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烟灰缸里已经满是烟头,冷风从他开着的用以通风的小缝钻了进来,引得他打了个哆嗦,都开春了还这么冷...

拿着烟盒的手抖了抖,却又是一个空盒子...

又没了吗?凌沐风心中暗叹,今天真是抽得有些多了啊,可不抽实在是有些烦躁。碰运气般地开了抽屉,想着自己先前会不会碰巧剩了个一根半根的。抽屉刚打开,凌沐风突地愣住了,不大的小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地码了满抽屉的烟。

那小子啊...

他笑了笑,从中抽出了一盒,正打算撕开包装,动作突地顿了下。那小子,其实是不想自己抽这东西的吧。

脚上狠踩了油门,抽屉没关,满满的烟码在里面。车猛地停了下来,狠狠地颠簸了一下。

极其烦躁地下了车,“咚”地一声将车门狠狠地关上。凌沐风长叹了口气,看着那依旧人满为患的“风月场”,这都乱成什么样子了,这帮人还整天流连风月场所...人之劣根性啊。

手习惯性地在口袋里摸了摸,“啊...”猛地想起了刚才的事,颇为烦躁地揉乱了发丝,还是快点把事情解决了吧。

推开了门,店里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作为“台柱”的翩影已经不在了,可似乎对青颖的生意没有丝毫的影响。

所谓的生活离开谁都会照常进行吗...

凌沐风四处打量了一圈也没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先生要找那位姑娘?”

“啊...你们老板呢?”凌沐风想了想,将口袋里提前用信封装好的标本递了过去。“劳烦把这东西给你们老板,我在这等她。”

不到片刻那女孩就匆匆跑了回来。“老板请你到会客室。”

朝那姑娘点了点头,凌沐风上了楼,会客室里,薛子静正跪坐在桌前沏着茶,神请说不上是怎样的,只是很平静,沏茶的动作也非常的连贯,甚至是考究。

他走了过去,在薛子静对面的位置落了座。

“没想到来的会是你。”

她淡淡地说着。

“老板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

“是嘛...”薛子静笑了笑。“多少有些意外,最后来解决这一切的,竟是你这个同所有人和事都没有丝毫联系的人。”

“呵...是吧,实在是有些多管闲事。”凌沐风笑了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我替他们向你道声谢。”薛子静说着,语气是郑重其事。

“...替谁?”

薛子静忽地轻笑着,“聪明。”将最后沏好的茶倒进了杯子,摆好了三杯。“这是华尘和家陵最后留下的布置了,剩下的,也只能由你们去做...”

“你是他们两个谁的人?”

“有区别吗?”

“...没有。”凌沐风耸了耸肩。“他们果然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来到了汶江。”

“说到底是他们犯下的错,硬是要你们去承担这代价,也实非他们的本意,实在是...”

“实在是莫祈忧闹得太大了,几乎难以收场。”

“...”薛子静无声地点了点头。“你有详细地告诉过他们吗?”

“没。”

“他们真是交了一个难得的朋友。”

“难说啊...”凌沐风叹道。“这样就只能由我来支配整个计划的走向,他们只能受制于我。”

“领导和布置一切的人,往往才是最辛苦的。”

“...”

“有什么想问的?”薛子静捧了杯子,淡淡地抿了口茶。

“...莫华尘说过内奸的事情吗?”

“她有提过。”

“是谁?”凌沐风追问道,只觉得心脏猛地收缩。

“顾千...”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她!”几乎已经不受控制的大吼。

“...只知道,那人是你们夕颜的人。”

凌沐风的神情愣了愣,细微的声音呢喃着。“到底是...吗?”

怔愣间,忽然听到窗口有轻微的响动,有人开了窗,带进了一股逼人的凉意,纵身翻了进来。

那人发丝凌乱,衣衫破旧惨败,看起来像一个拾荒的老人,腰背却是挺得笔直。

“介绍一下。”薛子静道。“这位便是你要找的夏寒。”