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说沈玥来一切都不是问题，现在却一口一句聚财先聚人，透着一种精神大于物质的感觉。
沈玥问他韩厂长在不在，欧经理说韩厂长调去管理别的工作了，这里新来的冯厂长，也是一样的。
他去请冯厂长的时候，沈玥就把这边人事变动的事情告诉了王安徒和林倩茜，并把她不好的感觉也直说了。
“我是想着厂里那么几个变态的外方管理，大家都做的不舒坦，这边正好缺人，而且财大气粗，发展待遇应该都会比之前好，我们互相之间也这么熟悉了解，所以想一起过来有个照应，一起赚钱。但是今天我感觉不大好，你们也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怕我为难什么的，等会有什么觉得不好的地方，我们随时通气。”
王安徒和林倩茜都表示同意。
过了一会儿冯厂长来了，一进门也是很热情地打招呼说：“哎呀，人才啊。我这边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刚接手，一切从简。啊，聚财先聚人嘛。”
沈玥心里咯噔一下。
大家落座后，沈玥就把之前来过的事情简单和冯厂长做了交流。
冯厂长表示他也知道，也很欢迎沈玥她们跳槽，但是对沈玥要落实待遇问题，却各种回避绕圈圈，逼急了就说再看。
后来，冯厂长一定邀请他们吃饭，说饭桌上再谈。
这次，沈玥他们在欧经理的带领下，来到附近一家小酒店。
酒店下面只有四张桌子，四十多岁的老板娘看见欧经理带人进来满脸堆笑，指指楼上说：“他们在楼上包间等着呢。”
楼梯很窄很陡，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只容一个人扶着扶手走。
林倩茜瞅瞅欧经理，大声对沈玥说：“沈玥小心点走，当心摔下去。”
这还是巴巴地请她们来，就这个待遇？
林倩茜感觉很不好，故意说这话来寒碜欧经理的。
欧经理脸色尴尬，沈玥暗暗对林倩茜露出赞许的眼神。
上去直接就是一个开放式空间，中间一张大圆桌，靠墙摆着拐角沙发，一边有个大屏幕电视。
沈玥原先以为既然是要谈跳槽这么重要的事情，至少是对他们三个要重视的吧，冯厂长之前说吃饭谈，应该是一种暗示，厂里不方便，出来谈更有助于保护隐私。
可是，当沈玥看到已经坐了一桌子的人时，心里就感觉很不好了。
而且那些人，欧经理一介绍，什么小组长，什么管理员，什么财务……
沈玥没法表示出她有多么高兴，冯厂长手一划，介绍了一句：“这些都是我们厂里的精英，未来就要靠各位的支持了。”
这是一桌子笼络下属，顺带着打发沈玥她们的饭局吗？
沈玥和林倩茜王安徒交换个眼神，王安徒看出沈玥不高兴，低声说：“反正来了，不吃白不吃。”
沈玥心想，倒要看看这冯厂长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那个意思，还要欧经理打电话联系他们来干什么？
真有诚意，这一桌子人，又是什么意思？
开始点菜，冯厂长先下手点了两个，一再说，小地方没什么好吃的，吃清淡些对身体好。
这话一出来，之前马屁拍的满天飞的那一桌子下属们，就开始一个个不是青菜就是豆腐，拼着谁点的价格低。
沈玥平常就爱吃素，可是请客，严格说来还是纳贤不是这么个做法吧？
全素宴？
她爱吃素，却也不是出家吃斋饭的，这哪受得了？
欧经理面子上也挂不住了。
这上司换人了，他当然要图表现，保住位置。
而冯厂长听说韩厂长几次接触沈玥都没有搞定，还很重视地要欧经理务必把这事情落实了，那可就是他走马上任打响了头一炮。
欧经理接了这话，不敢怠慢。
他心里有数，之前沈玥和上层都已经谈的差不多，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让珠宝玉器厂不觉察的情况下，把沈玥动一动。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他一个电话，沈玥也答应还要带朋友过来，欧经理喜不自胜，觉得这事情八九不离十了。
冯厂长这开头弄好了，欧经理是大功臣，以后工作就好办了。
可没想到冯厂长却说借机大家一起乐呵乐呵，结果这找来……据说是作陪的，比客人还多，而且那一个拍马屁简直是没水准，说的话都叫人想吐。
欧经理一看沈玥就是个有涵养的，他听不下去，人家更是听不下去。
于是，欧经理硬着头皮把菜单给抢到手：“这里还有我们今天请来的客人，让他们点。”递给了沈玥。
那些拍马屁的人用一种排斥的目光看着欧经理，桌子上安静了一会。
沈玥已经感觉索然无味，把菜单给林倩茜，又被林倩茜推了回来。
最后菜单交到王安徒手上，他含义颇深地一笑，故意点了几个最贵的，说：“我们平常就喜欢吃这个。”
欧经理小心翼翼地把菜单递到冯厂长面前，冯厂长扫了一眼，大手一挥：“就这么下菜单吧。”
这连后面的人都不问了，王安徒那几个菜点的……冯厂长心里只怕在滴血了。
菜上来，王安徒倒是看得穿，直接让服务员把他点的三个菜一溜儿放在他们三个面前。
“这是我们喜欢吃的。”
沈玥和林倩茜在下面给他竖大拇指，王安徒得意地笑。
十人的桌子挤了十二个人，菜上完了，只有八个，沈玥心里已经有了数。
那一群男人推杯换盏，继续恭维冯厂长，从他们言语中可知，这基本都是冯厂长带来，或者是刚从厂里亲手提拔起来的。
而欧经理显然和他们不大熟，想要插话，却插不进去。
最后，所有盘子吃的干干净净，还有人直接吃了白米饭。
冯厂长倒是问了声：“你们菜够不够？不然再加一个吧？”
“够了，够了，再加就浪费了。吃的挺好的，我们的宗旨就是要节约每一分钱，我就喜欢吃白米饭，真好吃。”
沈玥心想这马屁拍的也太差了吧？不如干脆白米饭也省了呗，吃白米饭可也是需要冯厂长掏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