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地之门

想到这里,我心一横,走到胡教授身边,说:“教授,你说,这个能量守恒该怎么打破,我愿意试一试?”

胡教授吃惊地看着我,许久没有说话,最后,他终于微微点点头,眼睛流露出赞许的神色,说:“根据巫师的口诀,天地之门,万物纷纭,天地之门很可能是通向任何时空的十字路口,纷纭复杂,不可言说。日隐月蔽,生死回轮。是说要想打开这道神秘的天地之门,必须首先切断来自外部的能量干扰,能量产生变化,就可能出现我们需要的时空通道。你们抬头看看,我们头上的钻石像不像日月星辰?”

听胡教授这么说,所有人都抬头仰望头顶,果然,那些大大小小的钻石发出了强弱不一的光源,大者如缸,小者似豆,真的就像日月同辉星辰遍布的样子。难道说日隐月蔽就是让我们切断这些外围的光线?这可是巨大无比的能量,凭人力怎么可能做到?我不禁暗暗着急。

席苗说:“教授,你的意思是让虎子遮蔽来自上面的光线?这些能量太大了,凭他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做到?”席苗果然冰雪聪明,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担心。

胡教授笑笑说:“不要紧,我们不需要完全挡住来自外面的能量,我们只要帮忙打破这种平衡就行。就好比两个势均力敌的大力士角斗,双方都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恰好谁也不能压倒谁,这时候哪怕上去一个文弱书生,伸手帮助其中一方,就可能把另一方撂倒。好比一个恰好平衡的跷跷板,在一头放个哪怕最小的苹果,跷跷板也会逐渐失去平衡,明白吗?”

大家点点头。张连长说:“理论上如此,实际上也许会有偏差,大家现在都累了吧,我们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筹划筹划,别遗漏了什么,顺便看看熊彪的伤势,再做决定。”众人同意。

回到从外面滚落下来的地方,熊彪已经苏醒,只是不能自如活动。张连长就把这一路来的遭遇给他简要说了一遍,又讲了我们下一步的打算,熊彪点点头,表示理解。席苗拿出药品,重新换了药,重新包扎,又打了一针。张连长问伤势如何,席苗脸色凝重,说:“需要赶快送医院,伤口有感染发炎的迹象,光凭简单的包扎消毒不行。”

大家的心一下子又沉重下来,看来,情势迫人,我们就是不想走也不行了。

张连长支好唯一剩下的酒精炉,弄了点水,烧开了,每人分一份,大家就着又干又硬的干粮,勉强吃了一些。

吃喝过,胡教授提议让我先休息一会,他好好琢磨琢磨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席苗又拿出她的睡袋和羊毛毡,让我先休息。我感激地看了看她,感觉一阵暖流流遍全身,刚想开口感谢。席苗笑笑,止住了我:“别说了,睡吧。”

我确实有些疲乏,钻进睡袋,心里却思潮澎湃,难以平静。这一刻,我想起了红星屯,想起了英子,英子的爹,黑背,还有这一路来许许多多奇怪的遭遇,画面就像过电影一样从脑海中急速掠过,搅得心神不宁,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睡梦中,我突然梦到了黑背,好象看见它正躲在一边看我,瘦小的身体在瑟瑟发抖,一双大大的眼睛正可怜地看着我,我心中一酸,刚想张口叫“黑背”,可黑背却在一刹那间消失了,我又想扑上去寻找,却怎么也迈不开腿,耳边就听有人叫“虎子,虎子,你怎么了,醒醒,醒醒。”我这才睁开眼睛,发现众人都围着我身边,张连长正用双手抓住我的胳膊,原来自己做了场梦。

钻出睡袋,我的脑袋依然昏昏沉沉。抓了把雪使劲搓了搓脸,才感觉有些清醒,问席苗:“刚才我睡了多久?”

