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生看了看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只好说道:“那你要快点啊。”
她低着头,在江欲烬的掌心轻轻笔画道:“结束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江欲烬回捏了捏宋幼生的手,笑道:“会的,你放心,我舍不得扔下你跑的。”
“那就好。”
宋幼生就准备离开了,却在那扇门打开前,在眼前迅速地掠过一张男人的脸。
她瞬间怔了怔,脑海里立马跳出了一个名字。
那个人好像是——张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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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鸭舌帽男人就热络地和屋里的人打招呼,见到坐在里面身材微胖,面相有些和善的男人时又格外尊重。
“张哥好。”
“嗯,刘源你小子,好久不见了啊,这段日子又去哪里挣大钱去了?”
“我哪儿能赚什么大钱,不在张哥身边,我自然是过得没那么好的。”张安平搂住了鸭舌帽男人的肩膀,男人笑着阿谀着。
说着,张安平精明的目光在刘源身后的相貌出众身形分明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高的男人身上打量了量,笑着有些迟疑道:
“这位是……”
“张哥,这位就是来接应我的江哥!”刘源凑近张安平的耳边咧着嘴角笑得十分灿烂,低声说道:
“这位知道KZ的暗号,并且在他左手上有一小片的刺青,是to2th。”
张安平听着头皮震了震,向下瞥眼就看见了男人手上的刺青模样。
确实是to2th。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张安平已经在KZ很多年,很是清楚。
KZ是一个在亚洲有很多年的贩/毒组织,前一任毒枭首领是容家的容华。
但是自从容华三年前死了,容华的长子容晔销声匿迹,现在当家的便是容华的女儿容栀。
随后,谁能想到KZ这偌大的组织,居然是由一群女人当家。
而KZ哪些掌权的高层,都会在身上纹上一个特殊的象征他身份的刺青。
一般是由特殊图案的变形的龙、虎、凤。
其中只有一位很特殊。
他既不是容家人,也没有和容家里的女人结婚,是个实足的外人。
可是他就是如此特殊,不仅掌管KZ大量的毒品来源和去路,KZ很多重要的信息例如运毒路线,他都一清二楚。
他的刺青不是夸张霸气的龙虎图案,是特别简单的一串字符:to2th。
张安平微笑着看着男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让人看不清其中精明的打算,向江欲烬伸出手热情道:
“久仰真是久仰大名,没想到能见到您本人。”
江欲烬尽量礼貌地笑着,扬着下颚,语气悠悠地回道:“我又不是什么名人,在一个地方,我们总会遇到的。”
“对对对您说没错!我们KZ啊,就是最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
“不过我已经好久没听到关于您的事情,我都以为江哥您隐退了呢。”
虽然to2th在两年前确实是风光无限,那时候甚至有人传言容栀要和to2th结婚,把KZ直接传给他,但是传闻始终是传闻。
to2th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不见其身影了。
这时候突然冒出来,确实有些可疑。
江欲烬转身身子懒懒地坐在椅子上,缓慢地打了个哈欠道:
“你是在怀疑我吗。”
江欲烬还是勾唇笑着,脸上看不出情绪道,话语里却含着好些威胁的意味。
“怎么会,您这是说什么。”尽管有些疑虑,张安平还是生怕会在无意之中得罪了江欲烬。
“那就好,做我们这一行的,不就讲究一个信得过吗。”
江欲烬微微低头,随意地把玩着刚才从前台小妹那儿买来的“榄钱”,眸光敛射出微亮的光。
“就比如说,我很信任你,所以我会告诉你,下一批从缅甸来的货,会是你张安平的。”
听到这话,张安平几乎是肉眼可见地笑了起来。
转头和一直站在身旁的刘源吩咐道:“小刘啊,给你江哥拿点这批新货。”
虽然对外小刘一直是容栀的人,但是私下刘源早子为他做事了。
刘源动作麻利地把怀里的保险箱拿出,一边说道:“江哥,这可是我们花了大价钱,让在缅甸的专家们研发出来的新型毒品。听说不到1mg的吸食量就会让人上瘾。”
江欲烬扬了扬头表示知道,手里依旧捏着小小的榄钱果子,气定神闲地等着刘源将保险箱打开。
可当刘源将保险箱打开的时候,却瞪大眼直接怔住,然后手开始剧烈地颤抖。
“小刘啊,还愣着什么,不赶快拿给你江哥尝尝鲜。”
刘源几乎是颤抖着声道,“张…张哥,东西…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可能会不见!我们不是早就把它放在保险箱里,为了躲避警察还周转了那么多地方?!之前不都还好好的吗?!”
张安平这时似乎不再维持着他那副和蔼的假面具,拖着肥硕的身子直接往刘源身子踢了一脚。
“你他妈是怎么做事的。”
江欲烬看着空落落的保险箱,不见喜怒,微微眯了眯眼。
怎么会不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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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幼生几乎是眩晕着坐下,胸膛里的心跳如鼓,额头冒出微微冷汗。
自从接了容欣的离婚案后,她几乎没再与张家人联系。
更不用说当初联系她让她为张家人辩护的张安平了。
宋幼生觉得后脊发凉,连带着头也开始疼了起来。
许多之前发生过的没什么相关但又让她觉得不适的事都纷纷涌上头。
宋幼生换了个让她稍微舒服点的姿势,闭着眼睛,脑海里开始闪过笑笑的一篇篇的日记,和她的惨死的模样。
她又想起电台里播报的张家明和陈三月的意外死亡,想起航航张国忠的失踪,想起宋韫被人谋杀,想起迟熠吸毒被捕, 想起连环死亡的亚太的员工……
以及和那个她以为是个“大善人”,但是现在正在那间房里分明就是个毒贩子的张安平。
宋幼生幼时因为一些事,把左手摔伤了,其后便有了后遗症,时常做一些剧烈运动或者是天寒的时候,左手就会猛烈地疼痛。所以她才会总是去徐加礼的药坊拿药上药,以至于和他都已经成了能够说上话的朋友。
而现在,她竟然觉得莫名得心悸,导致她的左手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