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沙姆巴拉

少于一百公里。”

张连长很高兴,拍了下我的肩膀:“好,这就足够了,我们就按这个方向寻找,我不信找不到零号基地。”突然,他感觉说漏了嘴,马上就不往下说了。

但是我的听力很好,何况他说的声音又不算太小,零号基地四个字结结实实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心中“嗡”的一声,耳边就像响起一个炸雷,感觉剧烈一震,心说,不会这么巧吧?

我突然就想到了爷爷的工作笔记,零号基地是我心中老早就存在的一个天方夜谈。

事情还得从五十年前说起。

我姓仉,这是百家姓中一个很罕见的姓氏,估计多数人没见过,即使见过也没几个人认识这个字,很多人把它读作“几”,其实应该读“掌”。

历史上姓仉的名人不多,不过有一个最有名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中国人都认识,但又都想不到,那就是成语孟母三迁中的主人公,孟子的母亲,仉氏,她就姓仉。

我家祖籍浙江青田,和明朝开国军师刘伯温是老乡。

我的祖父仉人杰早年留学德国汉堡精神病学院,是当时世界精神病医疗大师冯.托里爵士的得意门徒,后来他去了苏联,在莫斯科国立医科大学精神病研究分所做客座教授。

1932年,满怀报国志愿的祖父辗转绕道香港回到祖国。当时正是神州大地千孔百疮之际。我祖父在国民政府南京医科大学从事精神病科研和医疗工作,没想到,几年以后,一纸神秘的调令从此改变了他的人生。

时间走到上世纪三十年代末,全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战争的阴云之中,德日意三大法西斯战争策源地已经形成并结成联盟,战争一触即发,准确的说,局部战争早已爆发,在中国的东北,日本关东军早在1931年就撕破了伪装的嘴脸,将铁骑踏入了三江平原,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大好河山在日军的**下变成殖民地。

为尽快取得战争的全面胜利,也为了更有效地保证战争进程一定会掌握在军国主义分子手中,德国人在大搞闪电战的同时还在策划一项秘密活动,寻找“地球轴心”。

德国高层认定,在中国的西藏有一个叫做“沙姆巴拉”的洞穴,存在着所谓的“地球轴心”,只要找到“地球轴心”,然后派数千名空降兵到那里,就能打造一支“不死军团”,与此同时,可以颠倒“地球轴心”,使德国回到1939年,改正当初犯下的错误,重新发动战争。为此,希姆莱与希特勒密谈了六小时,还向希特勒递交了一份长达2000页的报告,其中一张地图标出了“沙姆巴拉”的大体位置。德国高层命令组织有关力量前往青藏高原找寻传说中的世界轴心力量。

1938年和1943年,纳粹党卫军头子希姆莱亲自组建了两支探险队,深入西藏,寻找“日耳曼民族的祖先”亚特兰蒂斯神族存在的证据,寻找能改变时间、打造“不死军团”的“地球轴心”。

日本人也在蠢蠢欲动,不过走的是另外一条路。

日本是个小国,资源尤其短缺,禁不起长期大规模战争的消耗。

早在二战前夕,日军高层就对发动全面战争的形式和结果进行过各种预演和推测,但无论哪一种预演和推测,无一例外都面临一个令人沮丧的结果:如果战争不能在短期内很快解决,日本将无法面临资源短缺的致命缺陷,从而陷入失败。

连著名的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都认为,发动太平洋战争将是一个巨大的冒险。

日本人搞偷袭也许会取得短暂的军事胜利和军事优势,但时间一长,将很难抵御美军的反击,事实证明了这个著名赌徒的分析相当准确。

不过,那时候全日本上下都沉浸在一片侵略的狂热中,少数清醒的议论很快就被国民的热情所淹没,战争还是全面爆发了。

二战全面爆发后,事实果然如少数头脑清醒人士预测的那样,日本陷入了亚洲各国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特别是中国人民的全面抗战一打就是八年。

日本非但未能在六个月内解决“支那问题”,还深深陷入了中国人民伟大抗日战争的泥淖中动弹不得。

战争迅速消耗掉日本大部分的物资储备,军国分子越来越失去了当初的嚣张跋扈,如何解决物资供应成了日本军国主义的心头大患。

这时候,什么“以战养战”、“以华制华”等各种论调都甚嚣尘上,有些恶毒的伎俩确实也解决了日军一些燃眉之急,但在中国共产党和广大抗日群众的一致抗击下,这些转嫁战争灾祸的恶毒把戏没能从根本上解决日本的主要问题,怎么办?

