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风脸色有些怪异，瞪了沈玥一下，没有说话。
沈玥感觉是踩了雷，不敢再问。
祁汉扯着嗓子问了厨房里的张玉然：“玉然，都做了些什么菜？”
张玉然应声拿着一沓碗勺过来说：“当然是这里的当家菜了。”
她把沈玥点的菜报了一遍，祁汉又加了两个菜，笑着说：“这些都是很重要的客户啊，拿出你们最高水平好好做。”
张玉然笑的脸上开花：“祁厂长，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哪次做的不好一样？我每次都是认认真真，用最好的食材，做最好的菜。你来光顾我家，那就是天大的面子，你借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马虎一下。”
祁汉用手指着张玉然说：“你这张嘴啊，真是天生做生意的。”
张玉然故意一翻白眼说：“做生意有什么不好？凭劳动吃饭，我骄傲！”
“好，你去忙，快点上菜。”祁汉打发走张玉然，和姚老板聊了起来。
菜很快就上了，黑子哥还是一个人坐一边。
每次上菜，他会凑过去瞧瞧，喜欢的就要张玉然拨到他面前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盘子里。
等菜上的差不多了，黑子哥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小小的扁瓶酒来，摇头晃脑地喝开了，看来他对今天的菜还比较满意。
只是，菜都快冷了，饭也不见上，沈玥一直催，可张玉然一会说忘记煮饭，一会说电饭煲也坏了。
这……总不能不给饭人家吃吧？
“那怎么办呀？”沈玥知道金畅是个饭量大的，早就一个劲往厨房这边张望，就等上饭了。
张玉然一摊手：“我也没有办法啊，现在就是回家，用我家那个小电饭煲煮也来不及。”
沈玥一筹莫展，说：“要不然我去旁边买几碗饭回来吧。”
张玉然一拉她：“我家就开饭馆的，你还去买饭，人家不要笑死我了，以后谁还来我家吃饭啊。”
“没那么严重吧，偶尔事件。”沈玥觉得当务之急是解决没有饭的问题，而不是考虑面子。
如果这问题不解决，祁汉觉得丢面子，张玉然也不好交代啊。
张玉然一指旁边一盆子白米饭：“这个虽然是昨天剩下的，但是炒一炒就行了。”
“啊？”沈玥觉得用昨天的剩饭炒炒，这能行得通吗？
“没事，没事，谁家里还不吃个剩饭？祁厂长也没有那么多讲究。”
张玉然觉得自己想出好主意，这就万事大吉了，要把沈玥推出厨房去。
沈玥无奈：“好吧，先试试看。”
她见黑子哥在一边自得其乐，随口说了一句：“姚师傅是个心宽的人，这么坐，他看起来还挺自在的。“
张玉然惊讶的说：“你说什么？他的心是宽，不宽不行啊。”
张玉然低声告诉沈玥，这个黑子哥是个肝炎患者，家里的碗筷都和老婆孩子分开用的。
沈玥吓了一跳，难怪黑子哥那么自觉地一个人在一边，喝水都不用别人的杯子，而用的碗筷，张玉然说，都是特意给他准备一套。
沈玥对于这种病也不了解，只是听说会传染，心里既同情，又觉得黑子哥蹭饭能让饭馆准备专用餐具，祁汉也不拒绝，也算是个奇葩了。
第一碗米饭上来，沈玥一看，这是啥呀，白米饭炒成了灰米饭，肯定是炒饭的锅子没洗干净。
可张玉然就像是没看见，嘴里吆喝的热闹：“饭来了！我家大厨可说了，他的手艺是做菜的，不是炒饭的。看看，这么多人，他可是放着菜不炒，专炒了这碗米饭，可金贵了。”
这时候，饭馆里确实有了几个客人，她这话也是表明白米饭来之不易，你们要带着感恩的心去吃。
沈玥看看饭，又瞥了眼祁汉。
祁汉面不改色，一边向张玉然表示谢意，一边饭递给姚老板：“客人优先，姚老板，请。”
沈玥看姚老板面色沉静，知道他并不满意这碗饭，可是祁汉递给他的，沈玥也没有办法啊。
姚老板到底是有修养的，接过饭说声谢谢，也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碗上来，自然被祁汉让给了金畅。
这碗可就比上一碗白多了，金畅炫耀地拿到姚老板面前说：“看，第一碗就是差，，我这碗多好。”
没想到，他才吃了一口，就把饭拿起来端详：“这米怎么还夹生的？”
“不会吧？”申风在一边想打圆场呢，张玉然又端过来两碗，他拿了一碗，一吃就吐出来了：“真的，这饭不行啊。”
张玉然还试图解释：“不好意思啊，电饭煲坏了，来不及买新的，这个是昨天剩的，我想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吧。不过，这饭我们天天煮，怎么可能是夹生的呢。”
申风也实在给不了她面子，说：“不信，你吃吃看。”
张玉然半信半疑地吃了一口，有些尴尬地说：“好像是有点，我要他们多炒炒，炒个花饭吧，这个不要钱。”
再次加工的剩饭成了花饭，看来张玉然是拿定主意，一定要亲自动手解决，绝不出去“讨饭”了。
沈玥吃那碗饭的时候，很不是滋味，虽然祁汉吃的看起来很有味。
她不信祁汉吃不出来这饭就算炒了也还是夹生的，可姚老板没说话，并且也暗示了金畅不要说话，她又能说什么？
想想在那边的时候，吃食堂，人家也没有让她一个小小学徒吃夹生饭啊。
更不要说这小饭馆的环境没法和自助餐那一顿比，而姚老板不是厂里求着来传授技术的师傅老板吗？
沈玥想不明白，毕竟这时候她还只是职场小白。
因为要上新项目，厂里特意将原先实习生用过那地方全部改造了。
崭新的铝合金门窗，一间间被玻璃隔开透明的房间，明亮而整洁。
设备还没有回来，人员已经开始陆续到位，姚老板主要指导从做手板到蜡戒成型这一系列工序。
设计手板是高翰古一群他们的事情，他们的工作室不在新车间里面，而是紧靠着新车间的一个独立封闭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