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荷听到“楚晴”的名字，头便朝向窗外，听顾政昀这个意思，好像楚晴要去海安工作了。
顾政昀刚刚挂了人事总监的电话，楚晴本人的电话也打开了。
“政昀哥哥，”楚晴在那边哭哭啼啼地说道，“都怪你啦。”
顾政昀侧眼看姜荷，她面朝窗外，手放在窗户上无意识地敲着，一副很漠然的模样。
“怎么又怪开我了？”他对楚晴的口气有了些宠溺。
姜荷听到，深吸了一口气。
“政昀哥哥，你上次忘了我跟你提过的，汤伟已经结婚了的话，你让他追我，我怎么可能接受？他总在电视台骚扰我，让我在电视台混不下去啦，我本来想当制片主任的，可被汤伟排挤得干不下去了，我提交的栏目，他没有一个看中的，我这么年轻，我还混个什么劲儿了？”楚晴哭得更加可怜了。
她听出来顾政昀这次态度不错，就更加放肆了，而且，她还明里暗里地将汤伟追她的责任推到顾政昀身上，让他有负罪感，这样，她去海安才能显得更加天经地义。
“那来海安吧。”顾政昀说到，“面试流程还是得走一走的。”
“知道了，政昀哥哥。”那头，楚晴的声音变得欣喜，“还是政昀哥哥对我好，再见。”
顾政昀挂了电话。
之后，顾政昀姜荷，“住哪？”
“嗯？问我吗？”姜荷有些被打乱了心神似的回过神来。
顾政昀看了她一眼，“不问你我跟鬼说话吗？”
姜荷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想起以前在他家住的时候，他总是动不动就去自己家，不管自己同意不同意。
所以，这次，她铁了心不跟他说真实地址。
“老城区那块儿，莲花里小区。”姜荷说道。
顾政昀没说什么，发动了车子。
他的车子开得并不快，海城的灯红酒绿从眼前过。
两个人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大概四十分钟后，到了莲花里小区。
这是一套老旧小区，快拆迁了，和周围的高楼林立比起来，显得很破落，不起眼。
顾政昀打量了一下建筑，说道，“离开我，混成这样了？”
“嗯，是。从头开始么。”姜荷说道，“我也想学戴总白手起家。”
“等你家起来了再说这话。”顾政昀冷淡地说道。
说完，姜荷就下车，进了小区。
看到顾政昀的车开远了，她从小区里出来，往后面的那座“建苑小区”走去。
这是一栋新小区，并没有莲花里那么破旧。
她只是不想让顾政昀知道她住哪，想起刚才顾政昀在车上给楚晴打电话，她低头苦笑了一下，看起来，自己是有些自作多情的，她原本想着，如果顾政昀肯给她一个台阶，她就下的……
*
回去的路上，顾政昀本来想给人事总监打个电话，说楚晴面试的时候，找个“她不合适”的由头，把她拒了，可他总想着姜荷，把这件事情忘了。
第二天上午，他去了办公室后才想起来这事儿，要给人事总监打电话。
电话还没打呢，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顾政昀放下电话，说了句“进来。”
就见楚晴眼眉开花地进来了，她很激动。
“政昀哥哥，以后我就是你手下的员工喽，多多关照哦。”楚晴说道。
“已经面试完了？”顾政昀问道。
“是啊，入职手续都办完了。昨天人事总监给了我两个时间段选择，一个是上午十点，一个是下午两点，我选了上午十点。”楚晴说道。
终究是顾政昀说晚了。
“先去工作吧。”顾政昀说到。
“好。对了，政昀哥哥，十天后，新媒体大会要在海城举行，这件事情我在电视台的时候就知道了，你看海安要派人去吗？”楚晴说道。
“这件事情你去跟你总监说。”顾政昀说到，“让他定夺。”
楚晴看到顾政昀没什么心思，便说，“行，那我跟总监商量。总监的微信你能推给我一下吗？”
顾政昀太清楚楚晴的心思了，他说，“我没有。你工作了自己加。”
他并不想做楚晴狐假虎威的“老虎”。
楚晴走了。
顾政昀给人事总监发了条微信：【楚晴的试用期，找个理由解雇她。】
人事总监虽然很诧异，但他还是说了个：【好。】
片刻之后，顾政昀又发了一条：【算了。】
他意思是：让楚晴暂时在公司干着。
尽管人事总监心里一万个疑问，但还是回了一个【好】。
顾政昀心里想的是：楚晴这么危险的人，还是放在自己的眼前更安全一些，如果让她天高任鸟飞了，那就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了。
*
姜荷在新公司工作非常起劲，而且新公司的工作环境也让她觉得很愉快。
而且，在海安，即使你工作得再好，别人也只会说你是老板的“小蜜”，尤其是顾政昀，他似乎对这种说法并不反感，甚至还推波助澜，想让更多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这让姜荷工作起来如同遇到了掣肘。
在戴佩莲传媒，她好像是一只鱼儿，进了大海。
最近，公司要跟华电新能源合作，负责华电新能源所有策划推广。
戴佩莲把这个项目交到了任一民这一组。
任一民把员工分成了A和B两组，A组负责策划，B组负责新媒体推广。
A组的组长，任一民任命了一个老员工：秦姐。
至于B组，都是年轻人，任一民在组长的人选上犯了难。
姜荷私下找了任一民，想当组长。
“初生牛犊不畏虎？”任一民笑着对姜荷说道，“组长的任务可是特别艰巨的，出了问题你要负责。”
“没关系。吃一堑长一智。这样才能够成长得更快。”姜荷信心满满地说道。
“不过，说你是‘初生牛犊’好像也不应该，毕竟曾经是和海安合作过的人。”任一民又说，“就这样吧。你当组长，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
“好。谢谢总监。”姜荷高兴极了。
她回了自己的工位。
正好戴佩莲进办公室，看到姜荷和任一民相谈甚欢，她偷偷地拍了一张姜荷和任一民在一起相处的照片，给顾政昀发了过去。
【政昀，我那天可是贡献了神一般的演技，连外婆都给你助力。姜荷现在我公司，每天都特别开心，我可从来没见姜荷笑得这么灿烂过。任一民可是帮过姜荷，她舅舅的事情就是任一民他妈给搞定的。任一民跟你一样大，没有女朋友，父亲工程师，母亲是院长，这家庭，女孩子可都向往，你还是加把劲。】戴佩莲给顾政昀发微信。
顾政昀没回。
他一直看戴佩莲给他发的这张照片。
姜荷站在任一民的桌前，脸上的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开怀和灿烂，两个人不晓得在谈什么。
他紧紧地闭了闭唇，一脸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