日军高层和政治精英绞尽脑汁,思索各种救急策略。

日本人认为,德国人的“地球轴心”理论太过虚无,不可全信。相比而言,他们更现实,于是,细菌战、化学战等一批特殊武器都被制造出来,臭名昭著的关东军731部队就是一支专门研究细菌武器和细菌战的部队。但限于种种主客观的原因,细菌武器仍然没能解决日军的物资短缺问题。

这时候,一个人走上了历史舞台,他的名字叫彬原樵尾,是东京帝国大学医学院精神病分院的主治医师,此人早年也曾师从德国一流精神病治疗大师冯.托里爵士,论起来和我爷爷还是同门师兄弟。

彬原樵尾在经过深思熟虑后,提出一项大胆得近乎天方夜谈的计划,并向当时的日军陆军本部递交了一篇学术论文,论文的名字叫《论人类精神的物化原理》。

原来,彬原在长期的精神病治疗和研究中发现,人类精神其实是一种物质的异化现象。

也就是说,人类的精神并不虚无,并不像绝大多数人想的那样,只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思维活动,精神其实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物质现象。

利用某些特殊的条件,可以将人类的精神物化,并且可以随心所欲地加以改造。

他还发现,这种物化的精神存在极其可怕的力量,这种力量分为三个等级,每一个等级的理论推导都远远超过人类认识的范畴。

第七章 零号基地 [本章字数:2755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3:53:45.0]

第七章 零号基地

根据彬原的理论,人类精神的物化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叫提纯,就是利用特殊的办法或药剂提取出精神,这样可以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僵尸,也可以给僵尸注入物化后的精神使之恢复一定程度的意识活动,从而按照指令办事。

第二阶段叫磁化,将大量的的精神物化后集中,提升它们的能量级,就可以做成威力无比的精神炸弹,届时,战争将彻底改变形态,不再需要枪炮子弹,不要需要血流成河,只要一枚小小的精神炸弹,就能把大面积敌人的精神彻底摧毁,他把这个过程叫做“磁化”,就好像铁针在磁场中被有规律的磁化一样。

人之所以有争斗,就因为思想不统一,假如思想统一,就不存在争斗了。

精神一旦被“磁化”,无论面对什么样的要求或理论,被征服者都没有任何异议,因为他们不再有独立的思考,全被强制洗脑。

经过精神“磁化”后的敌人,不再具有任何抵抗意志,变成一具具行尸走肉,按照统治者的指令进行工作和活动。

最后,彬原还推导出,精神物化的最高境界就是有可能会造出至高无上的“神”,当然,这是一种“人造神”,不过,力量会可怕到难以想象的境地。

陆军本部一开始对彬原的理论很感兴趣,仔细研究后感觉有些太怪异,不可理喻,认为他长期从事精神病研究,可能自己的精神也出了问题,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重视。

这个彬原确实了得,在理论报告没有得到承认后,倒也没有泄气,不久之后,居然搞出一盘录像带,再次上呈陆军本部。

这是一盘绝密录像,内容大致是彬原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偷偷在医院实验室进行了精神物化研究,他居然利用住院精神病人真的提取出粉末状的物化精神,而实验对象确实出现了僵尸化现象。

陆军本部最高层大为震惊,没想到这个疯子真的试验成功了,确实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做成了僵尸。

也就是说,他也确实有可能把一具僵尸重新变成可怕的战争机器。

这样一来,那么多在战场上死去的士兵就有可能以僵尸的形态复活,重新投入战斗,不知疲倦,不知疼痛,不用吃喝,勇往直前,成为真正的不死战士,这对由于残酷战争而使战斗人员迅速锐减的日本将有难以估量的意义。

假如彬原精神物化第二阶段的理论推导真能实现,精神武器研制成功,将会从根本上改变人类战争形态。

钢铁石油等等战略物资将不再是困扰大日本帝国的噩梦,日军将会迅速统一亚洲,乃至全世界。

疯子向来都不缺少同类,这样疯狂的理论和想法居然真的被陆军本部酌情通过。

陆军本部决定资助彬原进行这项划时代的科学研究,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并给这项研究起了个绝密的代号:“零号方案”。

据说这套方案连首相都没有汇报,更不要说向外界透露,只有彬原和陆军本部最高层的极少数人知道。

这是一项有可能导致灭绝全人类的实验研究,其意义绝不亚于纳粹的原子弹计划,万一泄露出去,将成为众矢之的,一定会招致同盟国的极端打击,而一旦失败,又将成为科学史上最大的笑话。

日本人多地少,国土狭小,加上全国又处于战争状态,很难找到绝对保密而又理想的研究基地,于是,陆军本部决定在中国东北建立所谓的“零号基地”,让彬原等极少数科学家进行绝密研究。

当时的东三省已经完全控制在关东军手中,在茫茫原始林海中寻找一块世外桃源是轻而易举的事。

另外,实验对象也可以由战俘和中国老百姓源源不断地补充,就像731部队的实验材料“马鲁达”一样。

人财物的供应都没有问题,各方面条件都无比优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看彬原能不能早日实现研究突破了。

