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有人为了更好地生活，有人为了终会到来的死亡…

他茫然地走在街上，抬起头看着天边忽然飘下的片片白雪，晶莹的雪花，伴着风翻飞着，他忽而看呆了，薄薄的雪撞在他的衣衫，面颊，融化成水滴，汇聚，滑落。他抬起手，接住片片飘雪，纯白的雪花…你这此生，所为何由，自天空坠落，到这凡尘，只为化作水滴吗？

“凌沐风？”夙唯箬惊讶地看着他，纯白的雪，已经在他的发丝上结出冰晶，他却只是看着天空，一幅沉思的样子。

“出来啦。”他笑道。

“来多久了？”她问道。

“嗯…从飘雪开始的吧。”他依旧看着天空，看着雪，神情却已不再悲伤，好像已被白雪洗礼，却又好像被寒冰封冻。

“进来吧，请你喝酒。”

正文   沐风的决定（上）

“好好擦一擦，否则弄脏了地板自己收拾。”刚一进门，她便扔来一条毛巾，劈头盖脸地砸在他的脸上，自己则回到吧台，取出了两只高脚杯，熟练地擦拭着。

“今天没开张吗？”他问道。

“嗯…”

“是因为下雪，客人少吗？”

“…凌沐风，这里，要被卖掉了。”

他看向她，小小的人，穿着宽大得可以盖住她整个人的衣服，她低着头，神情看不出悲伤还是喜乐。

“是因为我吗？”他问道。

“多想了，事情很复杂，不是你能…”

“跟我说说吧。”他笑道，“那些事。”

她将擦好的杯子放在吧台上，倒了两杯酒，拿起其中的一杯淡淡抿了一口，“凌沐风，”她开口道，“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已经可以离开了，这个圈子的水太混，知道得越少对你越有好处…”她仰头喝了一口，眉头紧皱，像是喝毒药一般痛苦，接着道，“很快这里就会被拆除，你也别再来了…”

“如果我选择留下呢。”

她的话语因他突然的一言而被打断，她看着他，久久凝视，认真得仿佛要直穿他的心灵，“为什么？”她问道，“我们把你骗到这个地方，连累你至此，为何你还要留下。”

“那你又为什么救我？你们既是利益驱使，何必要救我这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执起酒杯，缓慢地摇动着，忽然又郑重地放下酒杯，“可否同我签订终生合约，我凌沐风此生，生在夕颜，死于聆苑，永生不弃！”

“你何必做到这一步…”

“我只有一个要求，报仇！我要夕颜助我！”

一声清脆的声响，鲜红的酒泼洒而出，和着那摔碎的反着光芒的玻璃，“你说…什么？”

“是你让我活下去，而这，是我必须要做的。”

她的手微微地颤抖着，似乎可以感觉到胸腔中剧烈的跳动，她缓了缓情绪，坐在了吧台后的椅子上，长叹了口气，“就知道你这小子，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家伙。”她勉强地笑了笑，“你真的知道，华陵，是怎样的存在吗？即使你做情报十年也未必能完全地了解清楚，何况你只在汶江待了短短五年，你不会明白华陵的可怕。”

“那你便想想办法，让我变得足够强大！训练也好，任务也罢。如果你不管，我随时有可能自己跑去报仇。”

“你这是在威胁？”她看向他，眸光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