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极大的房间,墙壁被白炽灯衬得惨惨发白。屋内只有一张床,心脏检测仪器的声音“滴答滴答”地响着。两张舒适的沙发椅摆在距离病床不远的地方,萧若罹斜倚在沙发上,可以清楚地看到病**躺着的人,那张“模糊”的脸颊。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面上的神色是怎样都无法抑制住的兴奋和癫狂。是啊!怎么能不兴奋?他怨恨了这么久的人,痛恨了这么久,这三年没有一日不想将他们剥皮抽筋,而现在,这两个人竟然就这样轻易地自投罗网。

难以抑制的兴奋,简直兴奋到浑身颤抖。切肤的痛恨像是得到了召唤,在心中蓬勃增长。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怎能忘记,那枚插肩而过穿透心脏的子弹。一夜之间,让他成了众矢之的。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这样的人活着有何用处?那个杀手的子弹竟然打偏了!他竟然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死在了他的面前!

...

那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歇的议论声,满带了怨恨和不屑。是啊...他也想知道...为何死的...不是他。

那段时间,他承担了无数的骂名。手臂的旧伤,如同埋在肉里的针刺无时无刻刺痛着骨髓,疼入血脉。

家主,贺先生,贺家陵,师父...直到那人闭上眼的那一刻也没能叫出口的那句师父...

面前安静躺着的女子犹自虚弱着,他的心脏不禁狠狠地揪痛着。那一枪打破的,是他一直以来死命抓紧的依靠。

他已经坐在这里有几天的时间了,真是一刻都不想离开,哪怕只是错过了一秒,他也觉得可惜。他要她醒来的那一刻,便得到她该有的报应,让她就此后悔活在这世上!几年来的伤痛,他要血债血偿!

漆黑的眸光渐渐变得深邃,幽深得如同浸了暗夜,深重得好似浴血难偿!

“咔哒”一声,门突然开了。

“天天的不出门,还要我来给你送饭。”徐方宇拎着一个足有三层的大饭盒走了进来。

“怎么样?醒了吗?”将手中的饭盒放在了沙发椅一边的小桌子上,打开饭盒,扑面而来的热气打在脸上。

“还没。”淡然地回了一句,看着徐方宇将饭菜一碟碟地摆在了桌上。

“醒了之后打算怎么办?这样?”食指在颈间虚虚地比了比。

“怎么会?”他轻笑着接过了徐方宇递过来的筷子,眼眸轻飘地瞥了眼**的人。“我会让她后悔来到这世上。”

不禁又打了一个冷战,又是这样一张理所当然的模样,真的是过了多久也无法适应这样的行事风格。

“可...这人...并不一定是...”

“她是。”漆黑的眸光忽地一暗。“身份证上的那个女孩,跟她容貌相近,可其他却不尽相同,破绽很多。更何况...”他忽地一笑,手中拿着筷子的手突地一紧。“她的手掌手指,有厚厚的茧子,正是常年使枪之人的手。”

“咔吧”一声,手中的筷子猛地断裂。

这可是钢筷子...徐方宇暗暗地皱了皱眉。“你是打算用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