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啊,又睡在会议室的桌子上。

离谱的是,大家走的时候没看见吧,她睡醒了,发现门被反锁了,也不喊叫。

会议室隔壁就是蔡昉的办公室呢,总有人进进出出的,她一喊准有人听见,想办法拿到钥匙不就把她放出来了?

可她就故意不出来,继续睡觉。

被纪经理抓住,还振振有词说,那不是她的错,谁要有人把她锁进去了?

纪经理气不打一处来,暴跳如雷地大骂一通,大约就是你们这些刁民,真是不配和颜悦色,不配把你们当人看!

这下可彻底惹恼了纪经理,不但勒令以后员工们都不准进会议事休息,还要强势进驻新金。

既然这地方出刁民,他就好好地整理这一块。

别说新金,厂里所有地方全都改变之前的怀柔策略,对于员工的管理从前是严格,后来竟然逐渐演变成为一种变态的状态了。

有纪经理这么一座大山压制,古一群这个主管,手中权力很快就名存实亡。

刘玉珠听说男人在厂里受欺负之后,很快就找人帮忙,将他调走。

依附古一群的董梅梅也终于被爆出,古一群那么帮她,原来是因为刘玉珠在局里混好了,又新分了房子,和她住的地方很近。

董梅梅经常跑去古一群家联络感情,一会儿说她家买的沙发不合适了,觉得古一群家里那地方正好摆得下,几千块钱的新真皮沙发,用四分之一的价格就处理给他了。

一会儿说她妹妹厂里生产的真丝衣服正在甩卖,很便宜,一次就拿了几套,还全是刘玉珠的尺寸,说花不了什么钱就送了……

原来,古一群对她那么照顾,是有这个缘由在里面!

注蜡那些师傅们就对董梅梅另眼相看,常常蹦出些冷嘲热讽的话来。

而董梅梅一时间没有地方去,还想在厂里混到退休,原本混得风生水起的,现在却像街头的老鼠。

她觉得这肯定都是莫珍珠在暗地里煽动,她恨死莫珍珠,可是动不了莫珍珠。

莫珍珠夫妻正和纪经理打得火热呢。

她就瞅上了沈玥。

董梅梅把沈玥之前的编号都弃之不用,为了显示她能干,重新编了号。

现在橡胶模放的又没有规律,时间越长就越是乱,不容易找到。

董梅梅终于自食恶果,经常是找得脑袋疼,莫珍珠偏偏又不放过她。

这时候她想起了沈玥,就要沈玥帮她找。

沈玥一看,所有的的编号全部乱了,上千个橡胶模,这叫人怎么找?

“董师傅,这上面的怎么又多出来一个编号?”沈玥拿着橡胶模问。

董梅梅说:“你编的我看不懂,所以我重新编了号,这样看起来很清楚,容易找。”

沈玥认真的说:“董师傅,之前对于编号问题,你要是不清楚可以问我。你看这个字母开头就是男戒,然后第二个字母代表是方戒,第三个……”

董梅梅哪想听沈玥说这个:“我都已经重新编好了,你就按照我说的来,也很好找的。”

沈玥把手上的橡胶模放下说:“这个我也看不懂。”

董梅梅声调高了说:“有什么看不懂的?我和你那个编号虽然字母不同,但是含义的都大同小异,我告诉你怎么找。”

她说了一遍,莫珍珠在一边故意说:“哎哟,沈玥是个大忙人,哪有时间浪费?既然一样地,还差重新编个什么?搞得现在自己都搞不清楚了,要找人帮忙,简直就是脱了裤子放屁!”

董梅梅也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啊,事情不做,坐在一边当监工,还巴不得别人都不做事,这厂子难怪要合资,这种人就是欠人管。”

莫珍珠跳起来,指着董梅梅鼻子骂:“你说谁?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

董梅梅的靠山都没有了,还敢跟她嚣张?

莫珍珠既要痛打落水狗,也是想趁机表现,好往上爬。

古一群走的突然,新金这边暂时没有安排主管,有些拍马屁的人暗地里已经开始巴结恭喜她,说新金现在就她一个官,顺理成章就要提升莫珍珠做主管。

“哪里?莫瞎说。”莫珍珠嘴里这么说,心里其实就是那么想的。

她觉得放眼看去,年纪大的没有她能干,年轻的资历太浅,这主管是十拿九稳了。

为此,莫珍珠每次见了纪经理,脸上都笑开了一朵花,先搞好上下级关系没错。

纪经理看起来对她也特别重视,明着暗着都一再问她各种新金的问题,人员配置啊,员工性格啊,等等。

莫珍珠觉得这就是要扶她上位嘛。

她也很清楚董梅梅就差那么一点要退休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是不想走的。

既然这个死对头不想走,还不任莫珍珠搓扁捏圆?

董梅梅呢,知道自己没有好果子吃,缩头也是死,伸头也是死,索性豁出去了。

“我说谁,谁心里有数。”董梅梅和莫珍珠又短兵相接上了。

沈玥也不喜欢掺和她们这些斗争,按照董梅梅说的去找橡胶模,翻找了一排,只找到一个,转身回来。

那些师傅们一边看热闹,一边假意拉架,正好把莫珍珠和董梅梅分开。

莫珍珠喊道:“你搞邪了,现在这里工作都听我的……沈玥,你做自己的事情,给她找什么橡胶模?她自己图表现揽的事情要别人来擦屁股。”

董梅梅冷笑说:“哟,有人这就拿自己当领导了?以为主管就是她的?就你这幅德性,轮到谁也轮不到你。”

董梅梅知道这里人也不喜欢莫珍珠,但是相比较,莫珍珠现在大小是个头,大家肯定都还是帮她的。

她要做下去,好歹得有同盟,莫珍珠背地里也没少说沈玥坏话,能把在青工中颇有号召力的沈玥拉过来,不说和莫珍珠平起平坐,董梅梅也会好过不少。

她就一副好心的模样对沈玥说:“你做你的事情,我们的事和你不相干。”

沈玥又不是个皮球任她们两个踢,再说了,莫名其妙的,她在这里挨什么枪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