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火焚甲布 沙姆巴拉

众人看方丈主持坐化而死,不由心头一阵凛然,知道这位坐化的老僧绝非平凡和尚,想必已经预感大限临头,与其与人争执受尽屈辱,不如自己解脱自己,抛却了这付臭皮囊,这样还来得爽快些。

彬原健精通中国文化,对佛学和易学都颇有研究。祝长生本身就是易学大师,悟性很高,圣女莲儿本就是转轮寺的出家人,慧根颇深。三人一见坐化和尚的姿势,就知道这是位得道高僧,急忙躬身膜拜。几个欧洲人虽然不太明白眼前的情势,但看彬原健等人皆一付毕恭毕敬的样子,也不敢张狂放肆,在一旁闭口不语。

过了一会儿,祝长生过去拉起了罗桑,轻声地问他:“小活佛,这位圆寂的大师就是你的师父?本寺的主持?”

罗桑一边抽泣一边点头。

祝长生长叹一声,说道:“小活佛不必难过,生老病死乃是人世轮回之苦,你们佛家修行不就是为了避免这个么。现在大师圆寂,正好脱了肉身凡胎,换了精神自由,这本算不得什么大悲。还望小活佛节哀顺变,保重身体才是。”

罗桑本是慧根极深之人,听了眼前老者的点拨,立时心明神亮,止住了悲戚之声,对着师父的遗体鞠躬行礼。

彬原健这时候凑上来说:“小活佛,方丈大师已经圆寂了。你看,该怎么处置他的遗体才好呢?”

罗桑从来没有经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师父的法身,于是泪眼婆娑地看着祝长生,想从他那儿讨个说法,他觉得眼前这位老者出言不俗,好像很值得信赖。

祝长生暗中叹口气,用十指在袖管中掐起梅花易数,稍顿一下,心中明白了大概,于是对罗桑和彬原健说:“按说这位方丈也是位得道高僧,应该将法体做成金身,供奉在佛殿才是。不过眼下正值非常时期,这些事情恐怕很难办到。再说,甲布寺已经没有别的僧人,如果将大师的法身留在这里,恐怕会遭野狼山狗一类的畜生滋扰,多有不便。为方便计,我想,还是火化了的好。大师修为高深,应该不在乎肉身皮囊,火葬是最符合他的心意的。

罗桑想了想,觉得这位老者言之有理,就点头答应了。当下彬原健命令鸟次郎和威廉、弗里克、皮托等人到处搜集木材,就在甲布寺院中架起一堆干柴,将果洛活佛的法身抬到柴堆山,燃起熊熊大火,将果洛活佛的尸体化了个一干二净。

过了许久,这堆冲天大火才渐渐熄灭。在火星闪烁的灰烬中,众人一共扒出九九八十一颗五彩琉璃般的舍利子,一个个形状怪异,有圆形、椭圆形、莲花形;颜色有白、黑、绿、红;有的像珍珠、有的像玛瑙、水晶;有的透明,有的光彩照人,就像钻石珠宝一般。众人大吃一惊,方才明白刚才火化的主持方丈绝非普通高僧,单从这诸多千奇百怪的珍贵舍利中,就能得知这位的身份绝非一般高僧那样简单。

舍利子,印度语叫做驮都,也叫设利罗,译成中文叫灵骨、身骨、遗身,是尸身经过火葬后留下的结晶体。不过舍利子跟一般死人的骨头完全不同。经上说,舍利子是一个人通过戒、定、慧的修持,加上自己的大愿力所得来的。它十分稀有、宝贵。释迦牟尼涅槃后,所得舍利有一石六斗之多。当时有八个国王分争佛陀舍利,每人各得一份,他们将佛舍利带回自己的国家,兴建宝塔,以便让百姓瞻仰、礼拜。另外,修行有成就的高僧及在家信徒,往生后也能得到舍利。如中国的六祖惠能,近代的弘一、印光、太虚、章嘉等大师们,圆寂火化后都留下相当数量的舍利。

祝长生面色凝重,轻轻地问呆立在一旁的罗桑南杰:“小活佛,如果我猜得不错,你这位师父一定是位拉萨大昭寺的大活佛,地位即便赶不上**班禅,也不比他们逊色多少,哎,可惜,没能和活佛生前见上一面,实在遗憾。”

罗桑南杰暗暗吃惊,不明白眼前这位老者是怎么知道自己师父身份的,当下既没肯定也不否认。彬原健走过来,干笑了两声:“呵呵,好了,小活佛,我们已经把方丈大师的后事处理完了,现在寺院里已经没有别人,你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怎么样,跟我们走吧?”

罗桑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再说师父生前已经告诉自己,要自己相机行事,去做一件大功德的事。现在师兄们已经走了,师父也圆寂火化,自己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索性跟着这群人走一趟,看看他们到底想耍什么鬼把戏。心里打定主意,于是点头答应,回到自己的房屋中,整顿好行装,关上寺门,坐上吉普车,离开甲布寺。

吉普车徐徐开出甲布寺,哈勒耸耸肩,对彬原健说:“彬原先生,我真不明白,中国人为什么会这么奇怪,居然连尸体都能烧出钻石珠宝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异教徒也能升入天堂吗?”

彬原健笑了笑,没有立刻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知道这个自命不凡的欧洲人很难接受中国乃至整个东方文化,总觉得只有西方那套才是符合真理的,别人都是落后的蛮夷。只有天主和基督教才是真正的信仰,别人都是异教徒,这种狂妄自大的毛病不只哈勒一个西方人有,很多西方人都有,而且根深蒂固。

还没等彬原健想好怎么给这位德国伙伴好好补一堂东方文化课,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突然就听鸟次郎大喊一声:“起火了,起火了。”众人急忙扭头往后看,才发现甲布寺方向火光冲天,好像已经陷入一片火海。

众人大惊,急忙驱车返回,才发现整座寺院不知何时燃起熊熊大火,将所有建筑都吞噬了,已经救不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好端端的寺院为什么转眼间遭了大火。祝长生默然良久,说:“天意如此,甲布寺人空寺毁,此乃天意。”

罗桑看得心惊胆寒,不知道为何来了这把莫名其妙的天火,将自己生活了七年的寺庙烧得片瓦不存。但一想到师兄和师父走的走死的死,心中反而放下一块石头。烧得干干净净,自己也就不存任何念想,此后不会再来这座小寺院,只能义无反顾大步踏上征程了。也许这是师父在天之灵冥冥断了自己的后路,让自己一心完成那件大功德吧。

众人看了良久,直到甲布寺的正殿佛堂轰然倒塌,整座寺院化为一堆瓦砾之后,才再次踏上征程。彬原健这次却主动问哈勒:“博士,我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下面就看你的了。我们这要到哪里去,你们探知的沙姆巴拉究竟在什么地方?”

谁知哈勒哈哈大笑,对彬原健说:“彬原先生,实不相瞒,沙姆巴拉的大致位置其实咱们早就去过了。”

这下轮到彬原健大吃一惊了:“你说什么,咱们早就去过了,哪里?加德满都?”

哈勒摇着头摆着手,得意地笑着:“哦,NO,NO,NO,再猜。”

“那,是聂拉木?”

“难道,难道是七星古国?”

“哈哈哈哈,”哈勒得意地大笑:“用句中国人的老话,虽不中亦不远矣。哈哈哈哈。”

“啊,你说是塔若错?”彬原健做梦也没想到沙姆巴拉的真正位置居然就在前段时间他们才去过的七宝寺一带的塔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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