席苗说:“差不多两个时辰,不过睡得不很熟,我看你动来动去的,做梦了吧?”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席苗端过来一些开水,我喝了两口。就见胡教授和巫师正在一旁嘀嘀咕咕讨论着什么,我眉头一皱,不知道他们究竟想没想出合适的办法。

教授看我已经醒来,就停止了和巫师的谈话,径直走过来,来到我身边,笑着说:“怎么样,虎子,现在感觉如何?”

我说:“还可以。教授,你们是不是想出了什么办法?”

胡教授点点头,说:“刚才我和巫师谈了一会,又对他们流传的那个口诀进行了讨论,他也认为我的想法有道理。我想,我们必须打破这里的能量平衡,才能迫使能量球绽开,才可能弯曲这个地方的时空,找到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逃得出异度空间。我想,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完成。”

我沉默了一会,问:“那,我该怎么做?”

胡教授说:“刚才我仔细观察了这个大厅的结构,发现这是个十分巧妙的覆盖曲面,上面天穹的钻石能量全部次第传递到能量球最上面的那个超级巨钻里,然后由它压在能量球上,如果你能阻断巨钻的能量传送,或者说,只要能稍微削弱一点,这里的能量守恒就会马上被打破,根据倾斜原理,不对称将会越来越大,最后能量球会完全挣脱外界能量的束缚,就可能会绽开,我们也许就会找到出去的道路。”

教授说得头头是道,我心里却并不乐观,因为他的解释中没有任何肯定的词汇,从头到尾都是可能、也许这样揣测性的结论,这可不好。万一他错了呢,也许我们没有找到出路之前就全死了。可现在不去试一试他的理论,早晚还是死,这真是个让人进退两难的选择。

我在心里想了不知多少遍,最后感觉实在没退路了,只好点点头:“好吧,我就试一试,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教授没有说话,却扭头看了看巫师,好像在等他发表什么高见。巫师毫无表情的脸上闪着一层兴奋的光,两只眼球滴溜溜乱转,他看众人都在瞧他,就慢吞吞地从地上站起来,说:“大家准备一下,我们到天地之门前看看,该如何才能打开它?”

他没说能量球,也没说等离子体,却用了天地之门这个字眼,我的心念就是一动,这个老东西怎么知道这就是天地之门,难道说他已经看出来什么,还是他曾经见过这个机关。但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张连长背着昏迷不醒的熊彪,席苗和我收拾了一下地上的东西,一行六人重新来到能量球前。

黑色的大球依然那样可怕,不断破裂的黑色外壳又不断合拢,从里面射出极其刺眼的光,好像里面裹着一个太阳,我的眼睛不敢直视这个奇怪的物体,只觉得站在它的跟前都令人心神不定。

巫师围着黑球走了三圈,嘴中嘀嘀咕咕念念有词,好像在念叨什么咒语,我们都听不清,突然,他走到黑色大球的另一侧,站定了,目光却投向了我,同时招呼我:“年轻人,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难道他在黑球上发现了什么,就急忙走过去看个仔细,席苗就在我身后,看我走过去,急忙跟过去看个仔细。

来到巫师站着的地方,定睛一看,我不由得呆了,那黑色的大球表面裂开了一条宽宽的缝隙,这次从里面射出来的不是刺目的光,而是一副十分奇特的图像,只见向导嘉措正带着黑背站在一个洞穴里,洞穴的样子十分熟悉,好像就是通天窟,我不由得十分纳闷,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嘉措不是在村子里照看牦牛队和物资么,怎么不打招呼就带着黑背跑到洞里去了。

只见嘉措一边在洞中转悠一边伸手在石壁上到处**,黑背的脖子上赫然拴着一条铁链子在他身后被死死地拉着,我看得一阵眼晕,脚步不由自主就又往前凑了几步,就在这时,突然,背后被人猛地一推,我收脚不住,一下就栽进了那条奇怪的裂缝中,耳边只听席苗惨叫一声,感觉后背的衣服被人抓了一把,接着失去了所有的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