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衣和祈风去到机场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今天是周六,机场的候机室里到处都是人,幸亏祈土豪订了商务座的票,两人得以在头等舱候机室等候,好歹有个座位坐坐。

原本她是不同意祈风跟着回G市的,毕竟公司最近有几个重要的项目,其中有一个是祈风直接负责的,他已经够忙的了,平时的小打小闹可以是情趣,但这种会给他真正造成麻烦的事情她实在不愿意叨扰他。

“人都跟你来机场了,就不要赶我走了。”祈风帮她背着她的小背包,手里推着个小行李箱,和他一身正经的西服一对比,哪哪都是违和感。

顾青衣在本家时已经劝得口干舌燥了,这会儿也没有再赶他的心思,但还是坚持,“虽然很辛苦你,但明天你必须回来,商务座的机票我报销了!!”

祈家人难得齐心,一致认同让祈风陪着,祈爸爸居然还提出可以放祈风一天假,周一时他会帮祈风处理公司的事务。

但她的男朋友,她心疼。

虽然他经常出差奔波,却不代表他不会累。

祈风知她是为他着想,不愿忤逆,摸摸她脑袋,“嗯”了一声,

候机期间,顾青衣又给时瑾瑜打了几通电话,均无人接听。打给她在实习学校同一宿舍的同事,那同事却说她回家了,这周末都不在宿舍。

“还是打不通吗?”祈风看着顾青衣气急败坏地把电话挂了,不觉皱起了眉头,“能联系到人过去看看情况吗?”

顾青衣一脸焦躁,“时宝贝有厌食症,这些年除了我之外,没其他要好的朋友了。”

更何况她现在住的地方是顾妈妈的老房子,因为大学论坛那件事,她连手机号码都换了,如今在国内知道她住址的只有顾青衣一个了。

顿了顿,顾青衣脸色苍白地又添了句:“当时陪她去看医生的时候,医生说过,如果她受到过大的刺激使病症加重的话,有可能引起严重的并发症,例如……抑郁。”

祈风在顾青衣的嘴里听过时瑾瑜的名字好几次了,却不知道这么阳光的她居然有个如此孤僻的朋友。

“不行,我得报警。不管这时叫谁去帮忙看情况我都不放心,重要时候我只信任警察同志!”顾青衣一咬牙,看了眼时间,距离收到时瑾瑜的短信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如果真出什么事的话……

她不敢往下想。

祈风也同意她的想法。

她没再多想,趁着登机前的十分钟,果真报了警,并且把时瑾瑜特殊的状况和那条短信详细说明。

电话那头的警员十分负责任,详细地问明后就马上转接给G市的同事了。

在登机前,G市的警察同志便出警处理这件事了,顾青衣大大松了一口气,激动地在电话里多次感谢,并表明自己稍后在飞机上无法接听电话,主动报出自己的航班号和预计着陆时间,这才挂了电话。

祈风在她忙碌的时候也没闲着,利落地安排好了接机的车子,这才揽着她的肩膀,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他轻声抚慰道:“待会在飞机上睡一会儿,一下飞机我们就过去。”

顾青衣紧紧地回拥他,重重舒了口气,紧绷的弦算是松了一些。

登机后,顾青衣辗转了十来分钟,始终没法睡得着,索性抱紧了祈风的手臂,把头挨在他的肩上,喃喃问:“祈小风,时宝贝不会出事吧?”

祈风拍拍她的手臂,想安慰她,但又不想给她虚无的答案,想了想才说道:“我不知道,但既然有警察同志处理,应该问题不大。而且你已经第一时间赶回去了,能做的已经都做了,足够了。”

他说得坦诚,顾青衣莫名地听得舒心。

这比起那些空泛的安慰好太多了。

期间空姐走了过来,询问他们需不需要喝点什么,祈风帮她要了一杯温水。

顾青衣一会儿玩玩他的手指,一会捏捏他的胸肌,一会儿又盯着外头漆黑的夜空瞧,连平日说笑的心情都没了,表情木木的,甚至都不撩他了。

小太阳没了动力和光亮,祈风十分心疼。

同时他还莫名地觉得胸口有股郁闷的情愫。

她都没为他这么过,可是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认识了多年比他还有感情的女人,如此担忧神伤,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有些抑郁了。

“说说吧。”祈风忽然用指背摩挲了一下她下巴,引来她的主意后,在她唇上印了一吻,沉声重复道:“说说你和她的故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想知道女朋友和这个“情敌”之间的故事,顺便还能分散一点她的愁绪。

不知是他那个吻的魔力还是他撩拨她下巴的心悸,顾青衣忍不住主动地又覆上他的薄唇讨了一个深吻,直到空姐送来了温水,她才又抱住他的手臂,小声地说着她和她的过去。

顾青衣:“我读书的时候是个很叛逆的女孩。”

祈风深有所感,点头,“我想也是。”

顾青衣咬了他的手臂一下,“别打岔。”

祈风摸摸她的头,感觉小太阳的光线又回来了,抿唇无声地笑了笑。

顾青衣曾经是同学眼里的“不良少女”。

读高中的时候,她因为把隔壁班的男生打哭了而被班主任要求请家长,然而家长联系方式上面就只有一个男人的电话,接电话时声音极其豪迈。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学什么不好学人打架!”班主任插着腰气得不轻,“还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把拖桶脏水倒人家身上了,你怎么就那么野蛮呢你!”

顾青衣笑眯眯地望着班主任,丝毫没有被训的心虚。

“老师,这不叫打架。”

“不叫打架叫什么?你还掴了人家几个嘴巴!”

顾青衣摇摇手指,“打架是双方互殴的过程,我这可是单方面的碾压,俗称揍人。”

“狡辩!”班主任气得差点心脏病发了。

十五分钟后,有个自称顾青衣家长的男人来领人了,班主任这才诧异地发现来人身材极其魁梧,眉毛上还有一道蜈蚣一样的疤痕,怎么看都像是混社会的。

魁梧男人朝班主任咧开一口白牙,“老师您好,我是顾青衣的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