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保权力制衡相安无事,你作为市长,是最好的选择。你是我为这汶江选出的管理者,但愿,我没看错人。”

林释寒离开前重重地拍了顾子沫的肩膀,依旧是难般让人看不出深浅的笑意,他抬了步朝着办公室的门外走去。经过了修缮的办公室已经全然看不出过去的痕迹,这里已经不再是他机关算尽的战场。

从后门出了政府大楼,正要上车便听到口袋里的手机一阵叫嚣。

“唯箬,怎么了?”

三分钟后...

林释寒的车好像漂移一般稳稳地停在了心语医院的停车场,匆匆地从车上跑了下来,快速地跑上了楼。

手术室外,夙唯箬正半倚在墙角。“来了。”看着林释寒急匆匆地跑来,她淡声地打着招呼。

“阿离呢?”

“已经进手术室了。”

“她怎么现在就拆纱布?”

“据说是她自己的要求。”似乎暗暗地叹息了一声,她朝着一边的椅子走了过去。“坐吧,应该很快的。”

“你为什么没拦住她?”

“我拦?”她突地轻笑道。“林释寒,这里唯一一个能拦得住她的人,只有你吧。”

“...”他突地没了声息,不声不响地站在原地。

“...”无声地看了他半晌,夙唯箬不禁叹了口气。“林释寒,如果云汐毁了容,你会不要她?”

“不会。”

“那她的容貌如何,就交给她自己选择吧。谁又能说,留下的伤疤,不是对她的救赎呢。”

“...”

“你我都清楚,那件事发生之后,她就没再有过真正的解脱。也许只有死过痛过,她才能渐渐释然。知道你舍不得,顺其自然吧...”夙唯箬又轻叹着,抬了头,突然不爽地皱紧了眉头,朝他招了招手。“快坐下,看你费劲。”

“...”

极其无奈地上前一把将林释寒拉到自己一边坐下了身,抬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是江铭叫我来的,他说现在拆纱布还算可以,会留些疤,但毕竟是少数,应该也不重。若是想的话,用粉底遮瑕应该还是能盖得过去的。”

“...”林释寒始终沉默着,一向透着算计的眼眸此刻恍然空洞。

“还是说...你怕的不是她的容貌有变,你怕的是每次看到她脸上的疤痕,就会想到自己的保护不周?”

像是将黑曜石的珠子猛地摔在了地上,他的眼瞳像是猛地出现了一道极难愈合的裂缝,他突然“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跪得笔直,直接吓坏了坐在一边的夙唯箬。

本来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却吓得夙唯箬一惊。“怎么了?”她赶忙起身想把林释寒从地上扶起来。“你不是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别这么夸张啊。她不是活得好好的,活着不就有希望?你赶紧起来,有话好好说啊...”任由夙唯箬怎么拉扯,他都是一动不动,狠狠地低着头。

“真的是...”她终于放弃地坐了回去,极其烦躁地朝后扒拉着自己的头发。这什么情况?大概是使了太大的力气不禁急促地喘息着,她的表情依旧是无法掩饰的震惊,这么多年来,她还从未见过林释寒这样。

只觉得身体好像冻僵了一样没有温度,就像是,僵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