一个极端绝密的“零号基地”在兴安岭的某处被秘密建设,这个基地的真相据说只有关东军司令长官才完全知晓。

所有参与基地建设的中国劳工全被灭口,而日本监工和保卫人员将长期驻防,没有关东军最高司令部的特批不得换防,不得与外界有任何通信,这种保密级别是史无前例的。

但是,彬原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这项研究,其实并不是孤立的。

在中国的南京,有个人几乎和他同时发现了人类精神的物化现象,而且几乎同时也推导出这种研究一旦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将可能给全人类带来灭顶之灾。

这个人就是彬原曾经的德国汉堡精神病学院的同窗同学,我的祖父仉人杰。

我爷爷也是在偶然间才发现人类精神的这一本质的,他大为震惊,立刻就这种现象进行了细致地研究和分析。

最后,他被自己的推导惊呆了。

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推导结果,又把过程重新审查一遍,结果证明,确实没错。

他立即给授业导师,德国汉堡的冯.托里爵士取得联系,向他报告了这一发现。

冯.托里爵士当时已经八十二岁高龄,身体也不好,但头脑仍很清晰。

不久,爷爷就收到一封来自德国汉堡的电传。

亲爱的仉:

来信已知悉。首先,我要向你表示祝贺,我为能有你这样聪明而卓有成绩的学生而感到无比自豪。你的推论我看了,完全正确,希望你能沿着自己的理论走下去,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国际精神病研究领域的新泰斗。我已经八十二岁了,健康每况愈下,没有多少时间了。我能预感到上帝正在召唤我,很遗憾不能在陪你一同探讨你的伟大发现。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就在一周前,我收到你的日本同学彬原樵尾的来信,巧的是,他在信中也提到了和你相似的看法。我真是太激动了,你们俩都是我无与伦比的出色的接班人,感谢上帝。仉,希望你能和彬原联系一下,共同研究这个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发现。我会在上帝那儿会为你们祝福。

冯.托里

遗憾的是,就在冯.托里爵士发来这封信不久,他就与世长辞了,未来得及将这个消息通知彬原。

因此,爷爷知道彬原也发现了精神物化现象,而彬原并不知道爷爷也知道这个秘密,他一直认为,这世上只有他一人在从事这种研究。

但是,不知经过哪条渠道,1942年正月,国民党军统获悉一条绝密情报,日本高层正在进行一项精神武器的绝密实验。

一旦实验成功,将极大改变人类世界的现状。日本有可能掌握轻易摧毁中国乃至一切对手的可怕的能力。

军统局局长戴笠及时将这条消息直接上报国民政府委员长蒋介石。

作为一个从旧世界走出来的国家领导人,蒋介石并不相信世上真的会有这种事,也难怪他不信,任何人刚听说这件事都觉得太荒唐,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不过,在戴笠的反复解释和劝说下,为以防万一,蒋介石还是同意成立一个秘密的精神武器高层协调会,召集国内最知名的几位精神病研究专家协同研究,评估这条绝密情报的可信度以及可能采取的对策。

爷爷当仁不让地被军统一纸调令调走了,从此他成了一名国民党军人,特殊的军人,最后的军衔为少将军医。

协调会在大后方的昆明成立,由我爷爷负责,他们经过全面分析后认为,情报的可信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而且我爷爷断定,日本方面一定是由彬原樵尾主持研究工作,因为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两位曾经的同窗同学如今成了两个对立研究集团的领头人。

第八章 历史 [本章字数:2836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3:54:30.0]

第八章 历史

为对抗可能出现的最坏状况,国民政府最高层决定也开始进行精神武器的理论研究和实验探索,同时,积极研究精神武器的防御手段。

后来,精神武器高层协调会更名为421工程,正式列入国防科研绝密项目。

当时国内一片废墟,漫长的抗日战争和侵略者的铁蹄摧残让这个古老的文明大国几乎面临崩溃的边缘。

正规战场的抗战激烈而且艰苦,各种物资都短缺得厉害。

国民政府一退再退穷于应付,整个富饶的东半部中国几乎全部沦于敌手,靠美英从西南渠道输送物资苦苦支撑危局,根本没有财力保证421工程的顺利开展。

爷爷和同事们只好靠少得可怜的经费应付最基本的开销,研究更多停留在理论阶段,大规模的实验活动根本无法进行。

而彬原主持的零号方案却有关东军雄厚的人力和财力支持,研究突飞猛进,到1943年夏,他已经研发出一种精神武器的初级产品T-001。

T-001是一种黄色粉末,据说是从实验者大脑中提取的。为了获得这种初级产品,不知有多少战俘和无辜的群众惨死在零号基地。

正常人一旦被提取T-001后,就会变成真正的行尸走肉,不吃,不喝,不动,连心跳都会停止,一切生命临床迹象全部停止,但肉体却不会腐烂,各方面的肌体机能都保持在一种自然条件的冬眠状态,成为令人难以置信的僵尸。

