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的那头,突地挂断了,萧若罹就那样直直地愣在了原地。仿佛整个人都空****的,他一时竟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自己一直以来的怨恨和坚持,都是为了报顾千洛的仇,他始终认为就算不是棂渊动的手,他们也是难逃干系。为此,他乞求师父帮自己围攻上门讨要说法的韩妖月,却不曾想过师父会那样死在了离云汐射偏的子弹下。为了继承师父的遗志,他担下了当时已经彻底乱了套的冥域,承了万千骂名,直到最后发动生死局,将整个棂渊拉来陪葬。可最后,赔的,不过是他自己罢了。

他曾以为,自己不会后悔。可现在,有人告诉他千洛还活着,一切都是她布下的局...

他不记得当时的自己都做了什么,一点残留的意识都没有,只是恍惚着,像是飘**在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

再次恢复了意识,似乎,是在一间小病房,自己躺在病**,看着头顶白花花的天花板发呆。似乎有轻轻的呼噜声,勉强地支起了身子,见地上两个人正挨着倚在墙角,闭着眼眸,像是睡着了。

微微地攥了攥拳头,还算恢复了力气,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到了墙角,微蹲下了身。

徐方宇已经彻底地睡死了过去,鼾声正是他发出来的。离近来看,却见他的身上遍布着各种的伤痕,有徒手造成的钝伤,也有尖锐的刀具割出的伤口,不禁下意识地皱了眉,虽然都已经好好地包扎好了,但就这样睡在地上...

濮阳的睫毛突地微微地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啊,你醒啦。”他说道。

“嗯。”萧若罹淡声着道。

“醒了就好。”似乎是很认真地看了看萧若罹的眼眸,濮阳长舒了口气。“还以为你就这样醒不过来了。”

“嗯?”

“没什么,搭把手把这家伙抬上去吧,枕得我胳膊都麻了。”濮阳抬手指了指靠在肩上睡得正熟的徐方宇,又指了指自己已经僵掉的半条胳膊。

“...”默不作声地帮忙扶起了徐方宇将他抬到了病**,濮阳兀自地活动着胳膊,看了看垂着头的萧若罹。

“这里是歧城,我朋友开的一家小诊所。很安全,就是实在是没什么太大的房间,只能这么凑合。”

“我干了什么。”萧若罹突地冷声地问道。

“你...不记得了?”

无声地摇了摇头。

“不记得也好...”

“我干了什么!”萧若罹继续厉声追问道。

“你说你这又是何必。”濮阳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必问得太清楚。”

“...我发狂了?”

“对。”濮阳无奈地应道。“不过我去大医院给你偷了些镇定剂,你的情况已经控制下来了。现在你,比发病之前还要正常,你放心吧。”

“...你们身上的伤...”

“不全是。”濮阳勾唇笑了笑。“毕竟,我们最后面对的是林释寒,吃些亏,很正常。”

“...”

“其实,怪我才对。要不是我当初逼你逼得那么紧,怕也不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