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在你身上的效果超出了我的预期,摧残你身体的速度比我预想得快了太多。近期别吃这个药了,我会先对药物成分进行一些调整。”
想起今早江铭的话,夙唯箬看着手中的药瓶不禁一声长叹。颠了颠手中的小瓶子,随后扔到了车内的抽屉里。
昨天云汐拆了纱布后便同林释寒一起消失无踪,无声无息,也不知跑去了哪里。想想自己昨晚上拿着江铭的医嘱四处检查就分外头疼,还得担心要是赶不上接那小子他会不会计较,也亏了他俩没昨晚就去总部接凌沐风。
今天一大早,她还在江铭办公室等结果的时候收到了林释寒的消息,让她下午五点在去总部别墅路上的一处悬崖边碰头。许是太过无聊吧,她早早就跑了过来,下午两点的时候便到了约好碰头的地方...
三个小时...
她有些欲哭无泪地看着眼前的苍穹,又低头眺望了一番崖下的郁郁葱葱,默然地坐了下来,发起了呆。
这里只不过是每次回总部都会路过的地方,本身没什么特点,也从未停下驻足观察。之所以作为了碰头的地点,便是因为这处的悬崖边有一棵极其好认的迎客松。此刻细心来看,这毫无特点的景色,倒也是颇有一番滋味。也许是因为地势较高,这里看起来离太阳很近,再晚些兴许可以看到镀了一层金黄的落日。
心情,前所未有的安宁。
自从病发,这样的平静已经多久没有过了。一直以来的胆战心惊,唯恐一时不慎,情绪稍有失控便命丧黄泉。死,她倒是不怕的。甚至于是她一直以来的期待。
刚懂事的年纪,她第一次知道了自己与他人的不同。在院长和华尘的帮助下,她平静地长大,像是没有喜怒哀乐的木雕。
是从几岁开始的来着,她开始自残取乐,冉冉流出的鲜血醒目地提示着自己还活在这世界上的事实。一次次地在疼痛中找到了存在的意义,直到有一次,手中的刀割向了脉搏。
隐约可以感觉到自己在手术室呆了很久很久,再次苏醒,是院长和华尘憔悴的面容。
“不就是想像普通孩子一样生活嘛,经过这次治疗,这回咱也可以了。没什么好怕的,发病了,有院长给你治...”
“你说得倒是轻巧啊,好孩子,别听这家伙的,该控制还是要控制的,不过偶尔放肆一下还是可以的。”
...
那时,年纪尚幼的她还有些纠结该听谁的才好。究竟是想活得洒脱还是想活得长久,始终纠结着没有结论。浑浑噩噩地过了下来,直到又一次发病,生死局后的那一次病发。
本以为就会这样告别世间,谁曾想到,若干年后,那个不过见了几面的男人又给了她同样的选项,还给这选择取了精炼的名字——生养,死治。
这一次,她选得毫不犹豫。只是,她们,都不在了...
还记得那次死里逃生,华尘轻拍了自己的头。
“为了爱你的人活下去,是你永远都推卸不了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