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进。”

夙唯箬开了门,江铭正坐在办公桌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厚重的典籍。

“坐。”他说道,眼始终没有离开手中的书籍。

歪头看了眼他看的书,满满的都是外国文字,真是看着就头痛。微挑了眉,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从桌上随便地翻了几本书来看。额...医学典籍...又拿起了一本,又是医学典籍...这怎么到处都是医学典籍?随意地翻了翻,一个字都看不懂,自觉甚是无聊,无奈地皱了皱眉。

“想看什么下次自带。”他一边翻了书,一边道。

无奈地勾了勾唇。“江大夫打算怎样帮我治疗?”

“待着。”

“啊?”她猛地一愣。

“躺下睡觉。”

“睡...睡觉?!”瞠目结舌。

正在看书的人抬了头,一双眼淡淡地瞥了过来,面上毫无表情。“我并不想管你,但既然他把你交给了我,我便要负责。”说着从一边拿了凌沐风给他的档案袋,甩手扔了过去。“我也很忙,你最好少添点乱。”说完便接着低头看手中的典籍。

“可我还有工作。”抬手接过了档案袋,随手扔在了桌上。

“你想不想要命?”

“不想。”极其平淡的语气,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平淡的语气惊得江铭抬了眼,一双眸看着她,面上依旧没什么情绪。

“我从没想过一直活下去。”她轻笑了笑,低垂着眸,随意地翻了几页桌上的书。“我从小就住在医院,院长奶奶一直在为我治疗,这么多年来,什么方法我没试过,可连最基本的确诊都没做到。”手缓缓地松了开来,“啪”的一声,厚重的纸页合在了一起。“连诊断都拿不出来,你是现在心语最全能的大夫,你觉得,我还有救?”嘴角紧紧地抿着,直抿得发白,却扯出了一个微挑的弧度。

“...”安静地看着她,江铭的眸光似乎有些许的闪动,却终是,一语未发。

“我从来都是在想,能活一刻是一刻,不过与奢求,也不轻生求死,就这样...”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她从座上起了身。“既然这样,我便先回去忙了,如果有什么具体的方案,我会尽力配合的。”

“他知道吗?”

正打算离开的身影猛地一顿。“不知道。”她淡声道。

“那为何告诉我?”

“医生对病人难道不该实话实说?”她回了头,娇小的身影却穿着宽大的衣袍,像极了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只是希望你别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毕竟你还有其他病人要救。”

他看了看她,有些不自在地撇开了头。“把档案袋打开。”

“嗯?”

“让你打开!”他的语气中夹带了些许的不耐。

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一头雾水地退回了桌前,拿起了档案袋,转开了封袋子的棉线,从中拿出了一叠的检查报告,是她最近两年做的所有检查的化验单和院长留下的记录。没什么不对啊,就是所有的纸张都被狠狠地揉烂又细心地展开,若是有破损的地方还会用胶布整齐的粘好。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江铭。

“凌沐风看过。”

手中的东西猛地一抖,险些散落个彻底,却终是定了心神,“哦。”故作镇定地道。

“...”江铭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是努力了半晌,终究不知该怎么说。“自己翻病历的最后一页...”极其无奈的语气说着。

茫然地将病历翻到最后一页,视线触及的一瞬不禁猛地一愣,呆呆地看了半晌。熟悉的字迹,每一个字都像是深刻地刻印在了心中。有什么在眸中流转,难以抑制,渐渐地越发地湿润了。

“失礼。”她轻声地道,逃也似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