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该在这样的时候说这件事情,但很抱歉,我的时间紧迫,你的决定影响了我究竟是否会继续留在冥域。我在几月前先你一步到了冥域总部,看着这个名存实亡的空架子,看着这个除了那些精巧的机关之外防御不堪一击的地方...很抱歉,我再也无法强迫自己对你有恭敬的态度。

虽然我从未见过你们的老家主,但我相信他的眼光,你绝非池中之物,不该止步于此。”濮阳突地敛了神色,松了手中紧握的拐杖,有些晃**地站直,朝着萧若罹深深地鞠了一躬。“濮阳在这里恳求先生,给我们这些将冥域当做最后容身之处的人,一个希望。”

“...”极其端正的一躬,明明说了无法恭敬对待,却依旧强逼着自己弯下了腰。萧若罹漆黑的眼眸突然像是有了丝丝血色,终是无力地闭上了眼眸。“嗯。”

即是你们所有人期望的,那便还你们一个心狠手辣,野心磅礴的萧若罹。不会心软,不会却步,如同当初孤注一掷地发起生死局时一般,不计后果,不计死伤,不计代价的,萧若罹。

他的唇角忽地勾起了一抹笑意,极轻极轻。

“去叫医生吧。”他沉声着道。

“吴叔...”

“怎么了?”穿着白大褂的吴大夫一边检查着他的身体一边问道。

“没...”依旧是跟同当初一般的情况,当初在那场惨烈的生死局上,他不知被谁从死人堆里拖了出来。醒来的时候,便见吴叔正翻着他的眼皮给他检查身体。其他的记忆已经没有多少了,他只记得那飞扬着的血水,飚得到处都是。惊恐的面容,带着恨意或恐慌,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临死前见到的最后一点色彩,便是赤红的鲜血。没有安然,没有救赎,触目惊心的便是最残酷的修罗场。

他始终觉得是他的错,可现在,却有人将他再也不想回忆起的过错当做是英雄事迹一般向往。

造化弄人...

“你恢复得很好,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你肩头的旧伤...”

“谢谢吴叔。”他道着谢,强撑着自己从**坐了起来。

“虽然恢复得很好,但你最好还是再休养几天。”

“我没事。”萧若罹说道下了床,缓慢地挪到了另一张病床前,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像是只是确认一下什么。

“他就交给吴叔了。”

说着他挺了挺身,把后背挺得笔直,朝着门外走了出去。大概是因为几天没有下地,脚步有些晃**。手指扶了墙,状似轻松地走出了病房。

三年前他不知道是谁救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活下来。现在,他依旧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