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这些孩子不读书，就搞什么江湖义气，为了自己的小跟班……你们说的兄弟，就闹事。”
黄毛不依了，一把搂住斗鸡眼的肩膀说：“你不知道不要乱说，这是我弟弟，亲弟弟，我们一个爸妈。”
站在沈玥前面的丁香扑哧一声扭头笑出了声，而她旁边的彭小海低声说：“我去，这兄弟俩，确定不是有个是捡来的？”
确实，亲兄弟，这没一点儿长得像地。
值班老师干咳一声说：“好，不论你们是不是亲兄弟……”
黄毛火了，喊道：“我们就是亲兄弟，谁敢笑？”
斗鸡眼满脸委屈：“哥，他们欺负我！”
这次，黄毛亲眼看见弟弟被人笑话，本来逮着个理，终于不用像平时偷偷摸摸翻墙钻洞溜进来，而是大摇大摆横着进来讨公道，却被学生们嘲笑了。
沈玥也很想笑，这个斗鸡眼，不但长的不像哥哥，而且性格也完全是两样，虽然不是时候，大家却笑的有理。
黄毛叫嚣着，要他带来的几个人把画室砸了，值班老师拼命喊：“你们怎么能砸画室呢？我劝你们，现在出去还来得及，不然我就报警了。”
黄毛更有理：“你报警啊，我还要告你学校包庇学生，打了我弟弟，不交出人来，还不准我来讲理，赶我们走。”
黄毛吧，也就是小打小闹，也不是什么大哥大，不然也不能在这里讲理了。
值班老师说：“你们口口声声说有学生打了你弟弟，人又没找出来，到底打没打，谁打的都不清楚，这是怎么交人？”
黄毛不听那些了，弟弟的缺陷他当然清楚，这些人敢这么伤害斗鸡眼，他还讲什么理？
砸个画室，了不得被抓进去教育一下就放出来了，这脸不能丢。
“等等，砸什么砸呀。”沈玥挤到黄毛面前。
黄毛气冲冲地喊：“你算老几？给我滚开，不然别说我打女人。”
沈玥仰着头，毫不退步说：“我不算老几，但是在这个班这个画室，我算老大。”
黄毛觉得这强调，这态度，怎么那么耳熟呢？仔细一看，想起来了。
“是你？”黄毛不耐烦地说，但是也没推开沈玥往里冲了。
丁香急的在沈玥身后一个劲拉她衣角。
画室只有几个人，而且还只有高亮唐陵彭小海这几个没有战斗力的，连给沈玥壮胆都不够。
丁香本来想一跑了之，沈玥都挺身而出了，她不能见死不救，大着胆子偷偷来拉沈玥。
沈玥顾不上跟丁香说话，对黄毛说：“是我。”
黄毛又问：“你是班长？”
“不像？不信你问问他们。”沈玥指指几个同学。
丁香有些发抖地点点头。
黄毛按捺了点火气说：“好，我就看在你的份上，把打我弟弟的人交出来，冤有头债有主，我找他算账。别的人，我就算了。”
沈玥瞥了几个同学，说：“人都在这里呢，是谁打的人？”
她让斗鸡眼指认。
斗鸡眼也是搞笑，看着高亮和唐陵彭小海，眼里全是疑惑，犹豫一会儿，不确定地一指：“这个。”
高亮点着自己的鼻子，一开口就是普通话：“我？”
“不对，不是说这话的。”斗鸡眼摇头，马上指着唐陵，：“他！”
唐陵一口带着家乡味的夹生普通话：“你确定是我？”
斗鸡眼看看彭小海，那小个头和他差不多，显然不是，两眼茫然，没有了主意，可怜巴巴地看着黄毛。
黄毛觉得不容易争来的机会，可弟弟怎么这么不争气？
“你看看清楚，到底是哪个？”黄毛可没有了刚才对弟弟的温柔。
斗鸡眼沮丧地说：“好像都是，好像又都不是。”
沈玥提醒说：“你可不能乱指啊。你哥哥这是要为你报仇呢，指错了，我们可也不会任你们欺负的。”
黄毛听出沈玥这是先礼后兵的意思。
如果指错了，打算冤冤相报？
黄毛倒不怕和学生打架，他没事还想找茬打架呢，活动身体嘛。
但是这违背江湖规矩的事情，他可不做，不然怎么以德服人？
他自以为就和电视上那些大哥一样，讲个忠勇仁义，至少摆在桌面上应该是那个样。
所以，黄毛急，问斗鸡眼：“你到底看清楚没有？“
斗鸡眼要急哭了，吞吞吐吐半天，来了句：“没，没看清楚。”
“现在就算打你的人站在面前，你都不认识了？”黄毛有些崩溃。
沈玥还不依呢，补上一句：“你要不能百分之百肯定谁打的你，乱指可不行哦。”
黄毛忽然想到件事情，底气又足了说：“你们现在只有这么几个人，说不定那个打人的不在，所以我弟弟认不出来。”
沈玥一副你很有理的样子点点头：“确实，半晌大部分同学都放学了。不过，我觉得奇怪啊，如果你弟弟知道是谁，完全可以一放学就堵在学校门口找那个人算账，干嘛要这个时候跑进学校来找人？”
黄毛语塞。
确实，是斗鸡眼刚才风风火火地跑回去，说看见上次打他那个人现在正在画室里，赶紧来找他算账。
他这弟弟眼睛对吧，眼神还这么不好使，谎报军情也不是头一回。
沈玥看黄毛有些讪讪地，就知道猜对了，说：“不管是不是我们班上同学打了你弟弟，现在他指认不出来，你就不能无缘无故砸画室闹事。我是为你们好，这画架几十块钱一个，这石膏像也是几十块，还要去很远的地方，倒几次车，才能在厂家买到。你冲进学校来，应该很多人都看见了，如果要赔偿，我们可不只要钱，你们把东西照原样买好搬回来。”
沈玥这可不是吓唬黄毛。
绘画的这些东西可不是满大街都有的，沈玥她们要买个绘画用的纸笔都要坐车跑好远的地方去。
彭小海听彭老师说要去做石膏模具的厂里，才能买到便宜点的石膏像，于是一帮子男生约着去了。
女生就不用想了，平时从展台吧几十斤重的石膏像搬上搬下也全是男生。
那天，买完石膏像，男生全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