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佩莲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姜荷,她自己坐在了副驾驶上。
大概路程行驶到一半,戴佩莲忽然开始摸口袋,“坏了,我忘了拿家里的钥匙。”
“那……”姜荷也在迟疑,要不要再回去拿钥匙。
“算了,我酒喝多了,超级困,想睡觉,你送我去我表弟家吧。”戴佩莲说道。
“您的表弟是……”姜荷有些犹豫,心想:别是要去顾政昀的家吧?
“说起来巧了,你也认识,是你的前上司顾政昀,他家你知道吧?”戴佩莲说道。
“是……那栋别墅吗?”姜荷突然变成了被赶着上架的鸭子。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顾政昀还在上班,没回家。
她看了看表,现在才两点多,心里安慰自己:这个点,他一定是在上班了。
“是。我给我表弟打个电话。”戴佩莲说道。
姜荷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政昀,我喝醉了,家里的钥匙忘在公司了,能不能去你家住一下午?”戴佩莲问道。
姜荷听不到顾政昀的说辞,只能听到戴佩莲的声音:
“不用来接我,我公司有个妹子会送我去。”戴佩莲又说。
“你在上班?你家里的阿姨呢?”
“钟点工不在家?”
“那就麻烦表弟喽。”
说完,戴佩莲就挂了电话。
顿时,姜荷心如擂鼓,听起来,好像是顾政昀要从公司回去给戴佩莲开门。
原本姜荷认为海城很大很大,只要下定决心不再见面的人,是永远也见不了面的。
可是现在看起来,海城真的很小很小,即使不想见到,命运也会让你们见到。
姜荷的车熟练地开到了顾政昀家。
戴佩莲脸色绯红,刚才几乎要睡过去了。
姜荷叫醒她以后,扶着她敲响了顾政昀家的大门。
她的心一直提着。
别墅的大门开了以后,顾政昀的人就出现在了里面。
姜荷不敢抬头看他。
顾政昀却像是没有看见姜荷一样,过去便扶住了戴佩莲的胳膊。
“不能喝酒就别喝这么多。”顾政昀对戴佩莲有几分训斥。
“高兴么。拿到大单子了。”戴佩莲说道。
留下姜荷一个人在身后,仿佛是一个多余的人。
她转身要走。
顾政昀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不准走,你留下。”
姜荷浑身一震,再次转过身来,跟着他们进了别墅的大门。
顾政昀把戴佩莲扶到了客房。
姜荷一直在旁边站着,闲得尴尬。
“你去煮碗醒酒汤。”顾政昀说话始终都没看姜荷。
可姜荷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她说了一个“好”字,便跑去了厨房。
反正这里她熟,醒酒汤她也不是没煮过,轻车熟路。
等到把醒酒汤端出来,她看到顾政昀已经不在戴佩莲的房间里了,他坐在客厅里,拿着烟,一边抽烟,另外一只手按着太阳穴。
姜荷把醒酒汤端到戴佩莲的房间以后,发现她已经睡了。
姜荷若是此时出去,势必要跟顾政昀碰面,她不想继续纠缠,便一直坐在戴佩莲的**。
醒酒汤放在一边。
“你准备坐在她的房间里坐到死?”顾政昀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还得是千年寒冰那种,上面堆积了久不消融的冰雪。
姜荷眼睛眯了一下,从客房出来了。
她站在客厅中央,对顾政昀说,“顾总,戴总已经安全送到您家了,她的车在外面,她酒醒后,看她的处理吧。我先走。”
说完,姜荷转身。
“听说任一民把你舅舅住院的事儿给弄好了?”顾政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荷步子顿住,“嗯。”
“所以,我在你的男人当中,算老几?”顾政昀再次说道。
姜荷的心抽搐了一下,手紧紧地攥起来。
都多久了,他还在惦记“算老几”这事儿。
“不知道。”姜荷始终背着身子,“我走了。”
可她步子还没迈出去,就听到戴佩莲的房间里传出来干呕的动静。
“你去看看她。”顾政昀对姜荷说道。
姜荷已经在顾政昀的声音落下以前,本能地跑进了戴佩莲的房间。
戴佩莲正难受地扒着床。
“痰盂有没有?”姜荷要回头问顾政昀,就见顾政昀已经拿着痰盂过来了。
他把痰盂放在了戴佩莲的床头。
但是,戴佩莲只干呕,并没吐出来。
姜荷抽了张纸巾给她,让戴佩莲擦嘴。
然后,姜荷坐在**,给戴佩莲敲着背。
“小姜,真是难为你了,让你给我干这个。”戴佩莲口齿不清地说道。
“应该的。”姜荷说道。
她一直低着头,根本没有抬头看顾政昀。
“你在家照顾她,我出去一趟。”说完,顾政昀便拿车钥匙走了。
看起来,自己是走不了。
姜荷给戴佩莲喝了一碗醒酒汤以后,戴佩莲总算是睡了。
姜荷刷了痰盂,清理了纸巾,安安静静地坐在戴佩莲的房间里守着她。
不多时,传来了门响的动静,姜荷以为是顾政昀回来了。
他回来,她就准备走了。
“佩莲,你怎么还喝上酒了?还喝醉。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姜荷“不见其人”,便先听见了一个老人的动静,是奶奶。
接着,奶奶便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奶奶?”姜荷叫了出来。
不过,奶奶看到姜荷似乎并不惊讶,只说,“佩莲睡着了?”
“嗯。”
“你看看,别人都是婆婆和大姑姐伺候媳妇儿才是,你倒好,儿媳妇伺候上大姑姐了,是政昀做的不好,”奶奶边说边看了戴佩莲一眼,然后便坐到了姜荷身边,“等下次奶奶请你吃饭,你一定要去。”
奶奶握住了姜荷的手。
姜荷被奶奶说得脸上火辣辣的。
“奶奶,您说哪里话?”姜荷说道,“她喝多了,我照顾她应该的。您不用请我吃饭。”
“不请你吃饭?那就是默认顾家的媳妇儿应该照顾大姑姐了?不行,绝对不能给顾家这个脸!”奶奶摆了摆手说道。
姜荷:……。
她怎么发现,自己好像走进了奶奶的套路,奶奶的逻辑清醒得很,不是寻常人可比。
“政昀呢,不像话,照顾他表姐是他的事儿,怎么还让媳妇儿照顾上了?”奶奶呵斥道。
“他刚才出去了,不知道去干嘛了。”姜荷说道。
因为奶奶一口一个“政昀的媳妇儿”,让姜荷心里感觉怪怪的,似乎有些甜蜜,还有些亲近,也有些拉扯得痛。
就在这时,客厅里又传来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