彬原又用T-001去复活僵尸,实验结果很不稳定,只有十分之一不到的僵尸重新获得行动和思维能力,且状态很不稳定,实验进入瓶颈阶段。

由于T-001未能达到理想效果,关东军没敢将这种产品用于实战,另外,他们也怕T-001一旦产生无法预料的副作用将会引火烧身。

关东军司令长官责令彬原尽快找到解决问题的妥善办法,战争已经到了非常关键的逆转阶段,侵略者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太平洋战场,美军正取得节节胜利。中国大陆,战略反攻迹象初现。日军在各战区都开始丧失战略优势,日军狗急跳墙,急于用各种办法力挽狂澜。

关东军司令频频催促彬原尽快完善精神武器的研发,妄图用这种前所未有的武器扭转日薄西山的颓势。

彬原也开始变得急躁,理论推导的实验操作遇到重大障碍,上峰的催逼让他焦头烂额。

就在这时候,有人给他捎来一条绝密口信,此人叫土肥原贤二。

熟悉中国近代史的人都知道,当年侵华日军有个鼎鼎大名的人物,土肥原贤二,陆军大将,日本在华间谍的总头目,1948年被远东国际军事法庭裁定为甲级战犯,第一个被处以绞刑。

土肥原号称日军三大中国通之一,另外两位分别是侵华日军总参谋长板垣征四郎,还有一个是香港首任日军总督矶谷廉介。

土肥原贤二通过无孔不入的情报网获悉,大陆国民政府有一项绝密的421工程,据说也在研发精神武器,而且,土肥原贤二居然还探听到主持这项秘密研究的教授姓仉,叫仉人杰。

彬原樵尾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会仉人杰居然和他并步齐躯开展这项研究工作,他知道自己遇上一位棘手的对手。

在德国求学的时候彬原就知道仉人杰是人中之龙,只不过国家的衰败让他英雄无用武之地,只能屈就在医院从事医疗工作,没想到他也在进行这项研究。

彬原急于想知道爷爷的研究进程,是否已经突破他所遇到的瓶颈问题。如果可能,最好能得到爷爷研究的全部原始资料。

但中国方面对421工程防范很严密,戴笠亲自过问这件事,土肥原一时间也难以得手。

爷爷的研究终于熬过最艰难的时间,人财物的供给逐渐增加,研究组也补充了新鲜血液。

上峰给爷爷配备了工作助手,叫唐友利,这是一位从莫斯科留学回来的年轻人,当时还不到三十岁,是研究组最年轻的成员。

爷爷爱惜小伙子学问扎实、头脑机灵,对他非常赏识。

唐友利喜欢和人聊自己在苏联留学的事,久而久之,同事们送他个绰号“唐尤里”。尤里是苏联人常用的名字。

随着对日战争明朗化,中国人民度过了抗战最艰苦的岁月,国民政府也得到了大量来自美英的物资援助。

421工程逐渐恢复了正常的资金供应,研究进程迅速加快。

蒋介石准备在日本战败后消灭共产党,这时候他想到了精神武器。

如果能将共产党人全部洗脑,所有人都乖乖听他蒋某人的话,岂不是要省掉很多麻烦。

当然这些心腹事是不能对外人讲的,像我爷爷这样的科学家更不可能知道最高领袖心里怎么想的。

他们只知道尽快完成实验,为拯救民族尽到自己最后一份力量。

实验条件越来越好,研究进程越来越快。

到1944年下半年,爷爷领导的小组已经攻克了精神物化第一阶段所有的技术难题,当然,主要是理论上的,配合了小规模的实验研究。

研究组欢呼雀跃,为这来之不易的成果落下了激动的泪水。

就在他们积极准备将理论结果付诸于大规模实验验证的时候,突然,一个夜晚,灾难降临了。

主实验室连同附近的操作值班室和休息室同时燃起一把莫名其妙的大火,将所有数据资料和研究器材烧得片瓦不留,还烧死了至少两名科学家,失踪数人,可能是连骨头都碳化了。

十年心血,毁于一旦,爷爷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身体迅速垮掉,健康迅速恶化,不久患重病卧床不起,终于1945年夏与世长辞。

