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竟修整完了,宋幼生和江欲烬也总算有个时间到延兴队里。
只不过他们两刚一踏进局里,就听到余硎正在打电话和对面的人吵架。
“杜厅,你总得给我个理由,我们延兴的警员们查了那么久,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老王整晚整晚地在局里待着,嫂子都要有意见了。结果你现在说让我们不要再查这件事了。”
余硎听着话筒,下颚线紧绷,整张脸看起来是冰冷到了极点。
看来是真的气急了,平日里除了公事外,宋幼生就没有听过余硎讲这么多话。
不过,不让查,什么事不让查?
对面的人应该是又和他讲了什么,余硎眉头依然紧皱,说出的话都隐隐带着气。
“我懂你们上面都有安排,有原因。但是现在连环杀人案发生的概率越来越高了,稍不留意,就会有人惨死。就为江宁局里,都会有人莫名其妙地死亡。”
“江宁市民的人身安全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作为警察,难道不应该以市民的生命安全为首先第一位吗?”
“杜厅,现在的形势很严峻,但是不管怎样,我相信,我们的队员们都无所畏惧,无怨无悔。甚至为了人民,我们愿意付出我们的生命。”
“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宋幼生脑中紧绷的一根神经震了震,然后垂眸嘴中喃喃。
职责所在……
对方似乎是松了口,余硎眉眼却依旧未松片刻:“辛苦杜厅,再见。”
这场博弈最终以余硎的胜利结束。
—
“宋律,小江,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见宋幼生还在发呆,江欲烬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宋幼生?”
江欲烬又碰了碰她的腰,宋幼生回神:“没事。”
“余队,刚才是怎么回事?”
“是我们市局的杜厅,我们明明调察连环杀人案这起案子调察得挺好的,但是他却突然发布任务说让我们不要再对其进行深入调查了。”
余硎说话的语气很淡,但是宋幼生还是觉得其中好像带着一丝无法理解。
“关于美子和晴子,你们有去唐歆雅哪里进行再次探查吗。”
宋幼生今早看了余硎发给她的消息,已经知道了铃木晴子和陈美子在江宁局里意外死亡的事。
余硎微微阖了阖眼,想点一根烟,还是觉得很愁:
“问了。唐歆雅在我们这里的证词和我们之前查到的资料是差不多的。”
“我们也查了晴子和美子死亡当天的监控,也确实是她们两个人突然发疯,撞墙失血过多而死的,”
虽然余硎也这么说,但是宋幼生还是觉得她们两人的死有蹊跷。
“只是,当我仔细看那么监控视频时,突然想起来了一个点。”余硎的手指在桌上的纸上划了划。
“美子曾喊过,“我的孩子在哪”这句话,而且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是当我说出迟熠两个字的时候,美子便开始像魔怔了一样重复这句话。”
孩子……
宋幼生心下动了动,立马开始疯狂地调取自己脑子里的记忆的画面。
直到最后她调到了当初宋韫他们在德阳开演唱会时在后台看见的那抹红。
那是一个穿红裙子的四五岁的小女孩。
余硎继续道:“按理来说,美子曾经卖过自己的卵子,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很难再有孕。但是我又问了唐歆雅,她很确切地告诉我,美子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是个女孩,现在大概已经要五岁了。”
—
南兴街的路口,药坊的屋檐上的风铃摇晃发出清脆的响音。
一个又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将货物从车上卸载下来,搬运进药坊里。
“徐老板,今天又进了一批货来。”
徐加礼穿梭在药柜之间,一身白大袍很是飘逸,风度翩翩地说了一句:
“辛苦。”
为首的男人有一个不小的肚腩,憨笑着脸上的肉挤得眼睛缝都要看不见,说出的话却是和圆滑:
“不辛苦不辛苦老板,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害,我们马哥被条子给抓了,以后我们都得多仰仗仰仗您啊。”
徐加礼眸都没抬一下:“客气了张安平先生。“
男人又笑着让徐加礼多多关照,说过几日要做局请他喝酒。
等到终于将这群人送别后,徐加礼脸上得体礼貌的笑,才终于卸了下来。
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孩从药坊里面光着脚跑了出来,伸出手臂抱住了徐加礼。
“哥哥,刚才来的那些人,他们是什么人啊,长得都好凶,我好怕。”
徐加礼又笑了笑,伸手在女孩的头顶摸了摸:“阿桢不怕,他们是来给哥哥送货的普通工人罢了。阿桢不怕。”
女孩一双蓝色的眸子很是好看,如同海滩上反射出亮光的钻石。
“哥哥,你说妈妈和姑妈她们是不是又决定不要我了?”
之前女孩还怕被关起来没有自由,此刻有的却是无尽的担心被抛弃的担忧。
“虽然我知道,我只是妈妈和姑妈她们拣来的孩子并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
“我的妈妈是一个不知道哪的女人,就提供了一颗卵子,也不要我。”
“我的爸爸也不是个好人,他也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