄茹画一时不知道要答什么，尴尬地笑了笑，放在桌下的手差点要把腿上的餐巾布给揪烂了，最后只能扬扬手里的酒杯朝顾青衣敬了敬，“是我失言了，抱歉顾小姐。”
顾青衣咧嘴一笑，“抱歉，我酒精过敏，不方便喝酒。”
庄茹画抿嘴，点了点头，自个儿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一旁的路易斯趁机乐呵呵地递了一杯果汁给她，笑着解围：“顾小姐的歌声十分动听，刚才我们还在称赞您来着，来，喝点果汁解解渴。”
“是吗？谢谢各位的捧场，我也只是临时起意上台玩玩罢了。”顾青衣朝桌上的人敬了敬，“原本只是来这里吃个午饭的，没想到这么巧，居然能见到阿风。”
祈风喝了一口酒，顺着她意温柔地应和了一声：“嗯，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