由于爷爷是主要负责人,他一死,整个研究组群龙无首,421工程项目陷入停顿。

南京国民政府正在积极准备内战,一时间国民党各方面条件大大优于共产党,蒋介石对军事消灭共产主义信心满满,也就不再上心421工程,研究终于不了了之。

爷爷去世的时候,爸爸尚未成人,跟着奶奶回到了青田老家。

很快,日本投降。

爸爸考上沈阳一所医学院的预科生资格,离开老家前往东北求学。

等到全国解放时,爸爸刚好参加工作。他也是从事医学研究,不过他研究的不是精神病学,他学的是颅外科。

1958年,爸爸遇到妈妈,他们一见钟情,很快就结了婚。

1959年,我出生了。

爷爷生前有记日记和工作笔记的习惯,而且,这些日记和工作笔记从不在单位做,而是晚上回到家里再写。

幸亏如此,才逃脱了那场火灾。

幸亏如此,我才有机会读到这些历史资料。

爷爷病逝后,奶奶将他的日记和工作笔记共七个大塑料本全都带回老家。

奶奶去世后,爸爸又将这些资料带到沈阳。

文革前夕,各单位人际关系开始紧张,到处能看到一群群“特务”或“右派”被革命小将们用绳索捆绑着送到批斗大会。

所有“特务”或“右派”的家无不被抄,掘地三尺寻找各种所谓的罪证。

被抄过的家一片狼籍,不像样子,所有值钱或有嫌疑的物品全被扫**一空。

爸爸知道,就凭他国军后裔的身份,根本禁不起调查,迟早一天也得被人揪成“国民党特务”或“隐藏在群众中的坏分子”。

妈妈的成分也不好,外公是位富商,论起来也在被打倒之列。

而且,别的不说,仅爷爷那七本塑料皮的笔记就是铁证一件。

这要被翻出来,定什么罪名都不为过。

妈妈几次提出要将这些惹祸的笔记烧掉,爸爸坚决不同意,说是无价的宝贝,一定要留下来,说不定有朝一日国家会用到它。

妈妈只好将这些笔记密封起来东躲西藏。

果然,1966年年底,小心翼翼的爸妈还是被人点到名字,他们知道,留给自己自由的时间不多了。

第九章 秘密 [本章字数:2637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3:55:24.0]

第九章 秘密

爸爸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会到来,他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二爸爸是内蒙古扎鲁特旗的一位猎户,是屯子里一名出色的猎手,也是个孝子。

1957年夏,二爸爸的母亲因意外掉落山崖,颅骨破裂,情况非常严重。

屯子里的乡亲都劝他算了,尽到人事就行了。这么重的伤情,能活几天是几天,别费心到处看病了。

二爸爸不答应:“我只有一个老娘,不看哪行。”

就这样,他居然用太平车千里迢迢将母亲拉到沈阳,给她看病。

但老太太伤情实在太重,几家医院都劝二爸爸放弃治疗。

有家医院倒是表示可以试试看,但费用不菲,这家医院就是爸爸所在的单位。

这时候二爸爸身上的钱所剩无几,根本就住不起院。

二爸爸无奈只好在大街上到处求人,这时候,他意外遇到了爸爸。

爸爸听了他的事非常感动,当下资助他一部分钱,又帮忙安排老太太住上医院。

爸爸也是颅外科医生,当下和同事研究了一整套医疗方案,经过精心治疗,老太太居然慢慢好转。三个月后,老太太基本康复。

三个月来,爸爸多次替二爸爸的母亲垫付医药费,二爸爸千恩万谢,就差跪下来磕头了。

二爸爸临走时,含着热泪握住爸爸的手:“大哥,你是俺家的大恩人。这辈子我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

爸爸也很动情。三个月来,他发现二爸爸这人不但是个孝子,而且重情重义,虽然识字不多,却是难得的好人。

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二爸爸带着母亲回去了。

后来,二爸爸差不多每隔几年就要来一次,带点土特产什么的看望爸爸,他们成了十分要好的异性兄弟。

爸爸和妈妈商量好,要把我托付给二爸爸,因为形势发展已经很严重。他们的安全都不能保证,更别说照顾我了。

爸爸连夜给二爸爸写了封信,让他偷偷来趟沈阳。

二爸爸果然来了。

爸妈简要说明情况,请他将我带走抚养。据爸爸分析,他们也许很快就会被捕。

二爸爸十分爽快:“大哥大嫂,你们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请你们放心,我决不会让孩子吃苦的。”

爸妈非常感动,将家中值钱的细软连同一大箱书一并让二爸爸带走。

二爸爸开始不愿意要爸妈的钱,爸爸说:“兄弟,不是给你的,这是给孩子的,我们也许很快就用不着了,你带上,以后好生活。”二爸爸这才不推辞。

妈妈抱着我小声哭了一场,爸爸和二爸爸也在一旁抹眼泪。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爸爸。不久,他和妈妈被人检举揭发,成了铁杆的“国民党特务”,爸爸在一次批斗后跳楼自杀,妈妈则从此下落不明。

这都是二爸爸后来偷偷溜回沈阳打听,回到屯子里告诉我的。

我哭了好久,但毫无办法。整个社会已经扭曲,一个小家庭的毁灭没人会大惊小怪,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很小的时候爸妈就教我读书写字,等离家的时候,虽然才七岁,但已经学了不少字,也能慢慢看懂一些书籍了。

