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垂着的头,微微地动了动。缓缓地抬了起来,发丝朝两边散着,露出了一张惨白着的脸容。素来清淡的神色在看清栅栏外站着的身影时猛地一惊。她穿着淡粉色的裙衫,似乎是最初见到时的那一件,手中执着那柄玉箫,吹着那一曲自己教过的《雨碎江南》。
被铁链扣得发红的手腕动了动,体内的血液仿佛猛地翻腾了起来,像是滚烫的岩浆,翻卷着焚尽一切的热浪。
眉间微微地皱着,无声地压抑着体内的烈火焚身。
“你不该来。”他冷冷地道。
猛地抬了眸,她从乐音中回了心神,便对上了一双冷寒的眼眸,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眼神。
她猛地一愣,握了箫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咣当”手中的玉箫落在了地上...
他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猛地一颤,喉间窜上一股腥甜,微仰了头狠狠地咽了下去。
“既然已经有了选择,就再也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满目惊愕,恍惚的脚步朝后退着,一串串温热的泪线沿着脸颊流了下来,怎样都无法止住。
“走。”他冷声着道,喉结艰难地滚动着。
“走得越远越好!”
冰冷得几乎刺入心脏的利刃,她的眼眸忽地空洞了,神色慌张,突然转了头,慌不择路地逃窜着。
她不敢再看到那张脸,无法直视,跌跌撞撞地爬上了台阶,磕磕绊绊的声音,不知在台阶上跌倒了几次。
一口鲜血猛地从口中吐了出来,双手猛地紧握成拳,腕部凸出的青筋暴起,冷淡的眼眸遍布了赤红的血丝。
身体微微颤抖着,他勉力地调节着气息,一抹青碧的颜色映在了眼中,突然狠狠地一咬牙。
轻微的机关声响起,从上射下的那道光束变得越发薄弱。
双拳紧紧握着,像是用尽了力气。深红色的印记刻印在了他的手腕,越发地深入。他狠命地向前拉扯着,死死地拉着,铁链一次次地绷紧,晃**出清脆的声音。
“咔哒!”
是铁链崩断的声音,他生生地将束缚着双手的铁链拉到了断折。
“咚”的一声,他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热血还在胸口翻腾着,如同欲火焚身,贴在了冰凉的地面,倒是有了几分清醒。
双手拄在地上,手指死死地扣在地上,一步一步地朝着铁栅栏的方向挪动着,素白的衣衫磨得破烂。
当夜——
灰暗的密室里又射入了光芒。
萧若罹手中拿着装了药剂的小盒子走下了台阶,一道凌厉的寒芒在眼中闪过。
原本该是被绑在墙上的人不知为何竟趴伏在了栅栏的近前,无声无息,像是死透了一般。
走到了近前,蹲身探了探鼻息,微弱且断续地喘息着。看来还活着。他的眸微微地眯起,沉沉的眼眸打量着已经断裂的铁链。看来有必要换两条新的。
细细打量着韩妖月的姿势,看起来...怎么像是在抬手抓着什么。
于是抬手抓起了韩妖月的衣袖,果然!
在韩妖月的手下,压着一柄青碧色的玉箫,他的手指虚虚地握着什么,像是要将那东西握住。
这显然是不属于这密室的东西。可今天进了这密室的人,除了他,便只有韩子璃了。
手指微挑,抓起了那箫,转着玩了几圈。断裂的铁链,以及已经几乎耗尽了体力的韩妖月。
有意思...
他注射在韩妖月体内的药本是濮阳为了治疗徐方宇的狂躁症研制出来的模拟性药物,用来模拟徐方宇发病时的情况,药效大概比徐方宇发病的时候更强烈几分。会在人情绪有细微波动的时候让人陷入情绪失控的状态。
唇迹,不禁勾起了一抹邪肆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