我跟二爸爸来到屯子才发现,这里的孩子还没有上学,许多人直到十岁才被送到很远的学校读书认字。

二爸爸对屯子里的乡亲说我是从孤儿院领养的孤儿。

我那时已懂事,知道自己的身世,虽然很喜欢很信任他,却无法改口叫他爸爸,于是就喊他二爸爸。

二爸爸很实在,并不在意称呼,就这样,我一直喊到现在。

二爸爸终身未婚,他说他不喜欢女人,还是一个人到处打猎最有意思。

现在有了我这个儿子,就更不想结婚了。

由于来的时候爸爸送给二爸爸许多细软,生活并不成问题。

但二爸爸更喜欢猎户的生活,常常带着我到处转悠。

我就这样从一个知识分子的孩子变成了森林猎人。

不过我从没有丢下书。

上学的时候,学校老师很惊讶我已经掌握了那么多知识,问我跟谁学的,我告诉他们在孤儿院学的。

沈阳是大城市,孤儿院的福利也好,教孩子及早识字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朴实的老师和乡亲并没怀疑我的话。

勉强上到初中,就无法继续上课了,文革的乱潮已经波及到最边缘的乡村,学校停课了。

我常常拿出书箱的书仔细地读,爸爸给我带了许多历史书,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我读历史,也许想让我从历史中学到做人的道理。

还有不少科学、文学方面的书籍,林林总总。

我把书箱藏在土炕一个很隐秘的角落,平时拿出一本就重新盖好,免得别人发现。

我一边跟着二爸爸到处游猎,一边读书。

二爸爸识字不多,也不喜欢读书,却喜欢看着我读书,一边看一边笑。

“虎子,等你长大了,有机会还是回到城市去,找个体面的工作,你小子脑子的东西比我多,回到城市更有出息,这里不适合你。”二爸爸喜欢这样说,好像我回到城市,他才算完成了一项交代。

我来到屯子后,改名李虎,其实我原来的名字叫仉华强。

“不,二爸爸,我要留下来,陪你一辈子。”

二爸爸一脸的笑,十分幸福和满足,黝黑的大脸被火苗子照射出快乐的光。

不知道有多少夜晚,就是这样,在野外点一堆篝火,二爸爸在一旁“吧嗒吧嗒”抽烟,我则坐在火堆旁读书。

直到来屯子第六个年头,我十三岁那年,几乎把书箱上层的书籍全都囫囵吞枣读了一个遍的时候,才猛然发现书箱原来是夹层的。

小心翼翼打开夹层,发现夹层下面整整齐齐摆着七本塑料皮的笔记本,还有折叠得四四方方的一封信。

我激动地打开信,原来是爸爸的遗言

“华强,我的孩子:

不知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封信,可以肯定的是,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们父子很可能已经永别了。把你送走是我能想到最安全又最无奈的事,我和你妈已经别无选择,这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什么都不要抱怨,这是命运。

这七个塑料本是你爷爷当年留下来的工作笔记,他是一名国民党少将军医官,但他是个好人,你不必有什么心理障碍。这些笔记记载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你也许能看懂一些,也许根本看不懂,这都不重要,听着,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要求你:

第一:这七本笔记无比重要,一定不能弄丢或弄坏,千万要妥善保管,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包括你的养父。

第二:你能看懂多少就看多少,千万不要外传或到处询问,这是一份绝密资料,没人会告诉你答案的。

第三:将来,如果还有将来的话,你可以把这些笔记献给国家,但一定要等到社会真正太平以后,现在绝对不可以。什么叫太平,我想你长大了可以理解。

第四:不论你在养父那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一定要吃苦耐劳,刻苦学习,谦虚谨慎,老实做人,这一箱子书就是我送给你最后的礼物,一定不要放松学习,不管别人怎么说。

其他没什么了,信阅后烧掉,希望你听话。

1966年12月1日”

泪水夺眶而出,爸爸的心思如此慎密而深远,对我的寄托如此重大而期望,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

第十章 宿营 [本章字数:2807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3:56:09.0]

第十章 宿营

一开始我有些恼恨爸妈一定要我离开他们跟随二爸爸来到这偏僻而落后的屯子,现在才慢慢明白这一切的背后原来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和无奈。

从此,我经常偷偷翻看这些笔记本,但什么也看不懂。

当然,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看懂这些东西,那些深奥的医学名词和晦涩的表达让我如坠云里雾里。

不过,我还是从爷爷一些叙述性的表达中模模糊糊读懂一些东西。

我一遍遍翻看这些笔记,直到慢慢长大,终于慢慢读懂一些,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天哪,这绝对是痴人说梦,不可能,完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在心里一遍遍抗拒着自己的眼睛。

但事实又不容我不相信,笔记记载的时间跨度非常长,前后接近十三年,字迹也有很大不同,里面还有很多插图。虽然纸质有些发黄,仍然十分清晰。

当我越来越清晰整个故事原委的时候,震惊也就越来越大,但我什么也不敢说,除非我疯了。

我把笔记用油纸包好,装进坛子中,埋入深深的地下。

之所以用这么冗长的笔墨来重述整个故事,是因为我想表达当我听到张连长下意识说出“零号基地”时的震惊。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无意中接近了爷爷笔记中的那个巨大秘密。

像我这种身份的孩子本来这辈子也是毫无希望能接触到实情的。

如果张连长口中的“零号基地”果真是爷爷笔记里日本关东军在兴安岭原始森林中的“零号基地”,那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我敢说,目前全中国知道零号基地秘密的不会超过十个人。

以张连长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

不要说他,就是那些开国将军们也不可能知道零号基地的存在。

那么这些人究竟在寻找什么东西。

难道日军的零号基地真的就建在附近?

想到这里,我感觉浑身的热血都开始沸腾。

我尽量压抑着情绪,不让这些人看出异样。

在他们眼里,我还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放心我参与这次行动。

假如我能顺利参与行动,也许真有希望亲眼看看爷爷笔记中日军的零号基地究竟什么样子。

张连长看我不言语,就问我:“喂,小伙子,想什么呢?”

我一下子从回忆和沉思中被惊醒,笑了笑,表示没什么。

我说,我在想究竟走哪条路比较好。

张连长和赵科长对望一下,点点头。然后,他们招呼其他人下车,简单吃点东西再赶路,于是三辆车的人都陆续下来,拿出酒精炉和干粮,生火做饭。

席苗这时候最忙,队伍里就她一个女人,做饭弄什么的忙得团团转。我不知道队伍带着位姑娘什么意思?这不是很不方便吗?

很快,饭就弄好了,不外乎将压缩饼干一类的干粮泡软和,再打开一点罐头,就着吃。口感不是很好。我吃鲜肉吃惯了,对这种罐头食品一时上不来口味。

不过,我挑了两条鱼喂黑背,又给它喝了点水。

吃过饭,张连长将大家召集起来,开了个简短的小会,他说:“同志们,我和赵科长刚才商量过,又征求一下虎子的意见,我们今天就要进入原始森林,不知道大家现在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如果有,现在就提出来,等进了大森林,想起来也晚了。”

大家一听就七嘴八舌,表情都很激动,好像他们早就期盼着进入大森林。

大森林有什么好玩的,一个不小心就能要命,这些人都是外面的,好奇心比较重,还没有充分意识到摆在他们面前的究竟是什么困难。

大家叽叽喳喳说了一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赵科长将脸扭向我:“虎子,你还有什么想法,说说看。”大家的眼光一下子全落在我身上。

我清清鼻腔,冲大家笑了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有一点要提醒大家,车子估计往里走不了太远,原始森林里基本上没路,都是厚厚的落叶和松针,人踩在上面能没到腿肚子,车很难通过,再说,里面的树林实在太茂密,也很难找到一直能开车的缝隙,我们现在之所以还能开车,因为这里还不是真正的原始森林,这里只是森林的边缘地缘,真要去森林深处,大家要做好步行的准备。”

张连长点点头:“好,大家把这次任务的艰巨性考虑充分,我们一步步来,走到哪里算哪里,实在不行就步行。什么困难也挡不住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大家说,有没有信心?”

“有。”三位小战士齐声应答,吓了我一跳,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席苗在旁偷偷地笑,好像是笑我没见过世面。

自始至终那位教授模样的人都没说话,一句话也没说。

张连长和赵科长对他却极为尊敬,称呼他“教授”,没想到真是位教授。

生火做饭杂活什么的全不用他干,他就是坐在旁边一块石头上等吃。

其他人也不去打扰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吸烟,发呆,想东西。

我们在讨论前进路线的时候他好像也没听,继续在沉思。

吃过饭,继续上路。

果然,车子又往里行了两三个小时,路越来越难走了,车速越来越慢,有几次,先导的车子陷进很深的泥泞里,费了很大劲才开出来。还有几次,因为林子太过茂密,车子差点撞在树上,看来吉普车的使命快到头了。

等到天黑的时候,我们已经进入茫茫丛林。四周一下子变得寂静下来,各个方向看上去都差不多,这正是原始森林最可怕的地方。即使是一片并不十分大的林子,不明就里的人也会被活活困死在里面,因为会找不到正确的方向而原地打转。

森林里的夜晚会提前到来,因光线很快就让行动变得很艰难,加上路况不好,张连长和赵科长商量了一下,决定就地扎营休息。

我们支起帐篷,生火做饭。席苗是女同志,自己一个人住一顶帐篷,教授也是一个人住一顶帐篷。剩下的六个人包括我分成三班,轮流守夜。

我和向导车司机小黄被分到第二班守夜,第一班是张连长和一个叫从峰的小战士,从峰兼任教授座车的司机。最后一班是赵科长和他的司机孙大壮。

因为半夜要值班,我和小黄吃过晚饭早早就钻进帐篷睡觉去了。

黑背就蹲在我头顶的地方,一声也不吭。几年下来,我俩形成了默契,只要晚上我睡觉,这只猴子就为我放哨。

猴子是一种比狗还机灵的动物,更重要的是,猴子的智力远比狗发达。所以,黑背在我身边,我很放心。虽然它个头不大,但乖巧伶俐,行动敏捷,最擅长一声不响地偷袭,从背后跳到猎物身上,用爪子一下就扣瞎敌人的眼睛,这是它最致命的一招。

半夜时分,我和小黄被张连长和从峰轻轻叫醒,轮到我们值班了。我带上黑背,和小黄一起出了帐篷,来到篝火旁。

东北的天气真的很冷,尤其在这种秋季。从暖和的睡袋中爬出来,被凉风一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头脑也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我和小黄对面坐在火堆旁,小黄警惕地抱着枪,看着四周,我觉得有些好笑,但又不敢说什么。

周围的人们都睡熟了,有人甚至还打起了鼾声。

人的神经不可能老绷着,终于,小黄打了个哈欠,坐在火堆旁有些心不在焉。

过了一会儿,他看看我,我看看他,我们俩突然相视一笑,气氛立马友好了很多。

“虎子,你今年多大了?”小黄轻轻的问我。

“十八了,你呢?”

“我也是,咱俩同岁啊。”

感觉进一步升温,年轻人的心总是容易接近的。

他告诉了我参军的过程,又问我平时的生活,我简单介绍了一下。

正说着话,突然,我耳朵里听见“噗”的一声轻微响动。

第十一章 信鸽 [本章字数:2663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3:56:54.0]

第十一章 信鸽

那声音十分轻微,不注意听就会一闪而过,但我是猎人,跟随二爸爸走惯了森林和草原,对各种各样的声音都了如指掌。

一个优秀的猎手不仅要会用眼睛,还要会用耳朵和鼻子,必要时还要用到嘴巴,只有能把全身的感官功能都充分调动的猎手才是一流的猎手。

如果没有猜错,刚才的声音应该是一只鸟。

应该有一只鸟飞过我们头顶的天空。

可我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什么也没有。

这个时候有鸟飞过也并不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是野外,我想了想并没多疑。

小黄看我一下子不做声了,他很警觉,立马抱紧了枪,四处张望,但什么也没看见,就问我:“你刚才怎么了,听到什么了?”

我做了个“嘘”的手势,让他不要说话,侧耳听了一阵,又趴在地上听了一阵,确信没有任何人或动物的脚步声,这才轻声告诉他:“我刚才好像听到有鸟飞过的声音。”

小黄见我说是鸟,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笑了笑,没说话。

我和他继续有一声没一声地说话,他问我怎么出门带个小猴子,我说这是我打猎的帮手,我出门家里没人照顾它,只好带着。

我问他可知道这趟公差的目的地,小黄轻声地说:“这是秘密,张连长让我们不要打听,只要跟着走就行了,到时候自然知道。”

看样子,他和那两个小战士也不知道究竟要到哪里去,既然人家已经说了是秘密,我就没有多问。

正说着话,突然,耳边再次响起“咕咕”的声音,这次声音比上次要清晰很多,很明显,这是一只鸟在叫,而且,好像是一只鸽子。

小黄也听到声音,他愣了一下,转头去看四周,但什么也没看见。

鸽子是一种体型很小的鸟,颜色也不鲜艳,在这种黑夜中,想找到它谈何容易。

黑背也听到了声音,它的耳朵一向很灵敏。

它抓住我的衣服,“噌噌”两下就蹲在了肩头上,机警的四下张望。

我突然觉得有了尿意,起身去到外面的树背后撒尿。

我走到三十米开外的一棵落叶松旁边,刚要撒尿,肩头的黑背“吱”了一声,我扭头一看,突然发现一只乳白色的鸽子就停在离我二十米远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它的头朝向帐篷所在的方向,喉咙里偶尔发出“咕咕----咕咕----咕咕咕”的声音。

我的心一动,野鸽子一般是不接近人的,难道说这只鸽子看到了火光,才停下来的么?

不可能。

看着这只鸽子木雕泥塑一般就停在离帐篷不远的地面上,好像和人类很熟悉很亲近,我的心中不由得一激灵,妈的,这是一只家养的鸽子。

这种深山老林之中是不可能有家鸽飞进来的,这只鸽子绝对不是过路的。

这群人之中应该有它的主人,或者,有它的客人。

这是一只信鸽。

想到这里,我浑身打个冷战。

半夜三更用鸽子传递消息,这主意想得确实不错。

一般人很难往这方面怀疑,因为在野外看到一只飞鸟是再正常不过的。

我忽然对这支奇怪的搜索队有些惧怕起来。

就在我愣愣的当口,这只鸽子忽然又“咕咕”了两声,然后“扑啦啦”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